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她做什么,為了慕容澤?”黎夜臉上本來還有幾分笑意,現在一星半點都看不見了。
狹長的眸微挑,仿佛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他從來都深不可測。
顧清歡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她覺得自己來找黎夜是與虎謀皮。
但是她認識的人里面,只有黎夜有這樣的人脈和資源。
她想弄清楚心底的懷疑,唯能從他這里下手。
“只是覺得有些事情比較奇怪,你要是沒有辦法查,就不麻煩你了。”她蹬了蹬腿,要從他身上下來。
黎夜卻不放手。
有力的大掌鉗住她的腰,將她狠狠帶進了懷里。
掙扎中,顧清歡不小心蹬到了圓桌,茶碗果盤摔了一地。
黎夜雖制著她,卻也快速將她往懷里一帶,避免了那件淺杏云紋裙慘遭荼毒。
“你有毛病啊,就不能放開我好好說話嗎?”顧清歡氣得不行。
黎夜挑眉,“什么才算好好說話,嗯?是這樣……還是這樣?”
說話間,他的唇已經落了下去。
修長的手指微抬著她的下顎,將她所有的反抗都奪走。
她馨香溫軟,甜得致命。
顧清歡被他吻得七葷八素,腦子里的氧氣都快被他抽了去,腦子昏昏沉沉。
“查她干什么,嗯?”
他又落在她纖細的脖頸間,不容拒絕。
顧清歡微顫,咬牙。
“反正不是為了慕容澤。”
“不說?”
他的手又落在了她的背脊上。
夏日的布料幾薄,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手指上的薄繭。
黎夜將下顎放在她肩上,眼神微冷。
他不喜歡從她口中聽別的男人的名字。
見她還不松口,便順著她的脖頸一路落下,蜿蜒綿長。
顧清歡早就想拿出武器,可是才剛有所動作,他就將她雙腕制在身后,單手握住。
她永遠都是被單方面壓制的那一個。
“等等,我說。”顧清歡妥協了。
再不妥協,可能就要被某只狼吃得連骨頭渣渣都不剩。
她不想。
“我……我只是覺得她下毒的手法有些奇特,想查查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下毒?”
“我昨日去給趙家的夫人看病,她脈象有些異常,我懷疑是靈素下的毒。”
黎夜沒動了。
他看著她,狹長的眸子里有看不懂的深邃。
片刻后,制住她的手松了。
顧清歡重獲自由,掙扎著要從他身上下來下來。
黎夜不肯。
說再亂跑就把她按到榻上去,后果自負。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如果真的到了榻上,那顧清歡就是兇多吉少了。
“你、你有病吧!”她別開臉不去看他。
黎夜笑,“我有沒有病,夫人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
“無賴!都說了我不是你夫人!”
最后這場爭辯賽還是在顧清歡的敗北下收尾。
她敗得一塌糊涂。
幸好某只餓狼吃得飽足,答應幫她查一查靈素的過往。
不過,在答應的同時,他也向她索要了“巨額”的報酬。
是以顧清歡回到孤芳苑的時候,整個人都累癱了。
她第一次身體力行的感受到什么叫“與虎謀皮”。
“真是個神經病,我怎么就遇上了他?不行,一定要離他遠點,萬一不小心被傳染上什么怪病該怎么辦?”
顧清歡一邊給脖子涂藥,一邊自言自語。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這具身體又瘦又弱,要是真的被他那什么了,怕是連一整晚都撐不過去。”她深深感覺到了危機。
一定要想個擺脫他的法子。
可是他是東陵的權相,大權獨攬,只手遮天,她要怎么才能擺脫掉他?
“他這么厲害,為什么會被陸白追捕呢?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顧清歡忽然想到了他們相遇的那天。
他被逼得走投無路,躲到了自己的花轎里。
莫非……他也有什么死穴?
若是她拿捏住了他的把柄,是不是就可以牽制住他?那她以后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這么心驚膽戰?
這個念頭一旦起來了,就按捺不下去了。
她準備去找陸白旁敲側擊一下。
然而就在這個念頭出現在她腦海中的時候,袖子忽然一動,一張輕飄飄的紙落在了她腳邊。
顧清歡一愣。
片刻后,還是彎腰撿了起來。
上面只寫了四個字:別想逃走。
鐵畫銀鉤,蒼勁有力。
霸道,又不講理。
顧清歡全身的血液都險些凝住。
這一看就知道是誰留下的。
他像是猜到了她不愿意受制于人,所以提前寫好了這張字條,放在她的袖子里。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他簡直就是一個神經病!
“他不會現在也藏在什么地方吧?”顧清歡忽然覺得背脊發涼。
想到之前那個冰盆,這個想法似乎又篤定了些。
她打了個冷顫,迅速起身,連帶倒了椅子也沒空去管,打開房門沖了出去。
門外是一片蒼涼的夜色。
除了蟲鳴與星河,其他什么也沒有。
“是我想太多了吧,他哪能這么閑,每天都盯著我?”顧清歡想了片刻,覺得自己嚇自己。
一張紙條就草木皆兵,膽子未免也太小了。
這么一想,顧清歡覺得有些丟人。
自我反省了片刻,轉身準備回去,可就在她轉身的剎那,余光中似乎看到有個黑影閃過。
黑影是從藥圃里躥出來的,轉眼就沒了影子。
顧清歡沒看見對方的模樣。
“這么晚了,在藥圃干什么?”她低聲咕噥著,抬腳去了那邊。
藥圃一點異常都沒有。
顧清歡繞著走了好幾圈,一點端倪都沒發現。
好像剛剛跑掉的只是一個幻影。
可是她看得清楚,那確實是個人。
顧清歡納悶了。
莫非蘇氏又想出了什么陰招?
上次讓顧瑤自食惡果,蘇氏是不會放過她的。
她會想盡辦法讓她生不如死。
可是,這又關這片藥圃什么事呢?
顧清歡想不明白。
她猜不到蘇氏的陰謀,卻能感覺到危險臨近。
顧清歡在藥圃旁邊坐了一陣,最后起身回了房間。
第二天。
天剛破曉,顧清歡就起來了。
柔慧帶著夏枯去請她起床,卻發現屋子里已經沒人了。
找了一圈,最后在藥圃里把她找到。
“小姐,你一大早來這里做什么,仔細別把衣服弄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