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寒哥……”
對于滕柏寒也在葉公館這件事,葉夢白倒是不覺得意外。
主要還是昨天葉星然就說了會把他找來,讓他們倆一塊商量填報志愿,所以葉夢白的心里,也算是提前打了預防針。
很快便擺好了完美無缺的表情,笑著和滕柏寒打招呼。
不想話音剛落,葉夢白便聽到了哐啷一陣脆響從客廳的方向傳來,緊接著是嚴莉如的驚呼。
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的葉夢白尋聲望去,只見嚴莉如正手忙腳亂地拿紙巾遞給陸崇襟,同時幫他擦拭衣服上濺到的水珠。
嘴里還不住地詢問他有沒有受傷。
“不礙事,只是可惜了這么漂亮的茶杯……”
掛著一抹謙遜笑容的陸崇襟,不無可惜地嘆聲道,但細看他冷峻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愧疚感。
“哎呀,人沒事就好了,一個杯子而已有什么好可惜的……”
盡管有些心疼那個茶杯,但是嚴莉如到底是歷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不會在這會鬧得太不愉快。
強壓下內心的不愉快,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還是勉強掛著一副得體的笑容。
“剛好陸某平日里也喜歡收藏這些小玩意,明日我就讓手下的人送過來。”
“你太客氣了……”
話雖是這么說,但是嚴莉如的臉上早就笑得開出了花。
她早就聽葉星然提過,陸崇襟的身家富可敵國,能被他收藏的東西,肯定壞不到哪去。
想到這里,嚴莉如剛才還因為那么貴重的茶杯破碎而染上些許烏云的心情立馬多云轉晴。
看向陸崇襟的眸光亦是充滿了祥和,除了作為外貌協會,對他外表的贊嘆外,還有對金錢的熱衷。
就在葉夢白盯著陸崇襟的方向失神的空檔,原本坐在沙發上的滕柏寒已經站起身,邁著大步朝她走來。
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然來不及了。
“外面很熱吧!看你都出汗了。”
說話的同時,滕柏寒一邊將她散落在臉頰邊上的碎發別到耳后,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一條小塊方巾,一點也不避諱地給她擦拭額頭上的薄汗。
親昵的模樣讓陸崇襟霍的瞇起了雙眼,深不可測的眸底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在他的擦拭下,葉夢白只覺得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發地冰冷起來,似是要在她身上穿出一個洞一般,冷冽得幾乎能凍死人。
伴隨著那道緊迫盯人的寒冷眸光,心里焦灼不安的葉夢白到底是忍不住了,趕忙從騰柏寒的手中接過小方巾。
一邊做著擦拭的動作,一邊疏離而有禮地拒絕道。
“謝謝柏寒哥,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對于她如此疏離的態度,想來被眾星捧月的騰柏寒當然高興不起來,奈何他在葉夢白面前吃癟的次數,早就不是一次兩次了,就算沒有習慣,至少也是意料之中。
故此,被含蓄拒絕的騰柏寒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溫柔的表情有些許破裂以外,倒也沒有真的發作。
拿著小方巾的葉夢白,作勢往額頭抹了兩下后,便再沒有多余的動作。
但是即使如此,陸崇襟瞟向她這邊的眼神也依舊不怎么友善。
看得她一陣莫名其妙。
就在葉夢白百思不得其解她又哪里惹到他的時候,被她假意忽視的陸崇襟終于有了動作。
交換了一下兩只交疊的大長腿,修長白皙的手指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繼而輕啟薄唇,語意不明地吐出一句。
“看來葉小姐是真的不待見陸某……”
盡管他沒有明說,但是大伙都心知肚明他指的是葉夢白沒有和他打招呼的事情。
而作為當事人,葉夢白自是知曉他的怒氣不光來源于此,更多的還是出于她和滕柏寒之間親昵的互動。
尤其是她對他的稱呼。
可是那稱呼畢竟是從小就養成的,這會若是突然改了,那豈不是要惹出更多的麻煩事來。
而且一個稱呼而已,有必要那么計較那?
想到這里,葉夢白略有些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等到她再看向陸崇襟時,臉上的無奈已然換上了友好得體的微笑。
“陸先生。”
不等坐在沙發上的陸崇襟回答什么,一道渾厚的男性嗓音率先出口。
“是夢白回來了。”
說話的是葉星然,只見他穿著家居服,此時正從樓梯上走下來。
若是猜得不錯,剛才他應該是上樓換衣服去了。
這是他的一個習慣,從外頭回來的時候就喜歡換上舒適的衣服。
“你和柏寒先交換下彼此的想法,等爸爸這邊忙完了再來和你們一塊選學校。”
已然開啟慈父模式的葉星然先是聲音溫柔地叮囑了葉夢白一番,轉而才對著陸崇襟說道。
“小襟,我們去書房談。”
“好的。”
聽到聲音的陸崇襟一邊應聲,一邊從沙發上站起來。
態度謙遜有禮,儼然和他在人前的模樣天差地別。
將他的虛偽舉止看在眼里的葉夢白,除了在心里吐槽外,也只能暗自尋了個沒人的角度吐舌頭表示對他行為的不恥。
不想她自以為沒人看見的動作還是被看到了。
“葉小姐還有什么事嗎?”
出口的是已然站起身的陸崇襟,只見他一點也沒有人艱不拆的自覺,看著葉夢白的目光,閃爍著看好戲的光芒。
明顯他就是故意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她的身上。
對于他如此無恥的舉止,葉夢白沉默以對的同時,差點將一口銀牙咬碎。
奈何現實根本不允許她沉默。
陸崇襟的話音剛落,葉星然質詢出聲。
“怎么了?”
不了解他們之間的彎彎繞繞的葉星然一邊說著,一邊將探尋的目光轉移到她的身上。
剛好看到了她吐舌頭的動作,淺藏在眼里的慈愛當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嚴厲的警告。
“沒、沒什么……剛才不小心吃到頭發了!”
不愿將事情鬧大的葉夢白,有些懊惱地瞪了陸崇襟一眼,繼而總算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勉強能圓過去的借口。
到底是沒讓場面鬧得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