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死死地盯了梁辰一眼,而后低下頭去,快速地掃了手機屏幕一眼,其實在掃那一眼之前,他就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今天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殺掉辰,以報這種奇恥大辱。
所以,他也僅僅只是掃了這一眼,而后便抬起頭來,剛要揮手的時候,突然間身上不可遏制地一顫,手略有抖地再次將手機拿到了眼前,只見,屏幕正有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孩子在燦燦地笑著,笑得無比開心,無比燦爛。
那,那不是冬冬又是誰?
“你,你,你……”易水寒面色大變,指著梁辰,手指不住地顫抖著,擔(dān)憂、恐懼、憤怒,無數(shù)情緒在他眼中不停地交織著,像走馬燈一樣轉(zhuǎn)個不停。
“我怎么了?易兄,不妨說說清楚。”梁辰哈哈一笑,盯著易水寒道。
“你這個小人!”易水寒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怒吼道。向來沉靜如山的他,這一刻,居然失態(tài)了,惹得一群下屬都驚詫無比地回頭望著他,不知道自己的上司倒底怎么了。這種情況,在他身上可是相當(dāng)少見的。
“呵呵,小人?這個光榮的稱號我可當(dāng)不起,況且,我也沒有做什么,只是給你看了些東西而已。”梁辰悠然一笑道,隨即望著易水寒,“現(xiàn)在,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地談一談了吧?”
剛才易水寒失態(tài)的那一幕早已經(jīng)落在了他的眼里,他心下無比的篤定,自己的這一寶,押對了,易水寒對冬冬的用情之深,甚至超過了他的想像。
易水寒死死地握著梁辰的手機,幾乎要將那個手機握成碎片了,深深地吸氣,再吸氣,臉上的神色不停地變化,再變化,最后,終于沉定下來,鐵青著臉,一揮手,輕喝了一聲,“你,隨我進來。”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帳篷之中。
梁辰哈哈一笑,大踏步地便往前走,易水寒的那些下屬猶豫著,剛想著要不要繼續(xù)攔著他,卻聽見帳篷里怒吼了一聲,“讓他進來。”
無可奈何,所有人只好散了開去,讓梁辰走進了帳篷之中。
一群易水寒的下屬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有些發(fā)怔,不解其意,不過其中的一個長著一張馬臉的年輕人眼神詭異地轉(zhuǎn)動了幾下,里面有著說不出的陰鷙神色,早已經(jīng)悄悄地退了開去,消失在叢林之中不見了。
梁辰走進帳篷的時候,正看見易水寒握著手機,怔怔地坐在那里,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手機上的那張照片,眼里有著說不出的柔情和憐愛,那種神色,梁辰再熟悉不過了,因他自己曾經(jīng)與劉莎莎在一起的時候,不知不覺中,就是這種神色。感同身受,他有著切身的體會。
“你見過她?”易水寒頭也不抬,只是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冬冬輕哼了一聲問道。
“當(dāng)然見過,并且,我們見面的過程也是很愉快的。”梁辰淡淡一笑,快速地掃了帳篷一眼,這個不大的帳篷所有的角落都落在了他的眼里,并沒有什么異狀,倒也放下一顆心來,坐在了易水寒的對面,點點頭道,有意見這句話說得模棱兩可。
易水寒終于抬起了頭,眼里射出了一絲無比復(fù)雜的光芒,像是憤怒和仇恨,又帶著茫然與不甘,“梁辰,算你厲害。我自認為,除了冬冬以外,我身上沒有什么死穴。并且,我也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會有人發(fā)現(xiàn)我這個死穴。但你做到了,現(xiàn)在,我不得不佩服你。”他緩緩地說道。
“也不必這樣說,其實我倒是覺得華夏有一句古語說得很好,那就是,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梁辰將權(quán)杖放在桌子上,回望著易水寒一笑而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占據(jù)了上風(fēng),最少也是與易水寒持平的角度,所以,他更加放松起來。
“這句話說得確實不錯。冬冬,現(xiàn)在在哪里?”易水寒咬了咬牙,盡管他很不愿意這樣問,因為這樣問代表著屈辱,也代表著他現(xiàn)在真的受制于梁辰了,可是,內(nèi)心底處的關(guān)切與憂慮還是讓他無法不問出口。
“你可以給她打個電話。想必,她的電話號碼不用我來告訴你吧?”梁辰點燃了一枝煙,吐出口煙霧,悠然說道。
易水寒二話不說,已經(jīng)抓起了電話,給冬冬撥了過去。
梁辰望在眼里,心底下卻是嘆息了一聲,易水寒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亂了。否則,以他這樣冷靜智慧的人,是絕對不會如此心急沉不住氣地去做這些無用功的。
不過他的亂卻讓梁辰更加欣賞起他來。因為,這證明了他并不是一個真正冷血無情的屠夫和工具,相反,卻能證明他是一個有血有肉、唯情至上的真男兒。這,才是他想看到的易水寒。
響了幾聲后,電話撥通了,那邊傳來了冬冬驚喜的叫聲,“哥,你在哪里?”
聽到冬冬的聲音,易水寒的一顆心仿佛落回了實地,深吸了口氣,臉上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一絲溫柔的笑容來,“冬冬,我在國外,有些生意需要處理,現(xiàn)在還不能回來。你喜歡什么,我買給你好么?”
雖然是欺騙,也是善意的欺騙了。
“不要,你別給我亂花錢了,都好好地攢著吧,做你的老婆本吧。要不然,以后你拿什么娶我呀?”冬冬在電話那邊天真爛漫地笑道,沒有絲毫羞怯。看起來,兩個人的關(guān)系早已經(jīng)進展到了要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寶貝兒你好像不是那樣物質(zhì)的女人吧?”易水寒仿佛將梁辰當(dāng)成了空氣一般,居然在電話里跟冬冬打情罵俏起來。
梁辰摸了摸鼻子,易水寒沒感覺怎么樣,自己倒是有些尷尬起來了。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易水寒已經(jīng)放下了電話,臉色再度陰沉了下來,因為他在電話里已經(jīng)得知,冬冬現(xiàn)在就在江城。毫無疑問,如果她在江城,也勢必在梁辰的絕對控制之下了。
“雖然冬冬是我的死穴,如果你以為你拿住我的死穴就贏定了,那也未必。我拼著這根權(quán)杖不要,也要拿下你,去換冬冬。”易水寒眼神再次寒厲了起來,死死地盯著梁辰,里面有憤怒的火花在一刻不停地跳躍著。
“或許你能做到這一點。不過你別忘了,如果這失去了這根權(quán)杖,就算救回了冬冬,恐怕你也要被盛怒的宋家追殺到天涯天角了吧?那樣的話,你非但給不了冬冬幸福,反而會害了她一生一世。”梁辰淡淡一笑,不急不緩地說出了這句話來,卻是讓易水寒臉色劇變,眼中現(xiàn)出了復(fù)雜的神色,這證明,梁辰的這句話,再次點中了他心底下最擔(dān)憂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