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揮動手里的楓焱劍,其劍之上正是七彩琉璃火不斷跳躍在其中,他帶著一絲微微上揚的嘴角,竟是帶著一絲挑逗之色在面上。
虞珩突然起步,越過眼前的人群直接朝著溫少卿沖了過去。
他那一身紅衣在火焰之中,竟是這般的邪魅至極,恍若天神一般。但這位天神,卻終是沒有能夠達(dá)到凡人們的請求,他更是沒有聽見,甚至是看見凡人們的落魄。
自私的天神只是想到了自己,可他卻沒有發(fā)現(xiàn),原本他身邊的人,卻一一的遠(yuǎn)離了他們,甚至是......慘死在這位天神的劍下。
只要是有心,就并非是無情。可溫少卿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么才能夠讓一個人變得那么的無情呢?若是因為權(quán)力的話,還是因為周圍人的變化呢?這些,他都不知道。
有的時候溫少卿也在想,自己曾經(jīng)是不是也如虞珩一般,對所有人的安慰和一切都無視了。
雖然經(jīng)歷的事情不一樣,但是感覺卻是一樣,即使是溫少卿自己,也不希望什么都不知道而沒有一絲脾氣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他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么而逼瘋了虞珩,竟是叫他連任何一個人的話語都聽不進(jìn)去,竟是叫他這般的‘昏庸無道’,和虞期不一樣,可能是因為虞期在經(jīng)歷這些事情的時候,沒有遇到像虞珩一樣,身旁人都是恍若神明般的存在。
就是因為仗著自己什么都知道,才是那么的放肆,那么的理所當(dāng)然,就好像什么都是自己的錯一樣,而他們這些神明就什么錯都沒有。
是不是都需要經(jīng)歷,才能夠徹底的成長起來呢?
虞珩的周身帶著層層七彩琉璃火的烈焰不斷,即使是隔著一段距離,可溫少卿遠(yuǎn)遠(yuǎn)的還是能夠感覺得到虞珩身上釋放出來那火焰的炙熱和強大。
果然不是一個層次的。
溫少卿微微抿唇,即使是這樣,今日溫少卿也是定要將思榆帶走的。
當(dāng)。
雙劍威鳴,雙方竟是毫不相讓的施展出渾身解數(shù),好似星火點點一般的激烈不斷在思榆的耳邊響起。
思榆頭頂上的紅蓋頭已經(jīng)落到了地面上,微風(fēng)吹起,竟是消失在了思榆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
思榆正失神間,只見一道雪白的身影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身邊。
看著他,一時間,思榆感覺恍若隔世,“哥?”
招白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由衷的說道:“思榆,你瘦了。”
一句簡單的話語,竟是叫思榆止不住眼眶里的淚光了,“我......”
“姐姐,母上和父上他們都很擔(dān)心你的。思榆,跟我回祝王城吧。”招白羽的手悄無聲息的撫上了思榆的臉頰。
一時間,她竟是絕對他手的溫度竟是這般的溫暖,竟是叫他不自覺的想要留戀。
“少卿呢?”思榆目光轉(zhuǎn)向溫少卿。
果然,溫少卿對虞珩還是略有些勉強了,如今的虞珩,根本就沒有什么人能夠是他的對手了。
如今的虞珩,才是真正的萬人之上的光輝。
此時的溫少卿嘴角溢出的紅血漸漸變多,就連他那一身勝雪的白衣更是有幾處明顯的燒焦之處,若不是有御水珠在手,溫少卿根本就不能夠正面抵擋住虞珩那么久的。
星星點點的火花不斷,在思榆眼中,仿佛是一發(fā)不可收拾一樣。
“他沒有問題的,現(xiàn)在重要的是要將你從虞珩的身邊帶走才是。”招白羽凝神道。
思榆心中一揪,“可是......”
