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愣了下,隨即警覺的道:“為什么要見面談呢?難道你改主意了,想要登上人生巔峰了嘛?”
“我不想什么巔峰,我只想要錢。”他緩緩說道:“我要結(jié)婚了,需要一大筆錢。”
神秘人思索了片刻:“你結(jié)婚應(yīng)該不是很需要錢吧?據(jù)我所知,顧小姐是個不差錢的富二代哦。”
“她確實有錢,但我不想當上門女婿,我需要自己的錢。”他苦笑著道,說完,還瞥了眼顧曉妍。
“哦......原來如此,事關(guān)男人的臉面,可以理解。”神秘人笑道:“錢不是問題,只要你有合作的誠意,你不光可以有錢,我還會兌現(xiàn)所有的承諾。”
“別扯那些沒用的吧,我只要實實在在的錢,拿了錢,咱們從此兩不相欠,誰也不認識誰。”他平靜的道。
“那么你先告訴我,你打算要多少錢。”神秘人問。
“我要一千萬。”他道,這個數(shù)目是他和吳迪以及幾個刑偵專家經(jīng)過反復論證之后做出的決定,基本符合他面對風險時所能承擔的心理底線。
“一千萬......”神秘人沉吟道:“你的胃口不小嘛。”
他則冷笑一聲:“想省錢很容易,讓我做第二個方遠途就完了唄。”
神秘人冷笑了一聲,略微思忖片刻,緩緩說道:“這樣吧,你等我電話,稍后我會聯(lián)系你的。”說完,也不待他回答,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這能行嗎?”見他把電話收了起來,顧曉妍局促不安的問了句。他則笑了下:“我也不知道行不行,總之,得試一試。”
顧曉妍沒吭聲,而是默默的扶著方向盤,半晌,深深的嘆了口氣道:“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恐怕是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吧?”
他不由得一愣:“哪句?”
“你說,我不想當上門女婿,我需要自己的錢。”顧曉妍喃喃的道:“我猜你心里一定也是這么想的。”
他無奈的笑了下,柔聲說道:“天下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有這個想法的,想讓自己的女人過好日子,再正常不過了,而且,什么都是你花錢,將來日子咋過呀,我的家庭地位何在啊?”
話音剛落,額頭上便被顧曉妍戳了一指頭:“誰花錢能怎么的,就算房子車子都是你買的,你就想在家里稱王稱霸呀?告訴你,這個家必須是我說了算!還想要家庭地位?想造反啊!”
他連忙嘿嘿笑著道:“我錯了行不,你就是我們家的東方不敗,千秋萬代、一統(tǒng)江湖。”
顧曉妍撲哧下笑出了聲,噘著嘴斜了他一眼,旋即又皺著眉頭憂心忡忡的道:“癟犢子,你知道嗎,那個破電話一響,我心里就跟被塞進個大石頭似的,堵得一點縫都沒有,就怕......”
“我也怕。”他苦笑著接過了話茬:“昨天我還想呢,要是余道爺活著就好了,讓他老人家給掐算下,看看我今年是不是犯太歲了,這麻煩事咋一個連一個呢,而且還都是要命的事!”
不料顧曉妍聽了,卻非常認真的點了下頭:“我姥爺說了,給我們定日子的那個老師,是個全國聞名的易學大師,可以讓他給算一下,要真是犯太歲,那再求個破解之法。”
顧曉妍對這種事向來是嗤之以鼻的,如今為了自己心上人,竟然也開始病急亂投醫(yī)了,陳曦聽了,心里微微一熱,柔聲說道:“嗯,讓大師再給掐算下,你啥時候能生孩子,一窩能生幾個?”
“去你的,你家才一窩一窩的呢。”顧曉妍咯咯的笑出了聲。
一直到進了小區(qū),神秘人也始終沒有來電,兩人停好了車,剛一進樓宇門,卻見樓道里站著三四個男人,顧曉妍被嚇得花容失色,本能的躲到了他的身后,要不是他連忙給介紹,幾乎拽著他就打算跑了。
“你們還能行不?這大晚上的躲在樓道里,鄰居要是撞上了,還不得馬上報警呀?”他埋怨道,說完,趕緊給顧曉妍介紹道:“曉妍,這就是我說得那個吳大隊長。”
吳迪憨笑著朝二人點了下頭,顧曉妍這才緩過神兒來,手捂著胸口道:“這事鬧的,我還以為遇到壞人了呢。”
“咱們能進屋說嗎?”吳迪壓低聲音問道。顧曉妍知道事關(guān)重大,連忙點了下頭,帶著幾個人快步朝樓上走去。
進了房間,吳迪這才笑呵呵的說道:“顧小姐,實在是抱歉啊,事先也沒來得及和您溝通,讓您受驚了。”
顧曉妍此刻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淺淺一笑:“沒什么,你們也是工作嘛,陳曦經(jīng)常提起你的。”說完,便張羅著讓坐,又去洗了些水果。
吳迪很客氣的將她請進了臥室,這才對陳曦說道:“情況發(fā)生了點變化,所以,我才急著過來了,下次他再來電話的時候,你想辦法再多說一陣,總之拖得時間越久越好。”
警方已經(jīng)對那部老人機實施了監(jiān)控措施,所以,神秘人來電話的事,吳迪幾乎同步得知了。
“發(fā)什么了什么變化?”他隱隱的感覺有點不安,連忙追問了一句。
吳迪看了他一眼,略微沉吟了片刻道:“宇陽找到了,我們本來以為他還活著,可惜......”
他沒吱聲,只是默默的盯著吳迪,半晌,才輕聲問道:“他死了多久了?”
吳迪點了下頭:“根據(jù)初步尸檢顯示,他在被綁架的24小時之內(nèi),就被殺害了。本來不想告訴你,但我相信你的承受能力和心理素質(zhì),放心吧,我們對你采取了最嚴密的措施,而且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fā)現(xiàn)你身邊有可疑人員,之所以把情況告訴你,就是想讓你知道,這些人已經(jīng)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圖窮匕首見,此時此刻,容不得半點猶豫和含糊,你一定要絕對服從我的指揮和安排,千萬別像余振海那次似的跟我耍花樣了。”
“我要說做不到,你能把我怎么樣?”他笑著接了一句。
吳迪的兩只眼睛頓時就瞪了起來,好像要噴出火來似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是卻異常嚴厲的道:“陳曦同志,我沒跟你開玩笑,也請你別跟我開玩笑!”
他沒說什么,只是深深嘆了一口氣。
宇陽死了,這個可憐的年輕人,用自己年輕的生命為方遠途的骯臟交易買單了,說不清是可悲還是可嘆,他忽然感覺心里恨難過,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小伙子,本來該有一個大好前程,結(jié)果就這樣稀里糊涂的送了性命,而自己明明可以幫他的,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擄走,又因為愚蠢和懦弱,喪失了最佳的救援時機。
如果我當時就答應(yīng)幫忙呢?事情也許會是另外一個樣子,至少宇陽可能不會死掉。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不知道為啥,他突然想起了這句話,于是不免扼腕長嘆,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