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循聲望過去,腦袋里就是“嗡”的一聲響,只見遠處一個人坐在輪椅上,渾身上下包得跟個木乃伊似的,但借著車燈燈光依稀能看得出他就是昨天晚上的疤子哥!
疤子哥身旁,是一個身材高壯的中年漢子,身后圍著一幫人,此刻正兇神惡煞地地瞪著這邊。
李想登時就是腿一軟險些趴在地上,那個人,分明就是道上傳說極其兇殘的一位大哥級人物,太子哥!
這位太子哥在江城黑道上握說頗有一號,以心狠手辣出名,李想以前曾經“有幸”遠遠見過他一面,疤子哥就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將之一。
此刻,聽“疤子哥”一叫,那個太子哥立即轉頭望向這里,眼里有兇厲的光一閃而過,帶著人大步便往這邊走,身后的小弟噼哩啪啦跟過一大群,最少有幾十人,氣勢十分雄壯。今天晚上,他就是專程到這里來找梁辰麻煩的。
旁邊那兩個女孩子見勢不妙早已經閃開了,望著她們跑遠的背影還有太子哥守株待兔的陣仗,李想恍然大悟,她們肯定是受太子哥的指使拼命給自己發信息游說自己來的,可現在說什么都已經晚了,李想渾身哆嗦著,想跑,可就是動都動不了,腿跟篩糠般地抖個不停,反倒一抬步,身子就往出溜。
就在她要摔倒的時候,一只有力的大手伸過來扶住了她,梁辰的聲音響起在耳畔,“站直了,別趴下。”
他的聲音依舊沉穩,就如同海中礁石一般,任你再是風大浪兇,我自巋然不動。
將李想往身后輕輕一推,梁辰抱著肩膀站在那里,冷冷地注視著正走過來的太子哥一群人,氣度沉穩,神色平靜,臉上找不到半點畏懼。
“就是他!”疤子哥坐在輪椅上,死死地盯著梁辰,眼神怨毒無比,他現在算是徹底廢了,就算手腳筋重新接上,以后也根本不能用力,稍微重一點兒的活兒都干不了,以后他也別想在道兒上混了。
“就是你廢了我兄弟?”太子哥身高體闊,一臉橫肉,穿著一身休閑裝,眼中兇光閃閃,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面前這個高高大大的年輕男子,心底下有些琢磨不定。
這小子面對自己這么多人居然臉上神色不改,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別的不說,單就這份氣度就不是普通人。況且,他出手狠辣,手法老道,挑了疤子的手腳筋卻半點血管都沒傷到,仿佛常干這事兒,讓他很是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哪家老大的衙內兒子出來走江湖歷練來了,或是哪位惹了事的大俠跑路到這座北方城市里玩歸隱?
一時間,心底下驚疑不定,并沒上來就開打,得先把口風探清楚。
“是我。”梁辰簡簡單單地回答道,語氣從容不迫,仿佛他昨天不過就是殺了只雞或是踩死了一只螞蟻般。
聽到他這么說,后面太子哥的一群小弟哄的一下就炸了,夾雜著污言穢語的怒罵聲一浪高過一浪,現在只要太子哥一揮手,恐怕這群人立馬就能撲過去把梁辰撕成碎片。
這種狀況下,哪怕就算是大哥級的人物也會變色,畢竟,道上混的那可是說打就打,根本不含糊,誰都不是鋼澆鐵鑄的,鐵棒子掄腦袋上也會起包,大刀片子砍身上也要冒血。
可梁辰迎著無比的喧囂卻只是輕蔑地一笑,反而靠在了摩托上,從懷里掏出了一只煙,甩開茲寶打火機的黃銅蓋子,打火點上,深吸了口,噴出了股淡淡的煙霧。
恰好此時李想正心驚膽顫地從他身后探出頭來觀察情況,一探頭之際,便發現了明月之下,公路之上,對面幾十條惡漢,而這邊梁辰孑然一身,輕靠摩托,叼著煙卷,眼神輕蔑,無畏無懼,說不出的帥。
一時間,她只感覺到自己的心“砰”的跳動了一下,側臉望著梁辰,有些呆住了。
“太子哥是吧?”梁辰抬頭望著太子哥,明知故問道。
“沒錯,我就是。這位兄弟怎么稱呼?”太子哥留神觀察著梁辰的一舉一動,心底下越來越是驚疑不定。江湖越老,膽子越小,越是到了他今天位置,越需要小心謹慎,否則指不定無意中得罪哪位強勢人物,將多年來苦心經營的一切毀于一旦,那就犯不上了。在道上混,能到今天的這個地位,可不僅僅是靠猛沖猛打和僥幸來的,還得有雙銳利的眼睛和靈光的腦筋。
看見梁辰居然面對自己這么多人居然依舊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他越發小心起來,居然用上了兄弟兩個字,是要先禮后兵了。
“梁辰。”梁辰吐出了兩個字,太子哥腦筋迅速開動,開始琢磨起道上與姓梁有關的大人物,包括已經退隱的大哥級人物,猛然間就是一驚,他想起了,江城道兒上確實有一個姓梁的大人物,叫梁子恒,據說控制著整個江城甚至全省的地下黑拳場,手下能人無數,猛將如云,并且能量極大,手眼通天,別說在江城,就是放眼全國去,在道上也稱得上一號人物。
跟人家一比,自己就是個剛出道的小混混,根本登不上臺面。而這個梁子恒道上傳聞也就堪堪將近五十歲的年紀,如果要是有兒子的話,估計年紀也差不多跟眼前這個梁辰一般大吧?最要緊的是,這個梁辰一副處變不驚見慣了大場面的樣子,而且出手狠辣無比,頗有著傳說中梁子恒當年在道上的作風,只要出手,非死即殘,從這一點上來看,就極其相似,最要命的是,他姓梁。雖然是一副農民工的打扮,但那股子淡然的氣質卻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搞不好就真是梁老大家的太子爺在玩什么公子落風塵的把戲追小姑娘也說不定。
想到這里,太子哥心里頭哆嗦了一下,如果這個梁辰跟梁子恒沒什么關系還好,要真有什么關系,一旦自己動了他,恐怕接下來自己就要遭受滅頂之災了。可他也不甘心就這樣被嚇住。
“請問梁辰兄弟混哪條道兒的?”太子哥猶豫了一下,語氣愈來愈客氣了起來,同時抬抬手,壓住了身后人的叫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