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是說,那個有可能是女人的竊賊,是短發?”梁辰緊盯著鄭管家問道。
“我,我也看不太清楚,當時她的速度太快了……”鄭管家擦著眼淚說道,眼神里有些說不出的茫然。
他已經在李家當管家當了十年了,如果李先生這一走,現在他又將何去何從?況且,先生對他又是如此之好,簡直把他當成了家里的親人一般,驟然間失去了這個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先生,他心中也是無限悲痛,連帶地,他甚至不愿意回憶當時那些令他無比痛苦的事情了。
“嗯,我知道了,你能否再回憶一下,還有什么有價值的消息。”梁辰點了點頭問道。
“梁先生,請您別問我了,我,我現在腦子里很亂,實在有些想不起來了……”鄭管家痛苦地捂著頭,腳步虛浮,如果不是扶著李想,他現在恐怕已經站不住了。
“好了,你也先扶著小姐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梁辰嘆了口氣,輕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剛要舉步往外走,油然間,眼神便落在了身旁的一絲血跡上,盡管只有幾滴,并且混合在灰褐色的土壤中,看上去并不明顯,但依舊被梁辰敏銳的眼神捕捉到了。
皺著眉頭,他抬頭向遠處看了看,蹲在地上又琢磨了一下,隨后站了起來,沿著那幾滴血跡往前走,又走了幾步,當他來到樓下的時候,再次發現了一滴血跡。
梁辰抬頭向上看了看,便看到了樓上的窗子正開著,依稀能夠看見辦案的刑偵人員在里面出出進進,那正好是李厚民夫妻兩個遇害時的那間臥室。
梁辰的眉頭皺了起來。
按照道理,這幾滴血跡絕對不是李厚民兩口子的,因為按照鄭管家當時的描述,那個女竊賊在屋子里行兇的時候,已經殺掉了李厚民兩口子,跳窗逃跑。
當然,也不排除是她身上沾上了李厚民或是王麗薇的血跡后逃生,可要是她滿身是血地跑出去,就算監設備已經被破壞,根本無法查到她,但從山上到山下這么長的路,她絕對不可能不被人發現,并且當時警察來得很快,已經在來之前就將周邊的區域封鎖了,她想跑出去恐怕是千難萬難。
那么,唯一的解釋就是,當時她應該是受了傷。至于傷到了哪里,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想到這里,梁辰的眼神森寒起來,豁地站起身來便向著院外走去。
“梁先生,梁先生,您去哪里?”鄭管家慌忙叫道。
“你先照顧好小姐,稍后我會派人來接你們,今天晚上暫時就安頓在我那里住吧。”梁辰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下了山,上了自己的車子,他一路上狂加油門,奔馳而去,路上,撥通了六子的電話。
“六子,我曾經讓你監視的那個與李厚民家有著密切關系的人,你是否一直在派人監視?”梁辰低聲問道。
“是的,辰哥,我們一直沒有放松。始終都有人在她家附近監視。”六子在電話里回答道。
“今天她出去了沒有?如果出去了,又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有沒有什么異樣?”梁辰咬了咬牙,繼續問道。
“好的,我問一下……”隨后,六子那邊響起了電腦噼哩啪啦的聲音,隨后有些興奮地道,“辰哥,她是今天早晨出去的,一身運動裝打扮,一直沒有回來。不過十分鐘前她回來了,看樣子好像很疲憊,連她平時最喜歡吃的果汁軟糖都沒有買。”
“好,給我繼續盯死她,有什么消息,馬上通知我。”梁辰急急地道。
“好,沒問題,辰哥。”六子連問一個為什么都沒有問,辰哥的話就是比天還大的命令。至于天命……還用問么?執行就是了。
將電話一扔,風馳電掣地向著江城市文園區駛了過去。
因為,古蕓蕓的住處就在那里。
或許是一種在戰場上養成的直覺,或許是天性里對危險的極度敏感,自從梁辰見到古蕓蕓的第一天開始,便總覺得這個酷似華夏版黛咪摩爾的女孩子有些古怪,至于古怪在哪里,他也說不清楚。
所以,從六子和百事通的情報系統組建后的第一天開始,盯住古蕓蕓,也便成了他給六子和百事能的第一個江城本市的秘密任務。
六子和百事通對梁辰一向是敬若神明的,辰哥的話對他來說就是圣旨,更何況是還是梁辰親口向他交待的?
于是,百事通的人便干脆在古蕓蕓的樓下買下了一間巷道門市,開起了一個小小的便利店,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盯死古蕓蕓,現在,這一招事先埋下的伏兵,終于奏效了。
根據種種判斷,他現在嚴重懷疑古蕓蕓有可能與李厚民夫妻兩個的死有關,甚至,不排除古蕓蕓就是直接殺害他們夫妻兩個的兇手。
只不過,他需要進一步證實。
梁辰心急如焚,車子開得無比之快,市區內都快達到每小時百公里了,一路上,也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逆行、強行轉彎等等,估計這一趟下來,夠他吊銷幾十個駕照的。
車子一路呼嘯而去,十五分鐘后,便已經趕到了古蕓蕓的住處,那個叫做青年公寓的地方。
在樓區里拐了幾個彎兒,梁辰在一棟六層灰樓前停了下來,火速下了車子,便往樓上趕了過去。
一路上,他腦子里在不停地思考著,“如果兇手是古蕓蕓,那她明明是以保護王麗薇的身份護佑在她身旁的,為什么要殺她?而古蕓蕓倒底又是什么身份?她以前有的是機會殺了她們夫妻兩個,可為什么早不動手,偏偏選擇了這個時間動手?”
轉眼間,便已經來到了樓上。
古蕓蕓家住在四樓,她住在西側,對面還有一戶人家,梁辰知道,對面那戶一直沒有租出去,所以,這個樓層只有她一個住戶。
將至四樓時,梁辰將腳步放輕下來,竭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力爭讓自己進入到最佳狀態,而后,來到了門前。左右看了看,他從懷里摸出了一把鑰匙,無聲地捅進了鎖眼兒里,以緩慢無比的動作旋轉著,將要打開那扇未知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