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司忍和高山清司齊齊地眉毛激跳起來,說不出的驚詫來。之所以這樣驚詫,倒不是因為這個陸濤招出了是梁辰派他來的,這個結果他們事先早就猜到了,根本沒有任何意外。讓他們驚訝的是,這個剛才鐵骨錚錚的家伙居然招了?真的招了?
“倒是有些手段。”司忍點了點頭,眼里涌出了一絲笑意,他和高山清司驚詫過后,倒也沒有太多突兀的感覺。畢竟,剛才陸文濤的表演實在太精彩太逼真了,身體的抖動和肌肉的顫抖包括面目表情的變化,無一生動具體到了極致,完全是一個在承受巨大壓力的時候崩潰的癥狀,所以,倒也不由得他們不信陸文濤確實是被梁辰逼供成了。畢竟,他可是接受過這方面的嚴格訓練,偽裝自己,用情緒來麻痹對手,正是他身為暗組特工最擅長的事情,表演起來當然專業,就算是演員也演不過他。
另外一點就是,梁辰的這個逼供的方式也確實是很到位,心理、生理,雙管齊下一塊兒上,絕對是專家級別的,他和陸文濤兩下配合,簡直就是天衣無縫,無論是再狡猾的人恐怕都要上當了。
“不過是個摘桃子的!备呱角逅竞吡艘宦暎Z氣里有些酸溜溜地道。不過說起來他還是真有些不服氣的,剛才他用的招數要比梁辰狠多了,就算是現在這個逼供的辦法也是他想出來的,梁辰只不過是騎在他這個巨人的肩膀上再接再厲了一下,結果就完美地拿到了這個結果,說他是摘桃子的,倒也不為過了。
“既然桃子就要熟了,總得有人去摘。否則掉在地上爛掉就不好了。清司,這種粗活兒,其實并不適合你做,你應該要有一個真正的領導者的覺悟才對。”司忍轉頭看了高山清司一眼,搖頭一笑道,語氣里不無指點的意思。
“是,您說得對,清司謹遵教誨。”高山清司趕緊躬下身去,心悅誠服地說道。
司忍滿意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而繼續轉過頭去看梁辰精彩的逼供表演。
那邊,梁辰的小刀子依舊比在陸文濤的胯下,眼神依舊森冷,笑容依舊陰沉,“辰哥是誰?”他故意問道。
“辰哥就是梁辰,是東北暗秩序之王,是整個華夏總盟最優秀的天之驕子!闭f到辰哥時,就算現在是在表演掃供,陸文濤也忍不住張口就來,眼中有著說不出的崇拜之意,能跟著辰哥做事,真的是他永生永世的驕傲。
這倒是有些當面夸人了,梁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過他能看得出來,陸文濤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贊出,而不是刻意奉承他。在這種緊要關頭,離死已經不遠了,奉承他又有什么用?
“他派你來做什么?又是怎么控制松井的?”梁辰冷哼了一聲,繼續問了下去。
“我……”陸文濤臉上現出了痛苦掙扎的表情來,低下了頭去,不再說話了,將一個內心深處矛盾糾結要不要做叛徒的那種激烈的斗爭表現得淋漓盡致,讓人無法不信。
“這小子,如果此番能夠不死,回國去我一定跟王桐山好好地推薦一下,簡直天生就是一個演戲的料子啊!绷撼叫南潞眯Φ刭潎@道,不過臉上的神色依舊毫不放松,小刀子有意地意地開始沿著他的那一串東西轉起了圈子,森冷的刀尖兒刺激得他的皮膚上雞皮疙瘩一片片地炸了起來。
“說下去吧,其實說出來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如果不說的話,你一會兒就會在地上看到你的東西了。”梁辰搖頭像是在嘆息著說道,其實是在暗示著陸文濤一定要將該說出的說出來,或許這樣才能不受這種屈辱,才有可能留下一條命來。否則,這群殘忍的人渣指不定會折磨他到什么時候。
“我說,是用一種新型的毒品來控制松井,讓松井這個山口組較為重要的人打入敵人的內部,充當我們的眼線。而我就是專門負責定期給他送毒品并收集信息的人。我全都說了,這就是我所有知道的事情!标懳臐曀涣叩乜窈鹬,臉上有著痛苦不堪的表情,顯示了現在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潰了。
“迄今為止,你們都搜集到了什么情報?”梁辰依舊不放松,繼續問了下去,實則是在給陸文濤一個小小的暗示,陸文濤屬于人精那種,更是暗組特工精銳中的精銳,要不然怎么可能被派到扶桑來執行任務?當下立即會意,“我們知道了司忍組長病重辭世的消息,也知道了高山清司即將繼任組長一職的消息,更知道了三大顧問之間的矛盾糾葛與恩怨,尤其是麻生次郎與野田丸治之間的矛盾!标懳臐餍詠砹藗竹筒倒豆子,全都說了出來,F在的他倒也符合一個心理防線完全崩潰的人表現,畢竟,對于一個嘴硬的人來說,既然已經招供了第一句,就等于是一條大壩開了口子,接下來,就是第二句,第三句,直至把所有知道的都說出來。人的精神防線就是這樣脆弱,或許沒有崩潰前還能一直堅守,可一旦精神防線崩潰了,就什么都不會管了,大堤全面崩塌,所以,對于逼供而言,得到第一句招供的話才是最難的,只要說了第一句,接下來就好辦了。
梁辰和陸文濤相互配合,開始亦真亦假地將這場戲演了下去。
“搜集這些情報,你們倒底有什么用處?倒底又想做什么?”梁辰瞇了瞇眼睛,哼了一聲問道。而那邊,司忍和高山清司神色已經肅重下來,臉色陰沉若水,俱都在凝神細細地聽著。
“辰哥說,既然你們山口組敢來華夏來搗亂,如果他不回敬一下你們,真叫你們看扁了他。所以,搜集這些情報就是為了對付你們的!标懳臐]著眼睛,痛苦說道。這一次他說的倒是貨真價實的大實話了。只不過,有時候說實話是為了編織一個更大的謊言。只不過,現在的現場卻只有兩個有心人明白這個道理了。這也是正所謂以有心算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