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盧家的盧琳么?”
郁氏問賀青浣。
“那個很會背書的小孩兒?”賀青浣詫異的問道。
她知道郁氏要給自己定親,已經(jīng)驚訝的不得了,現(xiàn)在更是得到了一個讓她震驚不已的消息。盧氏要給她找的未婚夫,還是個小屁孩兒。
“他也不算小了,況且,盧家跟我們說定了,盧琳到時算是入贅,我這回已經(jīng)把他帶來了,他在咱們家長到年紀(jì),你們就可以成親了。”郁氏說道。
賀青浣差點(diǎn)跳起來,這又算什么啊。
看賀青浣真的是一臉完全不能接受的樣子,郁氏說道,“阿浣,你現(xiàn)在這樣子,娘怎么放心讓你嫁出去。但是爹娘又不能對不住你,叫你孤老一輩子,女人們,沒有丈夫,一輩子真的很艱難。盧琳是個好的,娘一定替你悉心調(diào)教,雖然小了點(diǎn),可是教的好,長大后,心里必然一門心思都是你。”
賀青浣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無語道,“你就沒想過,我們兩個會不合適么?”
郁氏道,“感情都是慢慢生出來的。”又頓一頓,“若你實(shí)在不喜他,或是以后有了什么別的打算,咱們再另起灶頭。現(xiàn)在,就當(dāng)是可憐那孩子,救他姓名罷了。”
“盧家發(fā)生什么了么?”賀青浣驚訝的問道。
“穆貴妃懷孕了。”郁氏一張口,便放出這個大消息。
賀青浣的眼睛瞪得有銅鈴那么大!
搞笑嗎?還是說,她那一套瞎編亂造的星盤測孕的法子,居然起用了。
“三皇子被綁的案子,一直查的不明不白,大皇子身子每況愈下,穆貴妃也給關(guān)了冷宮,大家都以為穆貴妃失勢了,墻倒眾人推,不但大皇子那邊,便是三皇子和他外祖家,也有無數(shù)人的去踩,盧琳回家這事兒,本就離譜,有人順藤摸瓜找到了當(dāng)初的人牙子,編出了許多故事,說的很難聽,他們家甚至有個糊涂叔祖,開了祠堂,要把盧琳掐死在祖宗牌位跟前。”
聽郁氏說到這里,賀青浣忍不住打個寒戰(zhàn)!
她七歲前一直都在東海生活,沒見過外面的世家是什么樣子,還以為這個朝代民風(fēng)很開放,直到去了京城,才知道那些封建糟粕的東西,一點(diǎn)兒不比華夏國古代傳說的少。
盧琳也是真可憐,明明那么小被拐賣了,好不容易認(rèn)親歸家,卻因為外頭幾句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要被掐死,他這么小的人兒,能怎么敗壞門風(fēng)了,這些大人們,真是吃人肉,喝人血。
“盧琳的爹娘不管么?”賀青浣問道,“我記得當(dāng)時那個盧家夫人找到盧琳,很高興的啊。”
“他娘自然是管的,可是這種人家里,女人說話有什么分量,他娘拼死的攔,他爹卻不理,盧琳只是他老來得的一個添頭,有沒有都差不多,除開盧琳,他還有兩個嫡子,四五個庶子呢。族人們把盧琳的娘也關(guān)起來了。當(dāng)時若不是穆貴妃有孕的消息傳過來,盧琳已經(jīng)給宰了。”
這么一聽,賀青浣覺得毛骨悚然。
算了,養(yǎng)著盧琳就養(yǎng)著吧,就當(dāng)是養(yǎng)個小寵物,她還是接受不了年紀(jì)差了七八歲的姐弟戀的,尤其還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屁孩,道德上過不上去。
以后等他大了,給他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小姐成親,以后就住在東海,等他家里老了,把他娘也接過來一起住,不要再在那亂七八糟的盧家呆著了。
聽到賀青浣?jīng)]有堅持反對,郁氏松口氣。
她很多細(xì)節(jié)沒有跟賀青浣說,當(dāng)時盧琳早就要被殺了祭祖,給盧家正名聲的,但是他偏生不服氣,偷偷逃跑了兩回,但是被抓回來后,又給抓自己的人灌了**湯,說了許多似模似樣的話,還搬出來周易,說是要擇良辰吉日,最好還是給他沐浴香湯,靜心齋戒,才能夠獻(xiàn)給祖先,一來二去的,愣是讓祭祖的時間朝后拖了數(shù)十天,要不然,他哪里還有小命在。
穆貴妃懷孕的消息傳過來后,本來成了透明人的三皇子,自然又被人看重起來。
因為大皇子的身體成了那樣,還背著疑似要謀殺親兄弟污名,穆貴妃肚子里的,還不知道男女,三皇子很有可能,以后就是穆貴妃跟前唯一得臉的皇子了,競爭皇位很有優(yōu)勢。
他身邊那幾個伴讀的家里,頓時也都被人巴結(jié)起來,尤其是盧家,之前胡編亂造,拿盧琳說事兒的另一戶世家,當(dāng)天便叫人趕了十幾車的禮物去賠罪。
盧琳的母親卻是看開了,這些人,呸,全都是滿臉的仁義道德,滿肚子的男盜女娼!她再也不放心讓自己失而復(fù)得的老兒子留在盧家了,連她的丈夫,她都信不過!