虞珩此時這般模樣,溫少卿看不透,虞朝熠看不透,就連思榆自己也看不透。
如今就是離開的一個好機(jī)會,可是思榆卻下意識的有些猶豫了,或許,抉擇在思榆面前都是這般的困難。在場的,不管是誰,思榆都不可能有決斷的。
此時的虞珩,身邊也是需要一個人的。
思榆輕笑一聲,只是這個人,終究都不是她。
“思榆,你可知,我們都很擔(dān)心你。姐姐她都急瘋了。如今祝王城戰(zhàn)事才安定下來,誰知你又出現(xiàn)這般變故。”招白羽道,“不管這一次溫少卿會不會這樣做,若是他不做,我也會將你從虞珩的手里搶回來的。你莫要......辜負(fù)我們。”
“我......我知道了。我想要離開。”思榆道。
是的,至始至終,她都想要離開。
或許虞珩需要的是時間,而不是自己。
荼婭身死,他難受。
可紅纓身死,她難道就不難受嗎?
虞桐身死,難道思榆就可以毫不在乎嗎?
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在虞珩和自己的身上發(fā)生,難道思榆全部都可以做到什么都看不見嗎?
不,正是因為看得見。正是因為思榆有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所以,她并不想要呆在這里,她不想要呆在虞珩的身邊。
“思榆,我會護(hù)著你的。”招白羽一把拉住了思榆。
哐當(dāng)。
思榆頭上的鳳冠落下,隨之落地的鳳翎聲音更是顯得十分清脆。
“帶我走吧。”思榆眼中光芒一閃,那是招白羽難得一見的堅定之色。
“思榆。”招白羽一把抓住了她的玉手,思榆腦后的三千青絲盡落在腦后,一身紅衣更是顯得她此時的面色有些萎靡。
“思榆,你不許走。”虞珩似乎是注意到了身后思榆的變化,他后退幾步,遠(yuǎn)離溫少卿,轉(zhuǎn)向思榆大聲的吼叫道,“你若是敢走的話,朕便讓虞朝熠現(xiàn)在就去死。”
思榆眸光黯然,“虞珩,你就那么喜歡威脅我嗎?到了最后,你又能夠得到什么呢?”
虞珩一愣,又說,“即使到最后朕什么都得不到又如何?只要有你在朕的身邊就好了。”
“虞珩,你還是什么都不懂。從前你斷然是不會強迫我的。”思榆搖搖頭。
虞珩冷笑:“哼,朕什么都不懂,就只要你們懂,若是你想要朕懂的話,那你就留在朕的身邊好了。”
“虞珩,希望到時候我有資格能夠在你的面前,將我所有想要對你說的話全部說出來。”思榆淡淡的說道。
虞珩道:“現(xiàn)在你就有資格。”
“不。”思榆搖搖頭,“現(xiàn)在的我沒有資格。”
因為現(xiàn)在這樣的你,讓我沒有資格。
旋即,她又轉(zhuǎn)向招白羽,她啟唇道:“哥,帶我走吧。我不想要就在這里了。”
招白羽頷首,他的聲音從思榆的頭頂落下,“好。”
“你若是敢走的話,朕是不會放過你們的。”虞珩見思榆真的要離開了,那一種感覺,不是錯覺。
咻。
轉(zhuǎn)眼間,招白羽便帶著思榆化作一道晶瑩流光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思榆。”大殿之中,哪還有思榆的身影呢?
虞珩看了一眼地面上落下的鳳冠和天火鳳翎,不禁便冷笑一聲,竟是覺得有些可笑。
日思夜想的結(jié)果,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不知不覺間,在這一段時間之中,虞珩竟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思榆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了。
不見思榆的身影,虞珩竟是覺得自己的整個人像是被神東西給抽離了一樣。他的面容,近似瘋狂一般。
像是有什么極其重要的東西,不見了一樣。
只是,他可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見了多少東西?
