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屬作者腦洞產物,會有與現實重合的部分,看文的親請當做是發生在平行空間的故事。
時間一天天過去,生活平靜得像井里的水。
忙碌完前一陣子,步瑤有意修生養息,沒有再給自己和其他人找事做,每日散步、烹茶、看書,小日子過得羨煞旁人。
羽生仍然重復著家與冰場兩點一線式的生活,隨著世錦賽的臨近,羽生對自己的要求愈發嚴格,訓練時也愈發拼命。
熄了車,步瑤回手推推歪在后座上睡著的羽生,果然沒推醒。
二月底,羽生的飯量逐漸恢復到原先的水平,目前已經完全穩定,自己見他最近訓練格外辛苦,于是加大了安神藥物的劑量,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現在一累了倒頭就能睡,還睡得死沉,自己連續背他進家門背了三天,今天是第四天……
均勻而微弱的鼾聲在車廂里回旋,昏暗的燈光投射到羽生的面龐上,削弱了他的嬰兒肥,居然顯出幾分硬朗。
等再過些年頭,膠原蛋白流失掉一些,就徹底變成一張棱角分明的娃娃臉了。
步瑤先斜挎上自己的單肩包,再把羽生裝冰鞋的拉桿箱搬下車,然后背上人,鎖好車,拖著箱子去坐電梯。
一個白人男子從電梯里走出來,擦肩而過時回頭看了一眼,步瑤照例當做不知道,按樓層鍵和關門鍵。
其實羽生還是知道讓女生背回家挺沒面子的,第一天被背回去,第二天就繃著神經不敢睡了,每每快睡著的時候,總能一個激靈醒過來,然后堅持不到一分鐘又繼續打瞌睡。
折騰幾輪后開始咬嘴唇硬撐,一直把嘴唇咬出血來了,也還在咬。
步瑤看見了直接上手捏他的臉頰逼他松口,后又勸說他先睡著到了叫你,羽生含混著說了句謝謝,秒睡。
至于叫醒他這事兒,步瑤根本沒做考慮,畢竟昨天把人從車里拖出來時那么大動作都沒醒,有叫醒的時間已經到家了,所以干脆推一推走個流程,直接背回去完事。
晚上去給他按摩,他一連串地感謝道歉,自己照例安慰了一通,然后開工干活,一如往常。
等到轉過天,訓練結束后回家,羽生主動坐到后排,系好安全帶,調整為舒適的姿勢,安然入睡。
這種直白坦蕩享受增值服務的態度……說良心話,自己還蠻贊同的。
步瑤盯著電梯門上兩人的倒影,覺得還是做男人方便。側過身仔細看看他的身形,確實是長個子了,下次體檢給量量身高。
有一件事自己有點兒在意,最近的兩三個月,無論在醫院、在家還是在俱樂部,時不時就能感受到羽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說不出具體是根據什么原因辨別出來的,總之自己很清楚這與他之前看自己的目的有所不同。
截止到希班牙的大獎賽,他看自己往往是想確認自己人在不在、有沒有給予他足夠的關注,就像講臺上的老師在檢查學生有沒有聽講;可現在……他每隔幾秒鐘至幾分鐘不等,眼神就如風一般地從自己身上掠過,想抓他都難,唯一一次抓到,他泰然自若地給了自己一個微笑,繼續訓練去了。
如果是其他男性對自己產生這種行為,自己至少有八成把握確定對方是打算泡自己,而一個討厭自己的人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想來想去,答案只有一個“恨”字。
羽生應該不會那么討厭自己。
最近,自己都沒去討他的嫌,不會的……
四月份近在咫尺,只要挨過現在這段日子,一切都會好起來。
咚咚、咚。
步瑤拿腳尖踢門,兩下重,一下輕,是和由美阿姨約定好的暗號。
這樓里大多數是租戶,人員流動性大,不怎么安全可靠,用暗號可以減少被認出來的可能性。
“來了來了~”
伴隨著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門打開,由美側身將步瑤讓進屋。
見到兒子一而再再而三讓醫生背回家,由美又氣又慚愧,“以前訓練乘地鐵也能自己去自己回,現在車接車送反而要讓別人背他回家,真的太不像話了!Una以后都不要管他,讓他自己去乘地鐵!”
“沒有阿姨說得那么夸張,”步瑤把羽生放在床上,給他脫掉鞋子躺好,“他很刻苦,最近一周每天至少跳80個4周跳,所以是真的累,睡就睡吧,我背他走幾步路也不會覺得吃力。”
由美上前脫掉兒子的外衣,繼續揭老底,“結弦幾年前就能1小時跳60個4周跳,Una可不要被他耍賴欺負了,他從小就是個很會拜托別人的孩子。”
“偶爾這么跳和每天這么跳有天壤之別。阿姨,我們晚飯吃什么?”
