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
在華夏的歷史中,這里是六朝古都,幾乎是從有正式的人文歷史開始,這個地方便存在了。在這里,處處都能觸摸到歷史的滄桑,處處都能感受到遠去的時間。
滔滔歷史長河滾滾而過,一切俱都物化成塵,而那些沒有成塵的,便成為了后人仰望的祭奠。
“砰!”一個宋代官窯出產(chǎn)只能用來做收藏現(xiàn)在卻用來做酒杯的藍花瓷杯被重重地墩在了桌子,腦滿腸肥的逮滿春抹把嘴巴哈哈大笑,“真是天鬧有雨,人鬧有禍啊。沒想到這個梁辰居然就這么無聲無息地掛了?真是沒想到,沒想到!
他今天很高興,高興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那個讓他一直很頭疼的小輩死了。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實在太爽了,爽得他今天晚上很想大醉一場。
當(dāng)然,心情好的時候喝酒是一定要找個好的酒友的,無疑,李滿江就是他最好的酒友之一。更何況,他們還有著相同的目標(biāo)與敵人,他很樂意與李滿江分享這種快樂。
“消息可靠么?”李滿江也一口抽干了杯子里的酒,左手轉(zhuǎn)動著兩顆獅子頭的野核桃,皺眉問道。
“絕對可靠,這可是江城的內(nèi)線費盡千辛萬苦打探來的。嗎的,那個該死的小輩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江城打造成了幾乎是鐵板一塊了,針插不入,水潑不進,連我們的特情人員想打探些情報都無比的費力。幸好他死了,如果他再不死的話,難保再過上半年一載的,這個江城真要成為他一個人的了,他完全可以裂土封候了。”逮滿春恨恨地罵道。
不過,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堂堂一個總盟會的副會長,居然開始把一個剛剛二十歲出頭并且是這一年來才初出江湖嶄露頭角的小輩當(dāng)成了一個勁敵,也不知道是梁辰的榮耀還是自己的悲哀了。
“嗯?煽烤秃谩2贿^我們還要再小心一些,這個梁辰向來詭計多端,上一次可就是利用詐死狠狠地陰了趙老大一把,害他扔進去了一百個燒了無數(shù)錢才培養(yǎng)出來的家族死士。如果這一次他還是想用這一招的話,我們可要小心些,不能再上當(dāng)了!崩顫M江點了點頭,眼神陰摯地說道,手中的野核桃轉(zhuǎn)得嘩嘩做響,如鷹般的雙目很陰險地轉(zhuǎn)動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愛怎樣怎樣吧。趙老大好像真的有些怕了這小子了,盡管他也同樣收到了消息,卻裝聾作啞,故做不知,連半點動作都沒有,呵呵,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過,他就沒想過,如果梁辰真的死了,他要是現(xiàn)在不下手的話,恐怕以后再下手就要晚了,J省可就沒他的份兒了。”逮滿春哈哈大笑著,再次抽干了杯子里的酒。
旁邊的李滿江早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就當(dāng)沒看見,只是皺著眉頭,再次點了點頭,“唔,老四,你說的沒錯,無論梁辰死沒死,現(xiàn)在我們都要抓緊下手,趁著J省現(xiàn)在真空的狀態(tài),趕緊再空投幾個人過去,穩(wěn)定住形勢,如果等老趙反應(yīng)過來并且從與梁子恒爭斗的海外抽出手來的時候,一切就都復(fù)雜了!
“沒問題,明天我們就先把人派過去再說。就算梁辰?jīng)]死,這只是他的一個陷阱,又能陷多深?大不了見到他活了,我們的人再縮回來另想辦法就是了。如果他真要死了,我們先下手為強,這個J省不就是我們的了?”逮滿春陰陰地一笑道,算盤打得嘩啦啦地響。
“就是這么個道理。把人派過去之后,我們再向大哥說這件事情,來個先斬后奏。不過,同時還要提防老五。不過,我估計他現(xiàn)在因為梁辰的死,估計也是沒什么心思算計J省的事情了,搞不好現(xiàn)在正在汪會長那里摔杯子發(fā)脾氣呢!崩顫M江一笑說道。
“不管他們許多,我們先下手為強再說。”
“你注意點兒身體吧,這么大年紀(jì)的人,還這么折騰,遲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李滿江搖了搖頭,實在看不下去,轉(zhuǎn)著手里的野核桃已經(jīng)走了出去。
“占元,那個梁辰死了的消息,是怎么回事?”與此同時,上京城郊處的一處莊園般的大別墅里,汪海全坐在葡萄架下,輕搖著一把蒲扇,半瞇著眼睛,輕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以小辰子的本事,絕對不會輕易就這樣死掉的!庇菡荚獛缀跏且е栏鶅赫f道,有些混濁的老眼中有著無法言說的濃重?fù)?dān)憂。這一次的消息不同于上一次,完全沒有任何癥兆便突如其來,讓他甫一聽到這個消息時,心底下一陣陣地哆嗦,一種可怕的預(yù)感已經(jīng)涌上了心頭,盡管他一直在否定這件事情,不相信這是真的,但一層說不出的陰影依舊籠罩在他的心底,好像,這一次,真的與以往不一樣了。
“如果他死了,真是可惜了,那么優(yōu)秀的一個好苗子,他用事實證明了他的能力,并且已經(jīng)通過了我的種種考驗,我還原本有打算再培養(yǎng)他一下讓他進入總盟呢。但現(xiàn)在,唉……”汪海全悠然一聲長嘆,里面有著江山無人傳承的落寞與憂傷。在這個最小的兄弟面前,他并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
虞占元站在他身畔,沒有再說話,只是仰頭望著天上的夜空,眉心深處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擔(dān)憂,“小辰子,你現(xiàn)在怎樣了?老子真的很擔(dān)心你,你他嗎千萬別死。
“占元,梁辰如果真的死了,原本已經(jīng)穩(wěn)定的J省,必定再次大亂,而滿堂、滿江和滿春他們幾個也必定會吵著鬧著要派人去J省,再加上原本J省就已經(jīng)被幾個大家族滲透了出去,有預(yù)謀地想做些什么,所以,再過幾天,如果梁辰的死訊確鑿,你還是回去J省一趟吧,守住那里,該處理的都處理掉,否則,搞不好就會讓早就看我們總盟不順眼的政府找到把柄對我們下手!蓖艉HL嘆了一聲,放下了蒲扇說道。這么大的一個攤子,他已經(jīng)垂垂近九旬的老人,實在有些支撐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