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真做了幾盒胭脂，準(zhǔn)備拿去賣。
不過她不是賣給專門做這個的店鋪，而是賣給……青樓！
“小姐，我們這個樣子，真的沒問題嗎？要是被蘇夫人她們知道了，肯定又要來找麻煩。”
柔慧給顧清歡的腰帶系上玉佩，又按她的要求別了把折扇，臉上惴惴不安。
女扮男裝逛青樓這種事，她想都不敢想。
可是顧清歡不僅想了，還要付諸行動。
她根本勸不下來。
“放心，我們是去做生意，你只要安安靜靜站在旁邊就行了。”顧清歡想了想，又道，“不愿意的話，我叫茯苓跟著，也是一樣。”
“不不不，奴婢要保證大小姐的安危！”
顧清歡笑了笑，道：“乖。”
她沒想過帶季一。
畢竟是黎夜派過來的，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給他打小報告。
低調(diào)行事，速戰(zhàn)速決。
于是，顧清歡帶著柔慧，兩人各換了身男裝，清雋俊逸，翩翩然去了盛京最大的青樓之一，煙云醉夢樓。
可惜兩人還沒進(jìn)門，就被龜奴攔了下來。
“二位，怕是走錯地方了。”龜奴臉上冷笑，態(tài)度也很強(qiáng)硬。
顧清歡抬頭看了眼門匾，道：“怎么，難道還有人不做這送上門的生意？亦或是覺得我們沒錢？”
她揮了揮手。
柔慧立即會意，從袖子里面翻出一個鼓鼓的荷包，抖了抖。
錢很多。
龜奴冷哼，道：“得了吧，你還真以為這里是有幾個小錢就能來的？滾滾滾，咱們這兒不接女客！”
“開著門做生意，怎么能不接客呢？”
顧清歡見他認(rèn)出她們的性別，也不尷尬，甚至沒有要走的意思。
龜奴見她這么不識抬舉，當(dāng)即變了臉色。
“什么玩意兒，故意來鬧事的是吧！信不信老子這就叫人來打斷你的腿！”
煙云醉夢樓身為盛京城內(nèi)最大的勾欄之一，達(dá)官貴人接待不少，還不至于要對一個小丫頭片子可以討好。
見那龜奴兇神惡煞，柔慧連忙上前一步，將顧清歡擋在了身后。
他以為她們怕了，道：“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敢來這里鬧事？以后招子放亮點，快滾！”
顧清歡道：“怎么，就只許男人又?jǐn)嘈渲保粶?zhǔn)女人有磨鏡之好了？”
為了賺錢，她不惜承認(rèn)自己是個百合。
顧清歡也是很拼。
龜奴沒想到她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一時無言以對，氣得臉都青了。
陳媽媽聽說有人鬧事，連忙趕來。
結(jié)果剛過來就聽到“磨鏡”這兩個字，腳底一滑。
“哎喲，這位姑奶奶可別戲弄我們了，這大門都讓你給堵了，我們還怎么做……生……咦，是你？”
她話還沒說完，語氣忽然一轉(zhuǎn)，充滿了詫異。
顧清歡也挑眉看她，道：“你認(rèn)識我？”
“呃……沒有，剛才一時情急，把姑娘認(rèn)錯了。”陳媽媽暗自擦了把虛汗，又確認(rèn)似的看了看顧清歡的模樣，才道，“姑娘真是來……來……那個的？”
“來煙云醉夢樓，除了找樂子，還能干什么。”顧清歡揚眉一笑。
這個笑容莫名有些痞。
陳媽媽冷汗更甚。
默了片刻，才道：“這、這真是聞所未聞，要不姑娘在這里稍等片刻，我先去請示了東家，可否？”
“可以。”
顧清歡本意是直接找上煙云醉夢樓的東家，說明來意，然后談一場清純不做作的生意。
可轉(zhuǎn)念一想，她籍籍無名，手上的胭脂水粉更是無品牌無批號無生產(chǎn)廠家，稱得上是三無產(chǎn)品。
別人憑什么信她？
現(xiàn)在連這里的龜奴都敢對她惡言相向，更別說是讓她見這里的東家。
所以她想先找?guī)讉�受捧姑娘，等她們一一試過了她的東西，再來談價錢不遲。
柔慧見她信心十足，也不好潑冷水，只能耐心的陪著等。
龜奴就沒這么好脾氣了。
二人正好攔在大門口，后面的客人要繞一繞才能進(jìn)去。
有些客人又好奇是誰敢在這里鬧事，進(jìn)去之前都要或明或暗的看上一眼。
“嘖，滾滾滾，要等一邊兒站著，別在這里添晦氣！”龜奴伸手要推顧清歡。
既然知道她們是女子，他下手也不顧忌，直接往她們胸口推。
柔慧氣紅了臉，只能用自己的身子去擋著顧清歡。
那龜奴當(dāng)即雙手都沖她身前抓去。
只是，還沒碰到，就看見一個身影欺到她身前。
“咔”的一聲。
龜奴沒反應(yīng)過來。
直到看到對方那張近乎冰霜的臉之后，才后知后覺手腕劇痛。
“啊！我的手！我的手！”他疼得在地上打滾，頭上冷汗直冒，“殺人啦！救命啊！殺人啦！”
蕭漠面無表情的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身后的那個小丫頭，眼底躥起來一簇火。
“回去。”
柔慧愣了半晌，才道：“你……你怎么在這里？”
“回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不知為何，那張終年寒冰的臉上甚至有了一瞬的龜裂。
他現(xiàn)在很生氣。
“哎喲，蕭大俠這么兇，可要嚇到我家阿慧了。”顧清歡皮笑肉不笑，“所以，你也是來嫖的？”
蕭漠：“……”
“這煙云醉夢樓的大門開著，自然就是要接客的，蕭大俠自己也嫖，卻不讓我們嫖，這可是只準(zhǔn)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顧清歡一邊說一邊搖頭，對他這種行為表示譴責(zé)。
蕭漠臉都黑了。
他沒有說話，而是垂眸看了眼柔慧，見她衣著整齊，沒受什么欺負(fù)，又把目光挪向了她身前……
“誒誒，非禮勿視！眼睛看哪兒呢？”顧清歡兩步上前，摸出腰間折扇，悠然的支開了他的頭。
蕭漠臉色更加難看。
現(xiàn)在是冬天，她居然還帶了把扇子，真是為了裝逼不顧一切。
不過蕭漠現(xiàn)在沒這些閑工夫來理會顧清歡。
見那個黑衣青年已經(jīng)上了臺階，他才按捺下心中的不爽，垂首道：“爺。”
顧清歡毫不意外。
她不慌不忙的甩開扇子，擋在面前，道：“哎喲，好巧，公子也來嫖？”
“嗯，你也是？”黎夜深邃的眸子里多了些玩味，甚至還有幾分說不清的危險。
“是啊，我喜歡女人，你不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