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梁子恒呢？讓他出來說話，把你們J省的情況說說清楚，我們這群老頭子看看倒底是怎么回事。畢竟都是同門嘛，何必要這么斗來斗去的呢？沒有惹外人笑話。”汪海全微微一笑道，很是和藹可親地望著電視墻說道，眼神的親昵不加任何掩飾，就如同在看著自己的子侄一般眼神溺愛。在他看來，這些都是他的晚輩，甚至是隔了兩輩的晚輩，也是總盟會未來的希望，他當(dāng)然要高看一眼，厚愛一層。
“報告會長，梁子恒大哥有要事不在，暫時由我替他代言，希望會長諒解。”張凱清了清嗓子，望著電視墻說話了。問到了梁子恒，他這個代言人也必須要到了說話的時候了。
“哦？子恒不在，由你代言？唔，也好，也好，你叫什么名字？”汪海全有些好奇地望著屏幕上的張凱，看著他坐得標(biāo)他般筆直的身體，點頭微微一笑問道。
“報告會長，我叫張凱，是梁子恒大哥的兄弟。”張凱挺直身體，不卑不亢地回答道。盡管心底下有些緊張，但表現(xiàn)中規(guī)中舉，尤其難得的是十分沉穩(wěn)。這也是梁辰帶出來的兄弟統(tǒng)一的氣質(zhì)，私下里大家伙兒你鬧我鬧不成樣子，像一群大頑童，但認(rèn)起真來的時候個個都是沉穩(wěn)練達(dá)，絲毫不見年輕人的那種毛躁。
汪海會點了點頭，“張凱，唔，不錯，年紀(jì)輕輕就能成為J省順序老大的代言人，前途可嘉，好好努力吧。”
他這句話一出口，趙滿堂幾個人便是一皺眉頭，而虞占元則是咧開嘴無聲地樂了。肯定張凱，便等同于是肯定了梁子恒，而虞占元更清楚，張凱背后究竟代表著的是什么人，他當(dāng)然沒有不高興的道理。
“謝謝會長夸獎提攜，晚輩一定會努力。”張凱謙恭地說道。
“唔，你不錯，很好。下面，就由你來介紹一下具體情況吧，我真的很想知道，怎么J省現(xiàn)在沒有了守望者，就會亂成這個樣子呢？總盟會不是新派去了六位老大相幫嘛，現(xiàn)在居然都沒有穩(wěn)定住局勢？嗯？”汪海全說到這里，語氣嚴(yán)肅起來，轉(zhuǎn)頭斜瞥了趙滿堂幾個人一眼，趙滿堂等三位副會長立即額上見汗，居然有些不敢抬頭了。只有虞占元有滋有味地拿著紫砂壺啜著茶水，啜茶的聲音很大很大，聽在幾位副會長的耳朵里，分外刺耳。
“是，會長，情況是這樣的。從大年初二開始，梁子恒大哥的場子，還有梁辰老大的場子，便接二連三地被砸，我們開始時只以為有個別人鬧事，并沒有理會，收拾好場子繼續(xù)營業(yè)。不過從初二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持續(xù)有人砸我們的場子，而且動靜越鬧越大，有規(guī)模、有組織，并且砸我們場子的都是同一幫人，至于是誰，晚輩等下再說。但我和梁老大明知道是誰，卻一直保持克制容忍的態(tài)度，始終寬容以待，不曾打擊報復(fù)。可就是這樣，他們依舊沒完沒了，針對我們的場子繼續(xù)狠砸，就在兩天前，他們甚至還連夜組織了近七百人，聯(lián)合起來，共同砸梁子恒大哥和梁辰老大在J省最紅火最興旺的十家場子。好在恰巧江城的警方從年前開始就布置了一場名為雷霆的打黑除惡行動，而后恰巧在當(dāng)天晚上啟動，結(jié)果就將這些人抓了進(jìn)去。至始至終，我和梁辰老大一直都保持著克制，始終沒有回?fù)魣髲?fù)。并且，在這些馬仔被抓進(jìn)去后，我們也積極地組織營救撈人。只不過警方現(xiàn)在抓得很厲害，我們也不好太過份動作，所以成效甚微，這一點，我要向汪會長和總盟會檢討。”張凱不徐不陳地將事情的經(jīng)過介紹了一遍。他的介紹客觀而真實，并沒有偏袒向誰，也沒有喊冤叫屈，更沒有指責(zé)埋怨誰，倒也讓任何人都挑不出一個理字來。也讓趙滿堂等幾位副會長望著他的眼神登時變了，這小子如此年輕，卻被人誰調(diào).教得這么厲害，話說得滴水不漏，能教出他的人，只怕會更加厲害。想到這里，幾個人油然將目光集中向了梁辰——誰都不是傻子，當(dāng)然清楚張凱是誰的人，只不過有些事情需要盡照不宣，不能放在明面上來說就是了。
“哦，原來是這個情況。”汪海全點了點頭，瘦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子，沉默了半晌，抬頭問道，“剛才你說其實你們已經(jīng)查到了是誰干的這件事情，那可否說一說，這些人都是誰呢？”
“可以，他們分別是喬遠(yuǎn)、呂德、張馳、王少華這四個帶頭的人帶的頭，砸的我們的場子。他們，也是我們J省道上的人，目前也在我們暗秩序體制之中。”張凱沉定地說道。
