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晗目光微微收緊,盯著一臉怨氣的容耀,沉默了一會,才道:“現(xiàn)在怪誰都沒用。之前的收益吐出去也就吐出去了。這以后……你想好了嗎?”
“什么想好了?”
容耀愣了一下,盯著許凌晗的臉看了一會才驚呼一聲,“你是說還要繼續(xù)做?那不行,我爸非把我的皮扒了不可。”
想到容若浦那張鐵青的臉,容耀就直搖頭。
許凌晗輕輕一聲哂笑,道“你不能不讓他知道嗎?你爸就是有通天的本事,還能事事都洞察先機?”
“以前還好瞞,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了這事,他肯定盯我盯的緊。”
容耀盯著許凌晗,心里猜測她剛剛的話另有深意,猶豫了一會,才說出上面的話。
說完,他又朝許凌晗傾了傾身,臉湊過去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偷天換日的辦法?”
迎著他的目光,許凌晗笑了笑,杏眸一閃,問道:“我如果能讓你的生意繼續(xù)下去,那你的收益能不能分我一半?”
“……”
容耀愣了一下,瞪眼瞧了許凌晗好一會,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剛剛那話是從她嘴里出來的。
心念電閃之后,他扯了一個夸張的笑出來,臉更加湊近,鼻尖擦著許凌晗的臉道:“我們是夫妻。分不分的多見外?再說,你跟了我,難道好處還少嗎?”
許凌晗緩緩挑眉,睨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推了他一把。
“容家確實是家資巨富。但是,我可知道,你們家早有明文規(guī)定,集團的股份只能你們?nèi)菁易约喝瞬拍苡小O眿D是外姓,沾不到邊。拿葉朵朵來說,她兒子能分一杯羹,她都分不到。我說的沒錯吧?”
“股份分不到,別的也不少嘛。”
容耀隨口回了一句。心里確實也是這么想的。只不過,他似乎低估了有些人的胃口。
許凌晗眸光一閃,微微勾唇,“誰還嫌錢多?容耀,你要不是不滿足那些股份收益,怎么會暗中涉及走私生意呢?”
一句話戳的容耀臉色尷尬,盯著許凌晗看了一會,他才收了臉上的笑,顯出幾分嚴肅來:“凌晗,你……是認真的?”
“難道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有閑心和精力跟你開個玩笑?”
許凌晗譏誚一挑眉,容耀愣了一下,身體緩緩回直坐了一會。
氣氛凝滯了一會后,許凌晗坐了起來,主動朝容耀這邊湊了湊:“你跟寒聲掙得不過是集團的繼承權(quán),說到底還是錢。如果我們手上另有利潤可觀的生意在做,這錢不也就多了嗎?繼承權(quán)這個問題上,你能不能爭的過寒聲還是兩說。萬一爭不過,這也算是退路。一舉二得,怎么想都不吃虧。”
她的勸說讓容耀皺眉,轉(zhuǎn)臉向她便道:“我當然知道有錢賺是好事。但是這事要擔風險的。我其實也是剛剛涉足。這么快就被寒聲給挑開了。可見,風險太高。”
“呵……”許凌晗譏諷的笑笑:“你一個人做當然風險高。這事如果我們許家出面,你在背后聯(lián)系的話,那還有什么風險?查到了也是我們許家。跟你沒關(guān)系。寒聲或者你是爸,就算知道又如何?他們總不至于為了這點事跟我們許家作對吧?聰明人就該知道,四面樹敵是不對的。”
言下之意,不管是容若浦還是容寒聲都不會為了許家涉不涉走私這樣的事情,跟許家翻臉。
他們多半會保持沉默,不參與也不置評。
許凌晗這些話,似幾塊重石,砸進了容耀的心里,砸的他心肝發(fā)顫。
半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他才對上許凌晗的目光,試探道:“凌晗,你說你許家想涉及這方面的生意。你不是在逗我吧?你爸,你叔叔那能力,想涉及的話,還用等到現(xiàn)在?”
許家,許霆從政,許霆的弟弟許巍就從商。為了避嫌,許巍公司設在國外,就連國內(nèi)的分公司都沒有設立在濱海。
但即便如此,有許霆的人脈在,許巍的公司也發(fā)展的不錯。跟容家的帝擎比,差點檔次。卻也算的上一家實力雄厚的公司了。
所以容耀才會有這樣的疑問。照許巍的手腕來看,他想做什么大概不需要自己牽線。
卻沒想到,他這么問完,就又惹來了許凌晗一聲哂笑:“你是不是糊涂了?像我們家這種情況,選擇生意伙伴豈能不經(jīng)心?他們就算有心,又怎么敢隨意嘗試?你就不一樣了你是我丈夫,又是容家人。這雙重保證在,誰還能不信你?”
