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寒聲不好跟當媽的林芳如說什么,林芳如也同樣覺得有些話不方便跟兒子說,所以見他進來,她也只是重提了敦促他們多生孩子的事情,其他的沒多說。
林芳如今天心情不穩(wěn)定,說什么都有些絮叨。一會說說葉朵朵,一會又盯著容寒聲各種交代。
這么墨跡了足足有半個鐘頭,容寒聲和葉朵朵才從臥室出來。
容寒聲那邊也把容若浦的火氣勸下去了一些。但是為了讓父母和好,他們還是在這里多呆了一會。直到晚上吃過晚飯,見林芳如和容若浦也能時不時的搭兩句話了,他們才離開大宅回家。
在大宅的時候,葉朵朵應付著林芳如和容若浦沒說什么。出了大宅,她的思緒又不由的回到了安嫻那。
她想的出神,容寒聲叫她她也沒反應過來。
直到眼前多了一雙手晃蕩,她才回過神。
“想什么呢?”
容寒聲看著她,葉朵朵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才道:“你從你爸那有沒有問出什么?他和你媽到底是怎么回事?”
剛剛一直當著容若浦和林芳如的面,兩人也沒交換信息。
聽她這么一問,容寒聲就抬手摁了摁發(fā)脹的太陽穴,“他能跟我說什么,總不能跟我說他在外面有什么情況吧?”
“那你們什么都沒說在書房聊了這么久聊什么呢?”
葉朵朵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氣,朝他身邊靠了靠,抬起了手替他摁起了太陽穴。
容寒聲松了手,由著她按摩,“聊公事。公司里的事情他雖然沒有具體管,可大事小事都瞞不過他,這不正好我回去,算是做個述職了。”
“哦。那真是難為你了。難得回家一趟還緊張兮兮的。”
她這么說,容寒聲反倒笑了。怕她手抬的太久累,便伸手抓下了她的手,“這算什么?從小就是這樣過來的。還沒正式在入職公司,就跟著一起參與各種大小事,參于完了要被問心得,每年年中年尾還要跟下面的部門經(jīng)理一樣交一份總結。要是寫的不夠深入透徹,還要重來,一直要寫到他滿意為止。”
說到這里,他停了一下,朝葉朵朵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是不知道,那簡直比考試還討厭,每年我都要為這個東西熬幾個通宵。”
“那可沒辦法,誰讓你是容家的二少。肩上擔子重,不嚴格要求哪行?”
“所以你是說,我們的兒子也要這樣嚴格要求?”
容寒聲順暢的接了一句,葉朵朵楞一下,立即回道:“不,不用了。子熙還小,大點,等大點再說。呵呵!”
葉朵朵扯了一個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寒聲看看她,笑笑沒再說什么。
這個話題扯過去,過了一會,容寒聲才問道:“你呢,問出點什么來了?我看媽的情緒還好,看來你這媳婦當?shù)脑絹碓缴系懒恕!?
他打趣道。葉朵朵聽他這么一問,心里又是一咯噔。
猶豫了一下,她才道:“你媽倒是說了一些。她說你爸最近跟……跟那個安總走的挺近,她看著不舒服。”
“誰?”容寒聲也瞪了眼,“你說安嫻?”
“嗯,是的。你媽是這么說的。”
葉朵朵一邊如實說著,一邊又心里直打鼓,琢磨著容寒聲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她沒想到的是,容寒聲并沒有什么特別沉重的臉色,卻只是搖了搖頭,“我媽愛瞎琢磨。這樣沒影子的事情她也能鬧成這樣。”
“聽你這意思,你很相信你爸?”
葉朵朵試探道。容寒聲笑了笑:“在M國見她的時候,雪莉就給過我一份安嫻的調(diào)查資料。我知道她跟我爸有些泛泛之交。不過他們并沒有什么。就算我爸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雪莉的話我還是相信的。”
“哦,她的話你信。”
葉朵朵重復了一句,那個‘哦’字卻拖的極長。
容寒聲本來是隨意的說著這番話,聽見這一聲,他愣了一下,明白過來才突然抬手揉了揉葉朵朵的頭發(fā):“瞎想什么呢。我是就事論事。雪莉之前按我說的調(diào)查過安嫻。”
葉朵朵心里其實正擔心著容寒聲想起葉明遠跟安嫻的事情,會想躲。現(xiàn)在聽他的話語中沒有任何遷怒她的意思,也就放心了。
雪莉的事情從容寒聲把那對袖扣還回去開始已經(jīng)算翻過去了,她自然也就順著容寒聲這話下來了,沒有糾纏。
在大宅這邊耽擱時間久了,回到家已經(jīng)快九點了。葉朵朵還在想這個點葉子熙那個小家伙是不是還在鬧騰不睡,卻沒想到一進門竟看見了孟白。
“師父,你怎么來了?”
