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崇襟并沒有馬上解答葉夢白心中的疑惑,而是伸出手拉過她的手腕。
看到他伸過來的手,不明白他葫蘆里賣什么藥的葉夢白本以為他的目的是自己還略微有些紅腫的手腕。
對他剛才的暴虐舉動還心有余悸的她,有些不自在地側了側身子,拒絕之意尤為明顯,
不想陸崇襟的目的并非她受傷的手腕,而是她未曾受傷的手腕。
上面還戴著那條鑲著深藍色寶石的白金手鏈。
起初她還會費盡心思地想要將它拆解下來,但是后來發現不管如何煞費苦心都是徒勞無功的時候,索性她也就不再糾結于這件事。
反正它又沒有妨礙她的生活。
而且說實話,這簡單大方的造型,她還蠻喜歡的。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為了它拆解不下來而煩惱呢!
因此,葉夢白也就沒把白金手鏈放在心上,更沒想到這會陸崇襟竟然又會對她腕上的手鏈感興趣。
“你、你干嘛……”
其實她本想說的是,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但是轉念又想到握一下而已又不會掉肉。
何況她身上該吃的豆腐,可是早就一點也沒少的被眼前這個得寸進尺的男人肆意地品嘗過一番了,這會若是再糾結這個問題,看起來貌似真的有點作。
于是話到嘴邊的時候,葉夢白話鋒一轉,出口的內容便成了對陸崇襟奇怪行為的質問。
陸崇襟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困惑,而是輕輕地執起她的手腕,那模樣,就仿佛捧在手中的是珍貴易碎的琉璃一般。
緊接著,那張冷峻的面容上出現了片刻的瓦解,絲絲追憶的情感出現在上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情緒感染到了,有那么一瞬間,葉夢白竟然也感受到了心疼。
這樣的陸崇襟是她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在她的印象里,他永遠都是天神一樣的存在,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就好似世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將他擊垮一般。
她也一直以為,他肯定是從來都是順風順水,不曾受過傷,所以才能對萬事萬物都持有飽滿的自信。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這個比鋼鐵俠、美國隊長還剛強,還堅韌不催的男子,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若不是一手受傷,一手被握著,或許她會在情感的驅使下,不顧旁人目光地伸手撫上他那張刻滿滄桑和痛楚的臉龐。
用掌心的溫度,一寸寸地撫平他的哀傷。
當然,假設畢竟是假設,此時她只覺得紅腫著的手腕,像是帶著千斤頂一般,別說抬起來撫平他的傷痕,就算動一下都覺得費勁。
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的葉夢白只能和他無聲地對視著。
一時間,靜默在兩人之間無聲的蔓延著。
就在葉夢白以為這種沉默會一直持續下去的時候,只見陸崇襟臉上的表情很快地又恢復了正常。
還是那張俊美冷峻,像是別人欠了他幾千萬的疏離面孔。
隔著偽裝的表皮,竟是找不到一絲一毫剛才的脆弱。
對此,葉夢白除了感慨他自控能力的強悍以外,再沒有其他想法。
就在她準備再說點什么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時,重新整理好情緒的陸崇襟先她一步開口了。
“管家應該對你說過這條手鏈。”
聽他這么一說,葉夢白心里一咯噔。
腦海里好似劃過什么場景。
仔細一想,莊園臥室里管家跟她說的話浮上心頭。
好像是說這條手鏈是這條手鏈是陸夫人留給她兒媳婦的。
記得那會她被嚇得當場就準備將鏈子扯下,若不是管家阻止,估計她早就因為肆意毀壞陸夫人的傳家之寶,而一命嗚呼了。
這會聽到這說法再被提起,葉夢白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嗯。”
對著陸崇襟那雙猶如寒潭般深不見底的幽邃黑眸,有些別扭地開口回了句。
“稍、稍微提了一些,他、他說手鏈是陸夫人留、留給兒媳婦的。”
說到這里,葉夢白便迫不及待地扯出被握著的手腕,將纖細的小手伸到他的眼前。
“這么貴重的東西,你還是收回去吧!不然被我弄丟了不好。”
對于葉夢白如此不知死活的舉動,難得被拒絕的陸崇襟面上閃過幾分不悅。
也就這女人才會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他的東西。
想到這里,面子上有些過不去的陸崇襟,寒眸顏色一深,吐出來的話也低沉了許多。
“既然送出去了,我就沒打算收回來。”
可是我還有大片的森林,不想這么早就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面對陸崇襟的霸道,葉夢白終究是沒敢當面和他嗆聲,只能無聲地在心中哀嚎。
蒼天吶!大地啊!哈利路亞各路神啊!
她還未成年,難道就要這么不明不白地把自己賣了嗎?
慘遭強買強賣的葉夢白面色一垮,瞬間哭喪著一張臉。
那委屈的模樣,簡直比私房錢被蘇小柏搜刮還楚楚可憐。
可惜的是,她的楚楚可憐并沒有引發陸崇襟內心的同情心。
不僅如此,從沒遭受過這種冷遇的陸崇襟。
在她的不滿不服氣當中,一張俊美的臉龐更是一點一點地失去了原有的溫度。
同時,從他吐出來的話,對已經站在懸崖邊上的葉夢白來說,更是一道將她推入萬丈深淵的助力。
當然,作為始作俑者的陸崇襟并不認為他的話有問題。
只見他輕啟薄唇,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有壓力,但是你要知道,既然這條手鏈戴在你的手上,那么做陸家的兒媳婦,就是早晚的事情。”
雖然他嘴上說著不給她壓力,但是天知道在聽到后續如此勁爆消息的時候,葉夢白整個人早就石化了。
說什么沒壓力,她現在簡直就是壓力山大好嗎?
她又沒偷沒搶,憑什么就這么莫名其妙地被決定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