這個天地間似乎都在回蕩著虞珩的生氣和自嘲。許是,虞珩的氣勢實在是太強大了。
一瞬間,仿佛天地崩裂一般,琉璃柱碎,周圍不知是什么時候竟已經(jīng)火光沖天。
虞珩身處其中,他不懼火光,靜靜的站在那里,一身艷紅,竟是這般的妖媚,可如今的他,竟是顯得可笑至極。
“哥。”溫清旋直接朝著溫少卿撲來。
“你還在這里干什么?快走。”
溫少卿話語剛落,只見整個大殿恍然落下,帶著一道道劇烈的火光,無情的充斥著四周,人們落荒而逃,可在虞珩的火焰之中,竟是渺小如螻蟻。
“哥,小心。”
溫清旋心神大震,大聲怒吼。
轟。
而此時,已經(jīng)與姜冕之面對著面的虞朝熠卻并不知道王宮之內(nèi)所發(fā)生的一切。
姜冕之那一雙鋒利的眸光不斷在虞朝熠的面容上來回,他冷笑一聲,手里的戰(zhàn)矛重重一掂,竟是這般的威風(fēng)凜凜,氣勢如虹。
姜冕之道:“聽聞天虞戰(zhàn)神虞珩身披紅甲,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乃是一代翹楚,更是風(fēng)華絕代。現(xiàn)如今在本王面前的,竟是一名弱小書生嗎?”
虞朝熠淡淡的開口說道:“我并不是虞珩。”
“那你是誰?”姜冕之大笑問道。
虞朝熠道:“在下只是無名的宵小之輩。”
姜冕之大笑道:“好一個無名的宵小之輩,只是不知道,你這位宵小之輩該是如何能夠力敵本王?你可有聽說過,本王的名號?”
虞朝熠頷首,“華山肥遺一族的大王子姜冕之,您的名聲自然是不比虞珩這位戰(zhàn)神要差到哪里的。您的驍勇善戰(zhàn)和力量更是強大,據(jù)說您一人能夠力敵十人,甚至是百人。”
姜冕之道:“那只是傳言,不管如今來的是不是虞珩,本王都要破城,竟然虞珩不來,那這天虞王城,本王便是收下了。”
虞朝熠半響之后,才問道:“不知這位殿下為何要攻我城?”
姜冕之淡淡的說道:“這位宵小之輩難道不知道何為強者覓食嗎?你應(yīng)該知道本王攻你城的時候還破了其他城吧?你區(qū)區(qū)天虞,本王自然能夠輕易拿下。本王不過......玩玩而已。”
虞朝熠淡淡的開口說道:“好一個玩玩而已。殿下堅持,我自然也不會退讓。若是殿下執(zhí)意如此,那我自然是要守住身后城。還請殿下指教。”
姜冕之舉起戰(zhàn)矛,“指教不敢,只是你的小名,怕是要落在本王這戰(zhàn)矛之下了。”
虞朝熠深吸一口氣,手中的絕塵欲欲而動。
只聞對面的姜冕之一聲令下,其身后萬軍奔騰而來。
而后,虞朝熠便聽見了身后玄溟玄澈二人的吶喊聲。
萬馬奔騰之聲瞬間在虞朝熠的耳邊回響,在他的眼前呈現(xiàn)。
周圍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變得渾濁了起來,虞朝熠和姜冕之依舊站在原地未動半分。
渾濁的空氣竟是叫虞朝熠一下子還沒有適應(yīng)過來。
噗。
鮮紅色的血花在半空中飛灑,竟是這般的美妙,如一朵朵盛開的彼岸花一般,開在了地面上。
虞朝熠的目光一直盯著眼前的姜冕之,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臉上的欣喜之色沒有一絲減弱,他看起來,如嗜血魔王一般。
虞朝熠手腕上的滄海遺珠,卻是那么的熠熠生輝。
思榆,若是能夠活著回去的話......
我定,一世為你,傾盡所有。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