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溫如初擔心,葉夢白言簡意賅地和她說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
刻意忽略掉戲弄后給她帶來的那些傷痕,重點強調了她如何聰明機智的戲弄陸崇襟。
……
在葉夢白的千推萬趕下,溫如初總算趕在門禁前回去。
款步回到宿舍的葉夢白,借著屋內僅留的一盞微弱的床頭燈,知道徐慧娜已經回來了。
看到她已經睡著了,葉夢白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氣。
不能怪她,經過一周身心的摧殘,此時的她根本提不起勁,更別說和一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人嘮嗑。
天知道為了和陸崇襟斗智斗勇,她有多久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現在的她什么都不想,就想躺在自己宿舍的小床上好好的睡一覺。
在學校歇了五天后,轉眼便迎來了葉老爺子的八十大壽,因著葉家在H市的影響力,這次前來參加老爺子壽宴的都是H市的名流、政要,真真正正的集權貴于一身,一時間,葉家吸引了眾多媒體人的關注。
夜色如期而至,城市的一角,素有H市地標之稱的矜摯大廈聳立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周邊的霓虹燈絢麗耀眼,幾乎將約有一百零一層層的大廈全都籠罩在內。
此刻,大廈的最高層,第一百零一層的旋轉餐廳已經被布置成宴會大廳。
最先映入葉夢白眼簾的便是那些湊在一起猶如花蝴蝶般找人矚目的名流淑媛,只見她們個個妝容得體,衣服華麗,或周旋于翩翩公子的身邊,或跟隨家中長輩、閨中密友,上前跟葉家人交談寒暄。
她來得有些晚,堪堪趕上了宴會開始的時間。
不幸的是,一來就碰上了討厭的人,她后媽生的女兒,也是她的妹妹——葉以凝。
碰上葉以凝,其實說起來并不算意外,想來她是早就在門口守株待兔的,甚至為了等候她,葉以凝不惜在這重要的時刻選擇不陪伴在老爺子身邊,而在這里給她膈應。
“葉夢白,你也有資格來這兒。看來,你沒因為柏寒哥哥甩了你影響心情嘛。”葉以凝趾高氣揚的指著葉夢白,一連串的諷刺從她的口中冒出,一頓也不頓,生生將她的美顏折損了大半,令她看上去就跟潑婦罵街沒兩樣。
好在此時宴會剛剛開始,所有人都聚集在葉老爺子身邊道賀,沒人注意到門口這邊的動靜。
對此,葉夢白回以淡然一笑,葉以凝的言下之意,她不是聽不明白,說的無疑是她的未婚夫滕柏寒背著她跟另一個女生出雙入對的事情。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聽不出她話中暗含的諷刺意味。
只不過現在這種公眾場合,又恰逢爺爺生日,她是無論如何都不適合跟她正面交鋒,且不說她在葉家一向如透明人一般,再者,她現在也是寡不敵眾。
葉家的很多人情世故早就被顏莉如和葉以凝兩母女牢牢把握住,所有人早在多年的耳濡目染中,將她描繪成一個任性妄為,心狠手辣的心機婊,她要是此時一個沒忍住,和葉以凝起正面沖突,那才是真的稱了她們的心,如了她們的意。
白白被當槍使,哪能呢!
葉以凝斜睨著葉夢白,神色中透著高高在上的睥睨,她用帶刺的目光挑剔地打量著葉夢白。直到注意到她脖子上戴著的項鏈,方才微微蹙眉,她沒想到爺爺竟然會為了沒娘的小賤人花費那么多的心思,她記得從小時候起,爺爺就對她冷冷淡淡的,她一直以為爺爺是個從骨子里對每個人都透著薄涼的男人。
卻沒想到他不僅對葉夢白關懷備至,還將那串海嵐之馨給了她。
這究竟是憑什么,她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小賤人,怎么能和她這種葉家上下公認的小姐相比較,可是她一直以為爺爺最終會給她的海嵐之馨,此時竟然跑到了這個小賤人的身上。
實在是可恨!
想到這里,葉以凝的眸光倏然一變,無端沾染了些許陰霾,襯得那原本明艷嬌媚的小臉蛋顯得有些猙獰扭曲。
瞧見面色平靜的葉夢白,葉以凝心中極為不忿,慢慢平復心緒后,揚起唇角,笑靨如花地說道:“葉夢白,今天可是爺爺的生日,你竟然這么晚才來,是不是見爺爺對你好,就可以肆意妄為了!”
無端的一頂帽子就被葉以凝三言兩語地扣在了葉夢白的身上。
葉夢白也沒有惱怒,只是表情不屑的與他擦肩而過,朝著爺爺的方向走去。
也多虧了葉以凝剛才陪她在門口磨蹭時間,等葉夢白去葉老爺子那邊的時候,他的身邊已經沒什么人了。
這樣也好,她最不喜歡一大堆人的時候去湊熱鬧了。
“爺爺,生日快樂!”來到葉老爺子身邊,葉夢白語氣歡快地開口,絲毫沒有被葉以凝影響了心情的跡象。
一邊說著拿出一副字畫送到葉老爺子的跟前:“祝爺爺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你啊!每年都是這一句,連禮物都是偷懶拿的別人的!”葉老爺子抬起含笑的雙眸看了一眼自己疼愛多年的孫女,即使上了年紀依然渾厚的嗓音,此時更添了一點愉悅和爽朗。
說話的同時,接過字畫打開。
字畫一點點地展現在眾人的眼前,只見上面畫著上百只的鳥兒和一只鳳凰,那栩栩如生的模樣,使得畫里的景物仿佛都鮮活起來。
瞄到爺爺的眼中流露出滿意的神色,葉夢白笑著解釋:“姨奶奶今年畫的是百鳥朝鳳,細節的處理上需要更細致。”
末了又補上一句:“爺爺不會責怪我遲到吧!”
“怎么會,看到我的寶貝乖孫女,爺爺高興還來不及呢!”放下字畫,拉過葉夢白的手,葉老爺子很是高興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來,坐在爺爺旁邊!”
眼見著葉夢白一句話,便將遲到的事情一語帶過,氣得葉以凝脖子都青了。
好在沒關系,她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馬上就有她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