“喬遠(yuǎn)、呂德、張馳、王少華？你們J省暗秩序的老大里，有這么幾個人么？我怎么沒有聽說過呢。”汪海全皺著眉頭，在大屏幕上依依從各位老大臉上看過去，尤其是長時間的停留在了幾位新來的老大臉上，嘴里雖然這樣說，好像是在發(fā)出疑問，可實際上卻是法眼如炬，似乎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們當(dāng)然不是，而是曾經(jīng)的葛立、孫青幾個被廢的老大的頭馬，目前已經(jīng)轉(zhuǎn)投到了韓平、衣尚民、羅祥和樸成順的手下。”旁邊的虞占元咧嘴一笑道。
“哦？竟然有這種事情？樸成順，你倒是來說說，這是怎么回事？怎么你的手下居然會與梁子恒老大和梁辰老大發(fā)生沖突，還帶人去砸人家的場子？倒底是你們御下不嚴(yán)，還是你們親自做出的決定？”汪海全語氣嚴(yán)厲了起來，盯著樸成順問道。大屏幕里，虞占元十分隱蔽地望了梁辰一眼，心道，“小辰子，現(xiàn)在我也只能幫到你這么多了，如你所說，讓汪會長親自去問這個最弱的樸成順。你小子可要給我長長臉，把這件事情解決好，爭取把那幾只蒼蠅都趕出J省去。”他在心底默默地道。
“報告會長，我并不知情，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居然是喬遠(yuǎn)干的，事后我才知道。對于這件事情，我要向梁子恒老大和梁辰老大深表歉意。這是我御下不嚴(yán)造成的結(jié)果。”說到這里，樸成順堂而皇之地站了起來，面不改色地深深向梁子恒還有梁辰鞠了一躬，厚顏無恥到了一定程度。
張凱和梁辰俱是面無表情，只是微微一點頭，沒有任何表示。
而旁邊的韓平、衣尚民、羅祥幾個人也同樣站了起來，齊聲說道，“我們也實在不知道有這種情況的發(fā)生，這幾個兔崽子居然聯(lián)合到了一處，跟梁子恒和梁辰老大做對，這是我們御下不嚴(yán)的失職，對此，我們深表歉意。”幾個也同時深鞠一躬。
汪海全不再說話了，只是默默地注視著現(xiàn)場，好像在觀察著什么。同時，這也讓他的態(tài)度更加含糊莫明起來，好像在幫誰，又好像誰都沒有幫，總之，只能用天威難測這句話來形容了！
趙滿堂也不說話了，現(xiàn)在畢竟沒有波及到他的手下劉宇和王見遠(yuǎn)，他也暫時喘口氣，順便琢磨一下接下來該怎么辦。至于現(xiàn)在的情況，就讓李滿江和逮滿春去應(yīng)付吧。他們兩個老奸巨滑的家伙，既想在J省分杯羹，又想不出頭，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他當(dāng)然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僅僅是只道一個歉就可以萬事OK的了。
“呵呵，你們幾個小子倒真是有趣，手下的人搞這么大的動靜，甚至聯(lián)合在一起動用了近七百人的人力去砸人家的場子，你們居然推說不知道？這可真是好笑，你們都他嗎是死的么？老子不在J省了，就真的以為管不著你們了？”虞占元一拍桌子，怒吼罵道。
“老虞，你這話說得在理，但也不在理。其實這件事情我倒是覺得應(yīng)該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嘛。大家可以想一想，這四個曾經(jīng)的老大手下的頭馬，現(xiàn)在轉(zhuǎn)換樸成順還有韓平幾個人才多長時間？恐怕還不到一個月吧？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就想把人心攏住，不出半點問題，好像這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出現(xiàn)點什么情況，甚至掌控不住，那也只能證明時間太短了，還沒有完全理順過來。占元，我們都是年輕的時候過來的，也知道在基層拼殺不容易，所以，要多給年輕人一些機會，多原諒他們的一些小過錯嘛，不能因為出了一次事情，就把性質(zhì)說得這么嚴(yán)重，直接葬送這些年輕人的前途，半點機會都不給他們，這也未免過于求全責(zé)備了嘛。”那個大腹便便的副會長逮滿春打了個哈哈，滿臉笑容地向虞占元說道。
“逮胖子，你少在這里混稀泥扯來扯去的，當(dāng)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狗屁心思？樸成順和羅祥就是跟你多年的老兄弟的兒子，讓他們?nèi)省就是撈資本并替你撈好處的，你現(xiàn)在跑出來胡說八道一氣，企圖就這么混點稀泥就蒙混過關(guān)了？我呸，真是做你的春秋大夢。”虞占元大怒道，恨不得一口唾沫噴在逮滿春臉上。他當(dāng)年就是有名的虞大炮，敢于因為任何事情向任何人開炮，現(xiàn)在也不例外，正所謂姜桂之性，老而彌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