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在一旁臉色慘白，下意識把他的手握得更緊。
“姐夫，看什么呢？”楊怡的手在他面前晃動來晃動去，而后笑得眼睛彎彎，“該不會看到哪個美女，被勾走了魂吧？”
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視線不知道落在了哪兒，面色清寒刺骨。
楊怡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被嚇到，有些怯怯的掙扎，“姐夫，姐夫你抓痛我了。”
韓白煜沒動，楊怡驚怕的看向楊凌。
楊凌也才恍惚回神，拍了拍他繃得極緊，僵硬得像石頭的手臂，“白煜，你嚇到怡兒了。”
前方……
小艾的心，從來沒有跳動得這樣快過。即使沒有回頭，她也能感覺到來自后方的眼神。
冰冷、森寒，不帶一絲絲的暖意。
她不敢回頭，不敢去看一眼他和別的女人并肩而坐的畫面，只是下意識將手里的宣傳海報抓得牢牢的。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支撐著她冷靜。
可是……
手里的海報，已經被捏得起了無數的皺。
從她走進會場開始，就聽到了關于韓白煜跟楊凌的八卦消息，大多都是說兩個人是如何地般配如何的恩愛，這些話聽到她的耳朵里卻像是一根根刺插了進去。
她也真是可笑，干嘛還要作死地跑來這里，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可現實還是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也許，她這是不撞南墻不回頭，可現在看來，這南墻也撞到了，這心也該收了……
小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整場時裝秀看完的，從始至終，她臉上都只有一個表情，不起一絲的波瀾。
時裝秀結束后，觀眾們陸陸續續的離場。
小艾也起身，跟著人流往出口方向走去。
一個臺階一個臺階走著，離著那兩個身影越來越近，她的心漸漸的像是已經麻木了一樣。
經過他們的時候，她還是不爭氣的側目。可是，那個人的視線卻是一秒都不曾朝她看過來，只是安靜的聽身邊另外一個女孩笑著璀璨奪目。
他微微側首靠過去，神情專注，依舊是那樣迷人，那樣好看，宛如一道絕美的風景。
只是，這道絕美的風景，已經再不屬于她……
心像被鞭子抽過。
離開的前一晚，他們還繾綣纏綿，像瘋了一樣。
如今，回來后……
在他眼里，她已經變成了空氣一般。連最后一絲絲的溫情都不剩……
他，終于還是沒有等她。
胸口，悶得快炸開來一樣。
她加快了腳步，推門出去。
新鮮的空氣直逼而來，她像是干涸已久的魚兒終于找到了水，靠在冰涼的墻壁上，捧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小艾從他們旁邊走過的時候，楊怡正好下了舞臺，換成了日常裝往楊凌這邊走，途中不小心撞到了小艾，還沒等她把對不起三個字說完，小艾便若無其事地走了，臉上并沒有生氣的意思，像是毫不介意。
楊怡轉身看了一眼小艾，覺得這人怪怪的。
直到小艾的身影從會場消失，楊怡的眼神才緩緩收回來，似是有些失落的樣子。
楊凌不樂意她這副樣子，臉色微僵，“怡兒，你怎么了？”
“姐，剛剛那個女孩你認識嗎？看樣子應該也是華人，長得還挺好看的，我剛不小心撞到了她了，可她卻好像絲毫不在意，看都沒看我一眼呢，不過，我倒覺得她這個性好酷啊！可惜還沒來得及跟她說上話。”
楊凌不敢去看韓白煜的臉色，只道：“你管人家干什么，比她好看的人多的去了，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姐，我不過就是說說嘛，在這里難得見到一個如此有辨識度有個性的華人，我看她年紀跟我也差不多，我還想跟人家交個朋友呢！來之前，不是你跟我說的，要找機會多認識認識人，擴展交際圈的嘛。”
“那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交朋友，你對人家是真心，但人家可不一定是好意，別傻傻的被人家的表面給騙了！”楊凌語氣微有些不好了，這話雖然是跟楊怡說，可卻是說給韓白煜聽的。
她現在腸子都要悔青了，自己怎么就好端端的要陪楊怡來這兒呢？還拉上了韓白煜。
楊怡委屈的扁扁嘴，“我哪里傻了，我只是真的覺得她蠻不錯的嘛。”
楊怡沒什么心思，也沒發覺姐姐和姐夫之間越來越凝重的氛圍，只實話實說，“剛剛我有看到那個女孩的眼神，透著一股令人心疼的凄涼，我猜，她心里肯定藏著一段傷心的故事，要么，就是有個想要而不得的男人！對吧，姐姐，姐夫？”
楊怡朝兩人問過去。
這才注意到兩個人的臉色都沒有了剛剛的自在，只余下僵硬和蒼白。
“我……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楊怡訥訥的問。
“我上個洗手間。”韓白煜拿著手杖站起身。
楊凌臉色一變，也幾乎是立刻起身，“我陪你一起去！”
韓白煜已經走出了一步，聽到她這樣的話，頓住腳步，扭過頭來看她。
他眼神沉靜，薄唇抿得很緊，良久都沒有說話，只是用那樣深邃沉定的眸子看著她，看得楊凌心里倉皇不安，一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擺。
“你覺得我現在是廢人，連上個洗手間都需要有人寸步不離的跟著？”終于，他開口說話，語氣平淡，讓人聽不出其中的感情。
楊凌一愣，“你知道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的想法。”韓白煜的眼神仿佛要將她的心穿透，薄唇掀動，給了她六個字，“我不會那么做。”
不等楊凌再回神，他已經拄著手杖沉步離開。
每一步，依舊沉穩，沒有因為剛剛某人的出現而有一點點亂了方寸。
楊凌不知道是他真的已經放下了，還是自己根本看不穿他。
剛剛他說的，不會那么做，分明就是和她保證，絕不會去找小艾。
她信得過他么？
往常，他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可是，在小艾面前，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能怎么做。
“姐，你和我姐夫沒事吧？”楊怡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
楊凌心煩意亂的，沒搭理她，重新坐下了。
楊怡有些委屈，“你到底怎么了？就算剛剛我不小心說錯話了，你也不用這樣給我擺臉色吧，難不成你和剛剛那個女孩子有仇？”
“是，就是有仇，而且還不是一點點！”楊凌似是被刺激了，想都沒想，所有的話就脫口而出，“她就是你姐夫的前任女朋友，可能你姐夫心里現在還在惦記著她，你說，這仇算不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