今天是休沐。
而且真好排到茍文義輪休。
茍文義看見兩人時候,臉色是很難看的。
但是他并不能表示什么不滿。
他覺得自己也挺矛盾,明明最是嫉惡如仇,卻不得不在黎夜的惡勢力下妥協。
比如現在。
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眼睜睜的讓這兩人走進了他家的大門?!
還是并肩而走!
“黎相,請注意影響。”
不就是仗著他茍府的地段偏僻,一般沒什么人往來嗎?
若非如此,他們敢這么猖狂?!
茍文義臉色很難看。
當初顧清歡請他幫忙,他就猜到兩人關系不簡單。
只是沒想到,他們已經目中無人到了這個地步,朗朗乾坤都敢相伴而行!
東陵危矣!
茍文義捶胸頓足,很是悲憤。
“茍大人,我是來找阿月的,不知道她在不在?”顧清歡客道的向他行了個禮。
“我家月兒是未出閣的姑娘,豈能在家里跟男子見面?”茍文義臉色不善,瞪了眼黎夜。
黎夜面色坦然,好像沒聽見他的話。
茍文義拔高了聲音,繼續道:“再說,世家小姐相約見面,哪個不是先遞帖子,再……喂!喂喂!”
話還沒說完,讓他震驚的一幕就發生了。
他們居然直接往后院去了?
無視他?
他們居然直接無視了他?!
“我話還沒說完呢!”
“那茍大人就在那兒慢慢說,我們還有事,先行一步了。”顧清歡頭也不回的揮手。
只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
黎夜始終站在她身旁,不置一詞。
若是別的府邸,他們這樣強闖,早就沖出來一堆小廝侍衛打手,將他們叉出去了。
可茍府不一樣。
茍府……
很窮。
這種窮,不僅是物質上的缺乏。
相對于街邊乞丐,他們衣食無憂,可比起那些朝中顯貴,又不能穿金戴銀。
甚至沒有一隊像樣的侍衛。
雖然在茍無月這個商業奇才的努力下,成衣店小有起色,茍府的情況也得到改善。
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茍家“窮”的觀念,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扭轉的。
茍文義被兩個小輩當著面無視,里子面子都很過不去。
但是他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這種無力感……
真是讓人心碎。
“清歡,你又欺負我爹了。”茍無月正好出了院落。
意外看見黎夜,她想福身行禮。
男人淡然的揮了揮手,免了她的這個大禮。
顧清歡過去將她拉到一邊。
“好阿月,我是有找你。”
“除了昨天那件事,還能是什么?”茍無月一眼就拆穿了她,“可這事不應該是由大理寺來管?”
在她看來,顧清歡是正經的官家小姐,就算牽扯到她長姐,也沒必要把自己攪進去。
她能力排眾議救了石千羽,已是難能可貴。
再說,就她幾次觀察,她那位長姐……
對也并不怎么樣。
“有些事比較蹊蹺,還是親自查一查比較放心。”顧清歡干笑。
態度很堅決。
茍無月拿她沒有辦法,只有先將人請進去。
黎夜沒有跟著。
見兩人親昵的走進房間,黎夜淡淡撇了撇嘴。
他的小鬼有了朋友,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有了朋友就忘了他,這是個什么事?
至少,該記得給他留杯茶。
黎夜搖頭,默默走到石桌旁,坐了下來。
正想著她多久能出來,一杯熱茶就奉到了他眼前。
“這……這位公子,請喝茶。”
黎夜挑眉。
抬頭,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正羞赧的看著他。
紅霞飛舞的臉上,帶著幾分歡喜。
……
“你是說,你跟楚狂是第一組到達山頂的?”顧清歡對他們的腳程表示敬佩。
茍無月尷尬的點頭。
她沒臉告訴她,自己是被一路扛上去的,只道:“張公子他們來得倒也很快,當時山頂上也就兩組人,我們聽到驚呼,就都趕過去了。”
“……哪兩組?”
“除了我們,還有你大姐和李公子。”
“顧采苓也在?他們走的這么快?”顧清歡想了想,又問,“那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大姐……挺奇怪的。”
茍無月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如實相告。
“我們都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沖了出去,好像知道會出事一樣。可看到石小姐,她又很震驚。”
“……”
“還有一件事。”
“什么。”
“我們趕到的時候,看到個人影一閃而過,不知道是不是兇手,那人穿著素白的衣服,手臂……似乎受傷了。”
“女的?”
“這個……我不敢確定。”
那人跑得太快,她不敢篤定。
但是素白的衣服上一抹紅,本身就很顯眼。
顧清歡咬了咬唇角。
“清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茍無月擔心的按住她的手。
她覺得顧采苓絕不無辜。
可牽扯到顧清歡,她這話又說不出來。
只能詢問。
面對她關切的目光,顧清歡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一切好像根本沒有頭緒。
可是聯系起來,似乎又隱約能見端倪。
“我大概知道了,今天就先不打擾了。”顧清歡站起來。
茶還沒奉上來,她就要走了。
可見匆忙。
茍無月總隱約覺得不安。
“我知道自己勸不住你,只希望你萬事小心,千萬不能魯莽。”茍無月絕口不提跟她同時出現的黎夜。
她知道顧清歡是個有主見的女子。
該說的時候,她會告訴她。
“多謝。”顧清歡很感激。
有些事,剪不斷,理還亂。
等這件事解決之后,或許才有時間將那些事說清楚。
顧清歡告別了茍無月。
推門,就看到一個穿著丫鬟服飾的女子靠在黎夜身上。
顧清歡的心沉了下去。
然而還不等她動作,某人就很不解風情的一退。
那名熱情的女子摔了個大馬趴。
顧清歡:……
“綃兒,你在干什么!”茍無月厲聲呵斥。
她很少用這種語氣跟人說話。
綃兒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支吾道:“小、小姐,奴婢……奴婢正在給這位公子奉茶。”
“奉茶能奉到人身上去?”
“奴婢……奴婢只是……”
“我就說房里怎么一直沒人上茶,原來你在忙這個?”茍無月氣得臉色都變了。
教婢無方,她覺得丟臉。
黎夜倒是很悠然。
他一反常態的開口,語氣很平緩,“姑娘這么熱情,在這兒當丫鬟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