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地方，根本沒有人影。
房間里，她的衣服也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韓白煜隨手從柜子里拿了件睡袍套上，邊系帶子邊往房間外走，叫她，“小艾？”
“……”但是，回應他的只是無聲。
皺眉，下樓，樓下也已經(jīng)空空如也。哪里還有她的身影？
韓白煜頓時啼笑皆非。這小丫頭居然一大早就這么跑了，連聲招呼都不打。
他倒也不著急，只是悠然的坐在沙發(fā)上，醒醒睡意。
反正不管怎么樣，她現(xiàn)在也跑不到哪里去。
可能是小女孩害羞了，就讓她再放肆一次吧！
韓白煜如此想著，屋子里的座機忽然響了。
他接過，就聽到韓夫人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怎么手機關(guān)機了？”
“媽，有事？”雖然一大早沒能把小丫頭抱個滿懷，不過，他心情一點都不受影響，依舊很不錯。
“當然是有事，你說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韓夫人在那邊發(fā)難，語氣不甚好。
韓白煜撫撫額頭，想起昨晚突然離席的事，有些腦闊疼，“我那是事出有因……”
“哦，在那種場合你就直接不給人家楊凌面子，明明你才是酒會的主角，結(jié)果你倒好，甩甩袖子就走了，留人家楊凌一個人，而且那么晚你讓人家一個女孩子就那么回去，連半點兒紳士風度都沒有，還不準別人抱怨兩句了？我說，白煜，你是怎么給人家當男朋友……”
“媽，你打住。”韓白煜把韓夫人的話切斷，“我和她什么時候就成男女朋友了？”
“現(xiàn)在都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耍阕蛲硪蝗ゲ贿�，都是人家楊凌在給你圓場善后，如今各大媒體都在傳你們倆的事，由不得你不承認！”
韓白煜哭笑不得，“你們還真是有手段，算了，我不和你說了，我和她沒戲，你不要再張羅了。”
“你別說什么沒戲沒戲，男才女貌門當戶對，而且還有父母之命，你爸已經(jīng)答應你楊伯父了，你現(xiàn)在翻臉不認人，我跟你爸可沒法和楊家交代。”
“不用交代。”韓白煜說，“我和楊凌，才見過一面，連手都沒牽過，談何的男女朋友，我們之間不可能，我對她沒興趣，還要交代什么？”
他說的是實話。
現(xiàn)在任何女人，擱他面前他都提不起興趣。
除了，昨晚那小丫頭。
“你說什么？”韓夫人似是不相信他的話。
“好了，媽，我不和你說這些了，手上還有點其他事。”韓白煜要把電話掛了。
韓夫人道：“白煜，你老實和媽說，你是不是還和那小丫頭在一起？她到底哪里比楊凌好？我再聲明一次，我是不會準她進我們韓家門的。”
“不著急，她還小，她也不急著進咱們的門。”韓白煜沒怎么把母親的話放在心上。
反正也答應了要給小丫頭一些時間。
他這態(tài)度把韓夫人氣得夠嗆。
“我看你是被那小丫頭迷得五迷三道的，但你別怪媽沒提醒你，那丫頭對你根本就沒你這份心思。不然，她也不會離開你。”
韓夫人說，繼而又道：“她走得這么瀟灑，是自信回來的時候，你不會忘記她，還是根本不在乎你忘記不忘記，你自己尋思尋思去吧！都快30的人了，還和沒談過戀愛的小伙子似的！”
韓白煜揪住了重點，“您剛說什么？她離開了，什么意思？她去哪了？”
“原來你還不知道？”韓夫人語氣是越發(fā)多的對小艾的不屑，“她今天就要回中國了。你看，她倘若真對你有點兒心思，也不會不和你商量，就一聲不吭的走了。”
韓白煜抓過車鑰匙，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往車庫走。
想起什么，問：“我都不知道的事，您怎么會知道？”
“很簡單，因為這個機會是我給她的。”
韓白煜越發(fā)不明白的皺眉。
事到如今，韓夫人也不隱瞞，問他：“我跟她做了一個交易。”
“……”季禹森皺眉，面有寒涼，“您威脅她了？”
“威脅？需要威脅么？這是我給她的考驗，可是，很可惜，她并沒有禁受得住——我讓她在一筆巨款和你之間選一個，她很聰明，斷然選擇了攜款離開。所以，白煜，醒醒吧，對她來說，你并沒那么重要。”
韓白煜并沒有回應，而是斷然將手機掛斷。
只穿著浴袍，便上了車。
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撥那串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可是……
那邊，等來的都是機械的無法接通的聲音。
韓夫人最后那些話，還在韓白煜腦海里盤旋，讓他面色越發(fā)的酷寒。
他不相信，小艾這么久以來的陪伴照顧，都是假的，而自己好不容易打開心結(jié)敞開心扉，竟然換來的是她無聲無息的拋棄。
電話撥到許千雪那兒。
響了好一會兒，許千雪才接起來，“喂？”
“小艾呢？讓她聽電話！”
韓白煜的語氣很差，即使是在電話那端，許千雪還能感覺得到冰凌刺骨。
她有片刻的沉默。也就是那沉默，讓韓白煜怒火熊熊，咬牙重復了一遍，“讓小艾聽電話。”
“她已經(jīng)去機場了……”許千雪嘆口氣，“過一會兒就該登機了，你直接去機場找她吧，如果來得及的話。”
“該死!”韓白煜低咒了一聲，狠狠將電話摁斷了。
車，瘋狂的往機場開。
…………
在播音內(nèi)的最后催促下，小艾依依不舍地將回望的扭了過來，通過國際安檢，走上飛機。
紅著眼眶，不敢回頭。
留戀的東西，實在太多。她怕太過沉重，終究拖住了她行走的腳步。
尋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窗外，已經(jīng)開始下起細細的雪絲。
情難自禁的伸手，在小小的窗上亂劃著，等到回神過來，窗戶上郝然顯示了‘韓白煜’三個字。
那一下，像是尖銳的鐵鉆鉆進了心臟，立刻血肉模糊。
深吸口氣，想要將痛楚壓下，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往下落。
身上，昨晚殘留的紅疹還在，可是……
以后，再也不會有一個人那樣仔細，那樣疼惜的替她擦藥……
韓白煜……
我愛你。
等我回來……
韓白煜趕到機場的時候，直奔國際入口處。
他站在人群中，四處張望。茫茫人海，竟是偏偏沒有她……
穿著浴袍和室內(nèi)拖鞋，在這種地方注定是注目的焦點。此刻如此的他如此狼狽，如此慌張——這樣的韓白煜，又是何時有過的？
所有所有的不正常，全因為那個小丫頭——那個沒有良心，沒有感情，說走就能走的小丫頭！
“韓白煜。”
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韓白煜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