“Una聽進去阿姨講的話了沒有!?”
“聽進去了。專業人士能做出專業判斷,阿姨完全不用操心這些。”
“Una!你是不是故意氣阿姨!?”
“嗯。”
“……Una今天沒有晚飯!”
“阿姨好可愛啊~”步瑤笑起來,還雙手捧著臉賣了個歪頭殺,“我不是白白挨欺負的人,我也很會欺負人。”
由美怔了怔,可不是么?轉眼就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
“你這孩子!”
由美揚手作勢欲打,步瑤卻連一點緊張的意思都沒有,根本沒在怕的,由美舉起的手打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后“啪”的一聲,給羽生腿上來了一巴掌。
睡夢中的羽生摸了摸被打的位置,翻了個身繼續睡,一只手剛好搭在步瑤的大腿上。
步瑤和由美同時低頭看羽生的手,然后又同時抬頭看對方。
“阿姨,再給他……”步瑤說著比劃了個扇巴掌的動作,“來一下?”
“啪!”由美從諫如流,給了更重的一下。
“嗯嚶……我錯了……”羽生哼唧一聲,原本隨意搭在步瑤腿上的手,五指張開,徹底握住步瑤的大腿,同時手臂發力,把自己的上半身也帶過去,額頭抵住步瑤的髖部。
“羽生結弦,我想滑冰,滑你的第一敘事曲可以嗎?”步瑤忽然說。
羽生沒有任何反應。
“你是不是不信我能滑?其實我比你厲害得多,我在這里就能跳四周給你看!”
羽生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步瑤松了口氣,看來不是在裝睡吃自己豆腐……轉頭看向由美,“阿姨……”
話沒說完,只見由美“蹭”地站起來,拿過窗臺上的被子拍,掄起來照著羽生的屁股和腿一頓招呼。
“起來!快點起來!太不像樣子了!”
“我去廚房看看。”
圍觀老板被家長教訓可不是好玩的事,步瑤識趣地回避,還沒忘記把門帶上。
廚房里混合著飯菜的香味,關東煮在爐灶上小火咕嘟著,烤肉也快要出爐,操作臺上還擺著幾排包好的生餃子。
臥室里面的動靜越來越大,阿姨正在訓斥羽生不懂事,羽生偶爾解釋一句,立刻招致更嚴厲的責罵。
看樣子一時半會罵不完,自己剛好可以用這個時間把餃子煎熟。
這頓罵持續了半個多小時,罵到后面,由美已經是在提醒兒子多注意自己的舉止……
步瑤感嘆著果然是家教森嚴,把飯菜端上桌,擺好碗筷,又聽了一會兒霓虹語,羽生母子才從臥室出來。
“Una,這些天一直在給你添麻煩,還仗著你不計較就沒有改正,我真的很差勁,對不起。”羽生的眼睛里含著水光。
步瑤心里一陣煩悶,“不提這個,坐下吃飯。阿姨,趕快來吃飯。”
由美的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對兒子道,“吃飯吧。”
“是,媽媽。”
“阿姨今天煮的湯格外香,是不是比平時煮的時間長了?”
步瑤盛了一碗關東煮給由美,閑話家常調節餐桌氣氛。
“今天多放了一些木魚花,原來Una喜歡木魚花的味道啊~”
“嗯,喜歡,”步瑤又盛了一碗給羽生,“老板,來嘗嘗是不是很香。”
羽生雙手接過碗,低著頭道謝,“謝謝Una。”
步瑤看到碗里的湯忽然泛起一朵小小的漣漪,似乎有什么落進去了。
“對不起……我不餓你們吃。”羽生放下碗,快步走回臥室,輕輕關上門。
“Una,我們……”
由美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的直覺將后面的話盡數堵在喉嚨里,安靜地看著步瑤緩緩坐下,一雙眼睛失神地盯著桌子的某處位置,而后端過碗來自顧自小口喝湯,不知道在想什么……唯一能確定的是,她已經完全忽略掉了自己。
湯入口微微有些燙,鞍前馬后地伺候了羽生兩個多月,活像個同大戶人家簽了死契的丫鬟,現在主母一頓罵,呵,與以前相比,應該是又雙叒叕多被少爺討厭了一點兒。
羽生哭了,自己做的一切補救也全廢了。
或許命中注定不適合溫柔體貼的人設,冷漠霸道難纏才是自己的風格。
步瑤夾起白蘿卜咬了一口,味道不錯。
“好吃。阿姨,我們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