葉朵朵本是一臉喜色的迎了上來,走到跟前卻見孟白神色凝重,就愣了一下,“師父,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嗎?”
“哦,沒有。”
孟白忙道,看向緊跟在葉朵朵身后的容寒聲,說道:“我來沒什么大事,她師娘說朵朵最近沒過去,讓我?guī)Я它c東西過來。另外,還有袁木的事情,我想,我應該跟你們說一下。”
聽到這里,葉朵朵才明白,他這么晚過來,主要是說袁木的事情。
回頭看了看容寒聲,她就扶住了孟白的胳膊,“那先坐下說吧。別在門口站著了。”
孟白沒有異議,葉朵朵扶著他走到沙發(fā)那邊,容寒聲則親自泡了清淡的茶端了過來。
落座后,兩人都沒吭聲,等著孟白自己說。
孟白將杯子往自己面前端了端,沒有喝,放下便道:“袁木的事情,我已經(jīng)報警了。人現(xiàn)在在警局。他從醫(yī)院里弄出尸體,這是違法的。這個必須公事公辦。另外,我給我的一些老朋友都發(fā)了正式的通知,如今我跟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關系了。我那些老朋友都挺給我面子,他們都說了,以后也不會跟他來往,在這個圈子里,不管國內(nèi)國外,只要有我的地方,就沒有他。這樣的處理,你們覺得行嗎?”
在醫(yī)療圈,孟白影響力巨大,認識他的會給他面子,不認識的會忌憚他的影響力。
如此一來,袁木在這個圈子算是混不下去了。他即便是頂尖的專家,也沒人敢支持他了。他的職業(yè)生涯,即便不是斷送,也會遭受重創(chuàng)。
這種處罰……
葉朵朵看了看容寒聲,見他臉色微微有些僵,生怕他駁了孟白的面子,忙轉臉看向孟白搶先道:“師父您說的這是什么話?這有什么行不行的?我們之前不都說好的這事交給您全權處理。我們不過問了。您不管怎么決定都行,用不著跟我們報備的。”
葉朵朵說道。說完胳膊肘動了一下,捅了捅身旁的容寒聲。
感受到她微小的力道,容寒聲才稍有些不情愿的開口:“朵朵說的對。這件事孟老自己做主。”
孟白聞言露出欣慰的表情,沉默了一會就站了起來,“那行。我也沒有別的事情。既然你們都給我這個老頭子面子,那我也就領了你們的情。謝謝!”
他突然很鄭重的說了一句謝謝,葉朵朵慌了,連忙站起走過來,“師父您這是干什么。我的命還是你救的。要是沒有您我哪能坐在這里。”
“是啊。孟老,您對朵朵的救命之恩我也無法報答,這點小事您要是跟我說謝謝,我倒是慚愧了。”
容寒聲心里雖然覺得孟白對袁木的處罰沒有達到他的要求,但是聽了這句謝謝,他又不好再說什么了。
孟白知道他們兩個都是明理懂事的人,聽了這話也就沒再多說,只點了點頭,隨后就告辭了。
葉朵朵將他送到門外,又約了下次過去的時間,沒讓容寒聲跟著,就站在門口跟他說了幾句貼心話。
安撫好了孟白的情緒,送走他之后,她才轉回到容寒聲身邊。
“我?guī)煾敢恢焙芸粗卦瑤熜帧K蝗绦内s盡殺絕。你別生氣,師父他畢竟也救了我,沒有他老人家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xiàn)在呢。”
葉朵朵抓著容寒聲的衣袖說道。容寒聲低頭看了看她緊張兮兮的臉,笑道:“我生氣又有什么用?他是你師父,也算是你父親,我的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做的決定,小婿怎敢生氣?”
被他的話逗笑,葉朵朵順勢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貧嘴。”
“行了,上去吧。這一天,累死了,晚上好好放松一下。”
他眸光閃爍帶著濃濃的暗示意味。葉朵朵臉一紅,松了他的胳膊,自己先跑上樓了。
一夜纏綿,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晴好的天氣。年底很快就到了,容寒聲在周旋于年底的各種應酬之間的時候,葉朵朵的新診所也開業(yè)。
她本身在濱海醫(yī)療界名聲就不錯,又有容家的人脈支持,所以這診所一開業(yè)就經(jīng)營的有聲有色,幾乎沒有走彎路就上了正軌。
兩個人都是前前后后的忙碌了兩個多月。輕松下來,年已經(jīng)早過完了,轉眼就到了春暖花開的四月天。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這一天從診所下班回家看著路邊樹木上新抽出的綠芽,葉朵朵就開始琢磨著應該找個時間一家人出去踏青。這個念頭冒出來就沒歇下去,她興致勃勃的規(guī)劃了好幾天線路,準備晚上回來跟容寒聲好好商量一下。
卻沒想到,這一夜,容寒聲都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