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厲謹汐,畫著精致妝容的面孔上有了幾分的破裂跡象。
心里亦是久久不能平靜。
女、女朋友……
她在心中默念了一下這三個字。
無可厚非的,雖然陸崇襟說得簡單,語氣也是淡淡的,但是這三個簡單的字眼,本身所蘊藏的力量卻是無窮的。
特別是當它們被有著像陸崇襟這般身份背景魄力的人說出來時,更顯得于足輕重。
此時的厲謹汐已經有些站不住腳了。
她本以為以恒昌集團的名聲,等陸崇襟介紹完這女人的身份,那么她肯定能在家事背景,氣度修養上完勝面前的小姑娘。
帶著滿心的自信。
厲謹汐面帶微笑地等陸崇襟向她介紹小姑娘的身份。
本想著過會就可以借此滅滅小姑娘的威風。
給她來個下馬威,也給遠在海外的好友夏恩溪爭口氣。
哪知道陸崇襟既沒有介紹小姑娘的身份,也沒提背景的事情,但是單單一句女朋友,分量有多重,她還是知道的。
說起來這么多年來,能被他親口承認是女朋友的人,可不多。
就連她的好閨蜜,陸崇襟的前女友夏恩溪,也沒有這種殊榮。
最多,只不過是大家默認了那段關系,而他沒有否認而已。
看來這女人還真有兩下子。
厲謹汐在心中如是想著,同時,看向葉夢白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意。
不過面上并沒有顯露出來。
面對陸崇襟如此的介紹,葉夢白心中自然是有些小雀躍的。
畢竟這種往臉上貼金、順便欣賞對手挫敗臉色的事情可不常有。
因此,葉夢白投向陸崇襟的眼神瞬間也柔和了許多。
以前她怎么沒發現,其實這廝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然而,這種不帶針鋒相對、只是略微有些欣賞的目光在厲謹汐看來,反倒成了一種郎情妾意的眼神交流。
不僅如此,厲謹汐還一意孤行地認為。
陸崇襟肯定是被葉夢白勾引了,一時沒抵擋住葉夢白的柔情攻勢,所以才會被迷了心智。
因此,厲謹汐不由得新仇加舊恨地在心中,將葉夢白惦記上了。
單純善良如葉夢白,當然是不知道厲謹汐在想什么。
只是在虛榮心得到滿足的同時。
暫且壓下心中對陸崇襟善做主張將她介紹為女朋友的質疑。
很有修養地維持著面上的平和。
禮貌地對著厲謹汐伸出柔嫩白皙的纖纖細手。
然而,這種維持場面平和的示好舉動,看在厲謹汐的眼里,反而成了一種無聲的炫耀。
于是,厲謹汐在咽下一口心頭血的同時,看向葉夢白的眼神也更加狠厲起來。
只差沒當場發飆。
在往后的日子里,當葉夢白想起這小段插曲的時候,她真心希望那天的厲謹汐是直接發泄出心中的不滿,如此也好過有事沒事地給她穿小鞋。
好在她本身心大腳不大,不然還真不知道要怎么難受。
當然,此時的葉夢白畢竟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的,所以她還猶不自知地微笑以對。
看著她臉上刺眼的微笑,厲謹汐只覺得心像是被掐住了一般,難受極了。
但是當著陸崇襟的面又不能發泄出來,所以她只能死命的在心里扎小人。
緊接著,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厲謹汐并沒有回握葉夢白,而是仿佛沒有看到她伸出的手掌一般,沖著陸崇襟說道。
“我朋友還在那邊等我,先走了,有空再約。”
說完這話,厲謹汐像只斗敗的公雞,踩著腳上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轉身朝著不遠處等著的幾個人走去。
受到冷遇的葉夢白表情淡淡地收回手,一點也沒有將這事情放在心上的樣子。
但是眼角卻是不受控制地順著厲謹汐離開的方向看去,剛好看到她走到那幾個人身邊,并且正低著頭悄聲地對著他們說什么。
時不時的還回頭看向這邊來。
若不是注意到葉夢白正在往她們那邊看,指不定還會說多久。
將這一切收歸眼底的葉夢白沒有說什么,只是有些無趣地撇撇嘴。
然后默默地收回目光,同時在心中暗暗記下了一筆。
本來因著上次打電話的小插曲,她就對厲謹汐不是很有好感。
而且剛才發生的一切,無疑也就是證實了一點。
人家厲大小姐根本就不待見她,這會看到她和朋友咬耳朵的一幕,不過是更加確認了這個事實而已。
好在她也沒想和她又太多的往來,剛才伸手回握也不過是一種禮貌而已。
像這種來自不重要人物的傷害,對她來說殺傷力為零。
因此,接受能力很好的葉夢白很快便從剛才的陰霾中走出來。
哪想到就在這時,一直坐在對面的陸崇襟開口了。
“她就這性子,你不用放在心上。”
……
一句極為平淡的話語,卻像是有魔力一般。
直接便止住了葉夢白臉上自然的表情。
他這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厲謹汐的無禮要讓他來代為解釋?