她先損后揚,一番話倒是說的容耀底氣大增。
不過,他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又追問道:“你真確定你父親和叔叔有心涉足?凌晗,這事可是違法的,別弄砸了我們都倒霉。”
“你放心吧。我只是先跟你這么一說嘛。真要做的話,我肯定會先探探他們的口風。反正,我看我爸這兩天對你的事情并沒有多說什么,似乎并不是很反感的樣子。他更生氣你在外面居然有女人。”
許凌晗眼一瞪,臉色轉(zhuǎn)冷。容耀聽她又翻這件事,也有些不耐煩,“行了行了。都說了,那不是認真的。別再老提這事了。現(xiàn)在先把眼下這事翻過去再說吧。”
說完,他怕許凌晗再揪著這個問題喋喋不休,又話鋒一轉(zhuǎn)立即道:“反正,你記得跟你爸提提,讓他幫我說說話。否則我爸這次不會饒了我。還有寒聲……”
說到這兩個字,他的眼中就瞬間掠出了狼一般的兇狠之色。
容耀沒再說下去,許凌晗也跟著沉默了一會。
各懷心思的想了一陣,許凌晗才皺了皺眉道:“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先弄清楚寒聲到底有沒有受傷。你說這件事是他在背后搞鬼,說到底也只是猜測。也有可能不是他,而是你們?nèi)菁业氖裁闯鹑耍瑫r出手對付你們兩個。也許還有更大的什么陰謀。”
“哪那么多陰謀?最大的陰謀就是他容寒聲。”
容耀氣道。他確實沒什么證據(jù)。但是在這件事上,他就有那種迷之確信,就覺得這事是容寒聲的計策。
只是說到現(xiàn)在,沒人相信他。這讓容耀很郁悶。
許凌晗沒有他那種迷之確信,對這件事始終持保留意見,又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跟容耀爭論,便道:“反正,我還是建議你先想辦法弄清楚寒聲到底是不是受傷,又傷到什么程度。龍宇的話,我覺得有幾分可信,他畢竟是你爸的心腹。應該不會說謊。但是寒聲那邊的人可能也不會讓他知道的太詳細,所以這些事還要你自己去做。”
容寒聲是假受傷,自然要瞞著,是真受傷的話,他的人也會有其他的考量,可能會瞞住實情,這些都有可能。
許凌晗是這個意思,剛好合了容耀的心思,聽她說完,他便點了點頭。
“沒錯。你說的對。我也正準備派人去M國。但是……”
他來了一句但是,許凌晗瞪眼瞧著他,準備聽他后面的話。
沒想到,容耀一個但是之后,竟然沒了,只道:“算了,你還是好好養(yǎng)身體吧。”
“到底什么事,你不能把話說清楚嗎?”
許凌晗有點不高興,容耀看著她笑了笑,“我要說的就是讓你好好休養(yǎng)身體。你現(xiàn)在是孕婦,有你,有你肚子里這塊肉在。我起碼不會被我爸給趕出家門。凌晗,你現(xiàn)在可是我的老佛爺,我要好好供著。”
他伸手有抱住了許凌晗的肩膀,笑著討好。
許凌晗還想著剛剛他那個但是,瞪了他一眼,“你別打岔,你剛在說寒聲,容耀,你不會又打算干什么吧?”
“沒有。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焦頭爛額了。哪還有心思干什么?”
容耀說道。眼睛看著許凌晗,嘴上說著那番話,心里對她的感覺卻沒有嘴上那般的信任。
對許凌晗來說,有些話,他能說,就像走私,他甚至可以跟她商談。
但是有些話,他不想跟她說,因為不信任。
比如,容寒聲。他就不信許凌晗心里對容寒聲完全沒了感情。有些話說出去,他怕她會壞事。
想了想,容耀身體又湊過去一些,抱緊許凌晗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好了好了,你身體還不好,不要說太多話。我也該走了,不然你爸媽回來,又得跟我吵。記得幫我說說好話。”
他起身,許凌晗皺眉抬手隨意的在臉上剛被他親吻的地方擦拭了一下,“知道了。不過我警告你,以后不許再犯這樣的毛病,否則我跟你沒完。”
“夫妻倆個說什么警告?”容耀痞痞的笑了笑,雙手一插兜,轉(zhuǎn)身就走了。
許凌晗盯著他的背影,想了一會他的話,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容耀即便有什么事瞞著她也不是什么大事。
照他現(xiàn)在的局面,他自己也知道消停一點,翻不出什么大浪來。
這么想了一陣,她便把注意力移開,挪到了那些暗生意的事情上面去。
容耀這個男人,跟容寒聲比起來,除了身價相當之外,簡直沒有一點可取之處。
嫁給他,除了能有個身份在容家之外,錢就是最實際的東西。
錢……許凌晗對著門口容耀消失的方向笑了笑。
這邊,容耀出門之后手機就響了。接起來一看名字,他的眉心就是一跳。
沒多想,他接起了電話,停了一會,才快速的道:“好。我找個時間過去找你。你也知道最近我爸看的緊,尤其禁止我再跟你有什么瓜葛。見面的地點和時間我定,到時候通知你。其他的時候別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