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皺眉。
她本來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理會黎夜，可他居然這么不要臉。
知道自己不受待見，就拿個吉祥物來當擋箭牌。
無恥！
她不看黎夜，只彎身將丸子抱了起來。
這一抱，居然還有些抱不動。
顧清歡眉頭擰得更緊。
“最近是不是又長胖了？”
“你不在，他只吃肉，一點青菜都不肯吃。”黎夜這話，頗有趁機告狀的意思。
慕容昭快速看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向顧清歡，眨著水汪汪的眼睛，各種賣萌討好裝可憐。
所以萌就是有優(yōu)勢。
萌即正義。
顧清歡不好罵他，反而瞪了黎夜一眼。
“啊哈哈，顧小姐你看，小公子最近不是想你了嗎，許久未見，自然要粘得緊些�！毙」吠乳L風連忙出來打圓場。
前一句話自然是說給顧清歡聽的。
至于后面一句，只怕是說給某個臉黑成碳的人聽的。
他為人機敏，八面玲瓏，這也是黎夜今天為什么帶著他，不帶蕭漠的原因。
帶那個大冰塊，只怕話還沒說出口，周圍的三尺空氣就被他給凍住了。
換個角度說，要是當時在青樓的時候，他留個心眼，多解釋幾句，也不會落得這個地步。
他們作為屬下，難道不就是要為主子赴湯蹈火嗎？
解釋背鍋這種事，自然是義不容辭！
長風暗地里把自己表揚了一陣，又帶著笑臉去看顧清歡。
顧清歡也笑。
她今天帶的是茯苓，可沒有柔慧那么好說話。
有這位冰山美人在此，他長風別說是狗腿，就算是塊狗皮膏藥，也能讓她給降住。
“茯苓，陪這位公子嘮嘮，我?guī)枳尤ズ竺嫱妗！?
“誒不是，顧小姐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先聽一聽啊！”長風著急的伸出手。
他出門前可是夸下�？�，要是不能憑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讓顧小姐消氣，就要給蕭漠挑一個月的恭桶。
這是關(guān)乎到他人生尊嚴的毒誓啊。
要是輸了，那他下半輩子就不用見人了！
“顧小姐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爺他……”
“公子，我家小姐已經(jīng)去忙了，你有什么話可以告訴奴婢，奴婢替你轉(zhuǎn)達。”
茯苓向前一步，攔住了他的去路。
長風：……
顧清歡直接抱著丸子去了后院。
至于一直坐在客椅上那人，她看也沒看幾眼。
她知道黎夜想干什么，不過就是想大家各退一步，之前的事當做沒有發(fā)生。
他縱容如煙羞辱她，她也給了他一巴掌，兩人就算是扯平了。
這沒什么不對。
每次都是等事情過了幾天，覺得她氣消得差不多了，他才不慌不忙的找過來。
再者，耐著性子道幾句歉。
無關(guān)痛癢。
沒有任何誠意。
“唔……”
或許是感覺到她情緒低迷，慕容昭往她懷里縮了縮，胖乎乎的手抱著她的脖子，想給她暖暖。
他身上有奶香氣。
顧清歡笑了笑，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身上還一股奶味兒？”
話雖然帶著調(diào)笑，可手上的動作卻沒放下。
不過這并沒有維持太久。
她剛要抱緊，就感覺懷里的人被抽離出去，取而代之的是面前一個黑色人影。
“說得對，他現(xiàn)在長大了，不能總是這么慣著。”黎夜不知何時站到了她面前。
顧清歡皺眉。
“我似乎沒邀請你進后院吧？”
“那也要你的人攔得住我才行�！�
“你……哎呀！”顧清歡氣得不行，正要開罵，就看見慕容昭一口咬上了黎夜的手背。
慕容昭：不許你欺負清歡！
他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但是意思已經(jīng)表達出來了。
黎夜的臉黑透。
顧清歡連忙上去拉，邊拉還邊道：“快松口！這個不干凈，吃了會拉肚子的！”
某人繃著的臉還沒來得及軟上半刻，這下就更難看了。
這兩個小鬼，存心膈應(yīng)他！
他心一橫，直接點了慕容昭的睡穴。
于是前一刻還死死咬著他的丸子，這一刻就如脫力般軟了下去。
顧清歡瞪大了眼：“你瘋了！他還這么小，不能經(jīng)常這樣封死穴道！”
“睡穴而已，讓他安靜一會兒。”
“明明是你要帶他過來，現(xiàn)在怎么又嫌吵了！”
“還不是你不配合�！彼f得理所當然。
好像千錯萬錯，都錯在她不講道理。
顧清歡當即就炸毛了。
什么叫不配合？
“合著普天之下皆泥馬，順你者昌逆你者亡是不是？你專權(quán)專上癮了，還真當自己是皇帝了？”
黎夜一僵。
素來冷靜的眼中起了層黑霧。
顧清歡渾然不覺，繼續(xù)道：“那你何必跟我浪費時間，直接一道圣旨下來，讓我向你磕頭謝……��！”
話沒說完，她整個人就被往前一帶。
黎夜動作很快，把慕容昭放好，他直接扛著她去了隔間。
然后落鎖，隔絕了所有逃跑的可能。
“你！”
“原來在你看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仗勢欺人。”他眼神陰鷙，一步步向她逼近。
顧清歡打著冷顫，開始往后退。
她在怕他。
黎夜臉色更加難看。
“我很可怕嗎？”
“……你覺得呢？”
“那你，討厭我嗎？”
“……”顧清歡這次沒說話了。
不過這個表情，也就代表著默認。
黎夜覺得不出所料。
早在之前，她就已經(jīng)說過了。
她不喜歡他。
黎夜步步逼近，最后將她堵在墻上，露出一個笑容。
這個笑極其難看。
“既然如此，我們之前做的那些又算什么，也是我逼你的？”
顧清歡臉色一白，怒道：“難道你還覺得我是自愿？！”
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黎夜閉了閉眼。
半晌，沒有像往日一樣“狠狠教訓(xùn)”，而是難得的退開了半步。
他面沉如水，眼神如冰。
“這么說起來，倒應(yīng)該是我唐突了顧小姐，徒增了你的困擾�！崩枰罐D(zhuǎn)身，背影蕭索。
顧清歡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本來只有幾步的距離，現(xiàn)在看來卻似乎相隔千里。
這一刻，他是高高在上的權(quán)相，不再是那個會跟她打鬧調(diào)笑的耍流氓的大灰狼。
“這么說起來，顧小姐還是未來的端王妃，之前如有冒犯，還請見諒。不過小昭情況特殊，唯這一條，還請顧小姐不要跟他人提及�！�
這是他離開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等顧清歡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帶著人走了。
再沒有看她一眼。
冬天的風很冷。
而今天，尤其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