當(dāng)時,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賀家。便是她娘家,她都沒那么信任。
“我安排盧琳和咱們阿沛一起住,等他到了八歲,再給他單獨(dú)分一個院子。”郁氏說道,“你平時里也多見見他,和藹可親一些。”
賀青浣都想吐槽了,還和藹可親一些,我是他娘么?她還想找個大樹一樣的老公,每天小鳥依人呢。
理想跟現(xiàn)實(shí)是有差距的,賀青浣還是去看了看盧琳。
盧琳初來乍到,很不習(xí)慣,好在他是曾經(jīng)過過苦日子的,很是能夠隨遇而安。
見到賀青浣,他嘴唇微動,猶豫一下,終于還是照著以前在賀家時候?qū)R青浣的稱呼道,“見過三小姐!”但沒有和以前那么行奴婢禮。
賀青浣擺手道,“不用叫我三小姐,那么客氣干嘛,你叫我阿浣姐姐吧,就跟阿沛一樣,當(dāng)我是姐姐就行了。”
盧琳這么小,哪里知道什么男女之事,他僅僅曉得,自己母親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千萬珍重這位賀三小姐,他后半生過得怎么樣,就全看他對賀三小姐怎么樣了。
他人聰明,也知道世態(tài)炎涼,察言觀色。在賀家?guī)е哪嵌螘r日,他就知道的,賀青浣為人最和善不過,人對她三分好,她就回五分。當(dāng)然了,也不要存心想糊弄她,她肯定能看出來。
于是,盧琳便不作假,特別真摯的面對賀青浣,幾乎要將一腔子紅心捧出來。
賀青浣看了看盧琳的好感值,也是驚呆,因為盧琳的好感值竟然有八十二,真的已經(jīng)很不錯了。
賀青沛看盧琳一直巴巴的盯著賀青浣,跟她說話,就跟一條小寵物狗粘著主人一樣,有些吃味兒,他跟盧琳這么大的時候,將將被送進(jìn)宮,然后過了幾年暗無天日的日子,哪里能跟在姐姐身前身后的撒嬌賣萌。
他朝前一站,仗著自己歲數(shù)大,個子高,擋住了盧琳的視線,只對賀青浣撒嬌,“姐姐,三皇子叫人給我捎了很多禮物來,你要不要?你看上的我都給你。”
賀青浣道,“我看上拿走,你可不要哭鼻子。”
賀青沛當(dāng)然不會哭鼻子了,路途上賀青浣為了湊夠每天還給系統(tǒng)的債務(wù),幾乎把他們兄弟姐妹們身上稍微值錢的玩意兒都給搜刮的一干二凈,就跟扒了皮似的,他都沒哭,至于為了別人送來的幾件禮物哭么。
姐弟兩個高高興興去看禮物了。
盧琳面上一點(diǎn)兒沒有被冷落的失落,而是主動跟了過去,反正賀青浣?jīng)]說不能跟,那他就跟著。
三皇子真是大手筆,送來的東西,琳瑯滿目,擺了整整兩個大箱子。
看來,現(xiàn)在他真的是發(fā)達(dá)了,誰都想著巴結(jié)他,這些東西若是他幾年前絕對拿不出來,因為那時候人們一想到巴結(jié)穆貴妃跟前的得勢皇子,首先想到的,必然是大皇子。
以前三皇子還是挺窮的,但這回的禮物就非常夠看。賀青浣最近系統(tǒng)里積攢的金子夠支撐一段時間,加上新發(fā)現(xiàn)了一個銀礦,若是可能的話,她想要盡早去開采,到時候,手頭就更寬了,賀青沛的東西,她暫時沒打算動。
賀青浣裝模作樣的挑了半天,撿了一對兒雞血石做成的細(xì)條條玲瓏鎮(zhèn)紙,說道,“我就要這個吧。”
然后看看一直呆著旁邊的盧琳,撿了一枚雕刻了猴子撈月的玉佩給他,道,“這個你拿著玩兒吧。”
賀青沛道,“姐姐,你也給我挑個玉佩啊。”
三皇子這回送來的玉佩就有十幾件,賀青浣挑了一枚雕有歲寒四友的玉佩,親自給賀青沛掛上,說道,“愿小弟如這歲寒四友!永不墜君子之風(fēng)。”
哄高興了賀青沛,賀青浣便回去了。今天她本是來看一眼盧琳的,沒想到倒是給賀青沛歪纏著,和他說話比較多。
賀青浣能看出來,賀青沛是有點(diǎn)兒吃醋,覺得自己姐姐被人搶走了,不由得一笑,小孩子的心思嘛,就是簡單。
回到自己院兒里,賀青浣才歇了一會兒,忽然,她站了起來,因為她的一條支線任務(wù)被點(diǎn)亮了,還非常緊急,讓她在一個小時內(nèi)完成。
支線任務(wù),阻止奴婢瀾心對賀青江下藥。
賀青浣衣服都不換了,就穿著那身居家服,胡亂裹上斗篷,沖了出去,直奔賀青江的院子,有人要對賀青江下毒,她絕饒不了那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