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一旁的葉星然察覺出異樣,葉夢白不著痕跡地掙脫開來。
她以為這個動作沒人看到,其實早就一絲不露地被莊亦揚收入眼底。
只見他褐色的眼眸中閃過幾分情緒,不過面上并沒有顯露出來。
“爸,這里人來人往的,你和陸先生還是換個地方說吧!”
似是為了顯示自己只是單純地覺得這里不適合嘮嗑,沒有其他的想法,葉夢白說話的時候,眉眼都笑得彎彎的,眼睛亦是靈動非凡。
“對、對,你看我,一激動就什么事情都忘了。”
聽了葉夢白的話,葉星然才恍然站在這里確實太招搖,立刻點點頭,親自引著陸崇襟進去。
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陸崇襟深邃的黑眸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在葉夢白發作之際,他才似是不經意地移開視線,繼續若無其事地一邊走一邊和葉星然談笑風生。
留下站在原地的葉夢白,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宴會進行到很晚,等結束的時候,已經臨近午夜,等到賓客們都走得差不多了。
幾個家近的,像溫如初、騰柏寒他們,才略帶著疲累的一一離開。
走到最后,除了已經醉到不行的單良,就只剩下莊亦揚和陸崇襟了。
莊亦揚自是不用說,單是他曾經救過葉夢白的這事,就足夠葉家將他奉座上賓了,何況前段時間他又替葉夢白解了一次圍,自那以后,葉星然早就將他當做葉夢白命里的福星。
自是萬分熱情地不讓他走。
至于陸崇襟,那更是不用說,早在宴會還沒結束的時候,葉星然便以他家遠,加之有事情要談為由,特地邀請他留下來過夜。
葉星然說這話的時候,葉夢白正在吃桔子。
聽得他又要留下來,剛好在剝桔子的手一松,緊接著桔子便滾落到地上,好巧不巧地滾到了陸崇襟的腳邊。
見狀,葉夢白不由得在心里暗叫一聲糟糕。
看著滾落到自己腳邊停下的桔子,陸崇襟抬眸睨了葉夢白一眼。
繼而彎下腰將靜靜躺在腳邊的桔子撿起來遞給她。
“葉小姐這是不歡迎嗎?”
在他那雙飽含狼性的黑眸的注視下,葉夢白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連出口的話都有些說不完整!
“怎、怎么會,陸先生別想多了,我只是……太激動了……對!太激動!”
這當然不是她的心里話。
奈何她雖然有心拒絕,但是這畢竟是給她的生日宴會,加之陸崇襟又是以給她慶生的名義來的。
若是她這會趕人,怎么都不合情理。
何況這次留下來的也不只陸崇襟一個人。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
似是沒有看出她的言不由衷,陸崇襟淡然接受了葉夢白的敷衍,繼而就這么堂而皇之地接受了葉星然的提議。
正高興陸崇襟答應留下來的葉星然,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葉夢白古怪的表情。
又過了一會兒,葉星然一邊笑著從座位上站起來,一邊招呼陸崇襟。
“崇襟如果不介意的話,陪我到處走走可好!”
“好。”
面對葉星然的招呼,陸崇襟自然是欣然答應。
跟著他站了起來,同時意味深長地看了葉夢白一眼。
就在這時,剛剛邁開步子的葉星然似是想起什么,霍的回頭。
好在他心里揣著事情,只顧著苦口婆心地叮囑大女兒,并沒有注意到一旁陸崇襟的眼神。
不然的話,他應該會覺察出兩人之間的異樣。
“對了夢白,你有空多去和柏寒聊聊,哪有人未婚夫妻不同桌吃飯的。”
說起他的這這兩個女兒,著實讓他操碎了心。
一個是還沒結婚就鬧出和別人同睡一張床的丑聞。
另外一個,雖是訂了婚,但是那不溫不火的樣子,就是他這個旁人看了,都替他們著急。
葉夢白敢拍胸脯掛保證她沒有看錯,在葉星然提到騰柏寒的時候,陸崇襟的眼底明顯有流光閃過。
很冷,很駭人!
就如他看中的獵物被對手盯上了一般,眼神中充滿了占有欲。
盡管心中百般不愿去和騰柏寒打交道,但在葉星然緊迫逼人的注視下,葉夢白還是強迫自己努力忽視來自陸崇襟那方的脅迫感,硬著頭皮答應。
“知道了!”
得到她肯定的答復,葉星然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繼而轉身招呼陸崇襟一起邁步離開。
盡管陸崇襟并沒有其他舉動,但是葉夢白卻明顯地能夠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
不由得撇撇嘴,這男人也實在太小氣了。
她和騰柏寒之間的恩怨他又不是不知道,至于這樣嗎?
整天板著張臉,也不怕上火。
因著葉星然特意的叮囑,雖然心里不甚歡喜,但是葉夢白還是耐著性子去和騰柏寒說了幾句話。
當然,真的只是幾句話,還是無關緊要的那種,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敷衍,但是這種敷衍并不能驅使她改變對他的態度。
完成了葉星然叮囑的事情。
葉夢白再次回到她原先的位置,單手撐著下巴,一邊看著旁邊聊得正歡的溫如初和單良,一邊想著陸崇襟今晚留下來過夜的問題。
狡黠的大眼咕嚕嚕地來回轉悠了幾下后,不由得計上心頭。
于是,宴會結束的時候,便有了單良醉得不知人事的情況。
說來這也是個大烏龍,其實她的本意是灌醉溫如初的,所以便提議三人玩游戲,輸的人就要喝酒。
哪想到今晚的單良也不知是犯太歲還是怎么的,竟然從頭輸到尾,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就這樣,被狠灌了好幾瓶的他,終究是不勝酒力地英勇獻身了。
而似乎不知情的溫如初,也就這么早早地告辭了。
最讓葉夢白生氣的是,在她離開前,還很是曖昧地沖著她眨了眨眼睛,讓葉夢白都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計劃。
等剩下的人相繼離開以后,葉夢白看著醉倒在桌子上,不知今夕何夕的單良,真心有種挖坑自己跳的錯覺。
畢竟是自己的鍋,葉夢白很有擔當的找來莊亦揚將單良抗到客房放著,然后很是乖巧地和他道完晚安,早早地回了房間。
此時她的心情就一句話,就她這智商還敢對抗陸崇襟,遲早都會把自己給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