難道他不覺得這種做法太欲蓋彌彰了嗎?
面對陸崇襟多此一舉的解釋,葉夢白有些不高興的想著。
絲毫沒有想到,也許陸崇襟只是怕她受到冷遇心里不好受而已。
好在這事也不大,很快便被沒心沒肺的葉夢白拋諸腦后。
假裝很不在意地反駁了句。
“我管她什么性子。”
見她確實的表情確實不甚在意的模樣,陸崇襟也就沒再說什么。
一時間,沉默在兩人間蔓延著。
雖然不相干的人走來了,但是葉夢白自然也沒閑著。
她可是還耿耿于懷一件事呢!
想到這里,葉夢白端坐起身,看著陸崇襟開口便是質問。
“姓陸的,我什么時候答應做你女朋友了。”
坐在對面的陸崇襟挑了挑眉。
這小妮子,每次說出來的話都能把人噎個半死。
姓陸的?
話說這稱呼還真是新鮮。
難得的,看起來心情有些愉悅的陸崇襟竟然沒有和葉夢白計較稱呼的問題。
只是挑了挑眉,看著葉夢白反問道。
“我記得我們是在約會。”
說這話的時候,陸崇襟挑著深邃的黑眸看向葉夢白,出口的語氣,就仿佛他們確實是在約會一般。
當然,對于這種說法,從不覺得自己參與過這場戀愛關系的葉夢白是極力反對的。
陸崇襟話還沒說完。
便被情緒有些激動的葉夢白打斷。
不能怪她,任誰被如此威逼利誘出來吃早餐約會的,估計都會像她反應這般大的。
鼓起勇氣,葉夢白有些氣短心虛地對著陸崇襟反駁道。
“誰、誰和你約會了。”
氣短是被嚇的,心虛是因為她也不知道他們這種關系是什么。
陌生人以上,友情談不上,戀人未滿的床伴。
這是什么關系?
說實話,連她自己都感到糊涂不已。
“剛才我介紹你的時候,你不也沒有反對。”
不僅沒有反對,而且表情還有些竊喜。
當然,這句話陸崇襟終究是放在心里并沒有說出來。
熟知葉夢白性子的他當然知道拋出這話的后果。
然而,這并不能阻止他在心里這般補充。
聽到他這么說,葉夢白的表情像是被抓住貓尾巴一般。
面容有些窘迫的同時,逃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只能使出殺手锏。
撒潑~
“我、我那不過是在公眾場合,給你面子而已。”
說完這話,葉夢白猶覺得不夠地又補充了一句。
“連基本的告白程序都沒有,還想和我約會,反、反正我是不會承認的。”
末了還煞有其事地冷哼了一聲。
這混蛋,表白都還沒有,竟然就想和她約會,想得美。
葉夢白在心里這樣想著,同時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堅守陣地。
不管是威逼利誘,還是有刀子挨著脖子,她都不會承認這是約會的。
“表白?”
難得的,陸崇襟竟然捕捉到了她話里的重點,并且還跟著重復了一遍。
在葉夢白十年如一日的念叨下,陸崇襟對這兩個字已然不陌生。
但是對于這兩個字的實踐,他畢竟是不熟悉的。
所以也只是重復了一遍,并沒有其他舉動。
見狀,葉夢白也確實是沒脾氣了。
這時候他不是應該順水推手跟她告白的嗎?
怎么也不應該是這般無動于衷的樣子吧!
算了,她還是早早回家復習的好,免得在這里自討沒趣。
都怪她太天真。
竟然期待錦城國際的總裁,陸家家主這般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給她告白,讓她享受一次被疼愛的感覺。
果然是還年輕,圖樣圖森破。
欲望沒得到滿足的葉夢白,在陸崇襟的沉默下,越想越覺得這般下去沒意思。
最后,更是索性抓起放在膝蓋上的包,站起身作勢就要離開。
看她要離開,陸崇襟動作比她還快地抓住她的手腕。
“你做什么?”
陸崇襟皺著眉,壓低聲音有些不悅地問道。
有些不明白她的脾氣從何而來。
看來古人說的沒錯,女人心,海底針。
此時的葉夢白已經徹底不想搭理面前的男人了。
反正說了那么多次,都沒有改變他那比孔乙己還固執的沙文主義特質。
也不指望以后他能浪漫到哪里去。
同樣的,她也不能確定再這么和這塊冷冰冰,不知道變通的男人相處下去,她會不會被氣得早衰。
所以,面對陸崇襟的質問,葉夢白的回應自然是沒多客氣。
語氣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