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采苓嚷得歇斯底里,早就沒有了大家閨秀那端莊矜持的的做派。
事到如今,與其再費力去解釋什么,不如一口將顧清歡咬死。
這個女人太邪門了!
從母親到瑤瑤,現在再到她,不管她們使出什么樣的計策,顧清歡都能將其無聲無息的化解。
她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心思縝密,深不可測!
“王爺……救命啊王爺……”
瘙癢已經滲入了骨髓,顧采苓只能哭著求救。
低泣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宴廳,弄得大家都很尷尬。
“我說顧大小姐你可別血口噴人啊,二小姐柔弱溫順,怎么可能下毒害你呢?”趙唯棟看不下去了。
作為一個忠實的外貌協會會員,他堅決擁護顧清歡。
這二小姐溫和得像只小白兔,怎么會害人?
有人也應和道:“是啊,我看大小姐身上也沒什么奇怪反應啊。”
“怎么可能沒有!你們看我這……”
顧采苓怒不可遏的掀起廣袖,白皙的玉臂展露在眾人面前。
盈盈白玉,肌膚如雪。
什么異常都沒有。
顧采苓傻眼了。
“這……這不可能!”
她用的是最烈性的藥,如果顧清歡暗地里將藥下在她身上的話,一定會留下痕跡。
為什么她身上什么都沒有?!
“大小姐污蔑人也要有個限度,不過是抱著柱子撓個癢癢而已,不雅是不雅了點,但這畢竟是人之常情,我們又不會笑話你。”趙唯棟搖頭。
他認為是顧采苓覺得自己丟了面子,才硬要把顧清歡拉出來替她背鍋。
有這樣的姐姐,實在太可悲了。
“顧小姐,你要是真的覺得不舒服,不如在下去幫你請個大夫吧?”吳世風上前幾步,眼中帶著關切。
他實在不愿相信她是那種人,只當她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這個眼神刺痛了顧采苓。
“不是這樣的,是她、是她……”顧采苓氣急攻心,話說到一半,竟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紅蕊嚇壞了,連忙過去扶住。
鬧成這樣,詩話會也不能再繼續下去。
慕容澤黑著臉,讓人把她送回了顧府。
顧清歡也起身道:“大姐身體不適,那清歡也不久留了,告辭。”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顧采苓的那些小把戲。
區區花葉萬年青也敢拿到她面前來耀武揚威?簡直不自量力!
枉她還以為顧家后宅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原來只是一群跳梁小丑罷了。
“你也休要得意。”
正當她垂眸沉思的時候,慕容澤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絳紫的華服一絲不茍,銀邊的鏤空暗紋隱隱透露著幾分威嚴之氣,氣宇軒昂。
顧清歡挑了挑眉,一臉無辜:“王爺何出此言,莫非也覺得這是我的過錯?”
她一點都不害怕,坦然得有些欠揍。
慕容澤冷了臉。
他總覺得這件事跟眼前這人脫不了關系。
他不是蠢貨。
假設這是從開始就設計好了的,那本應該顏面盡失的人應該是她,那個一直在假裝小白兔的女人。
可預期的事沒有發生。
這一切都被她無聲化解,甚至還狠狠反咬了對手一口,精明睿智前所未見!
“你為什么……”
“王爺還要招待客人,清歡就先告退了。”
他還想問什么,顧清歡忽然打斷他,客客氣氣的告辭離開,毫不留戀。
消瘦的身影漸行漸遠。
慕容澤站在原地,不知為何心里空落落的。
從前她叫他“王爺”,充滿了敬畏和拘謹,還有少女的嬌羞,現在她再叫他“王爺”,只有無盡的冷漠和疏離。
喉嚨口像是生了一根刺,吞不下去也拔不出來,極其難受。
不過這些顧清歡都不會知道了。
出了鏡花水榭,她直徑上了門口備好的馬車。
柔慧終于忍不住,拉著她的衣角道:“小姐,這就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那一連串事發生得太快,她除了全程懵逼,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最讓她吃驚的就是這套瓔珞流蘇的裙子,明明她們出門的時候沒有帶多余的衣服,這件衣裳是怎么憑空變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顧清歡搖頭。
藏在香料里的花葉萬年青她是一早就發現了的。
但是關于那條撞了衫的裙子,她是真沒這個未卜先知的技能。
沒想到顧采苓下了血本。
她臉皮厚,不覺得撞衫有什么丟臉,但靈素就不一樣了,她明顯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那件蜀錦的金貴錦衣穿在身上,讓她很有優越感。
如果真的撞衫,她羞憤之下大放白蓮花技能,讓慕容澤弄死自己也說不定。
這一點慕容澤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面對靈素的時候,他就像是一個完全沒有智商的傻叉。
“那小姐是怎么知道那件衣服有問題的?”柔慧雙眼發光的看著她,簡直要把她奉為天人。
顧清歡搖頭,“你就當是有人顯得蛋疼,過來管了閑事吧。”
她一點兒都不感謝那個屢次占她便宜的混蛋。
“阿歡這么說,實在太傷人心了。”
話剛說完,一聲輕笑就在車簾外響起。
顧清歡背上一涼,連忙伸手去摸腰間的手術刀。
可是重淵早已經熟悉了她的套路,還沒等武器拿出來,就已經鉆進馬車,將她攔腰抱在了懷里。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顧清歡張牙舞爪,一口咬過去。
“我好歹幫了你這么大一個忙,你就這么感謝我?”他眨眨眼,極富磁性的嗓音里多了層委屈。
低啞得勾人。
顧清歡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警惕的看著眼前的人,像一只蓄勢待發的獵豹。
“小野貓。”重淵笑道。
“你就這么闖進我的馬車里來,考慮過我的名聲嗎?”顧清歡恨不得咬死他。
這個男人簡直陰魂不散,她總有一天要讓他再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重淵認真想了想,道:“這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
“那就趕快放開我!”
她掙扎著想下去,可是放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卻握得更緊了。
“既然這里不合適,那就換一個地方。”
說完也不管她的抗議,直接將她抱離了馬車。
車簾微晃,面前兩人沒了身影。
柔惠目睹完全程,早就愣成了石雕。
剛剛……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