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下,他又道,“如果不想讓白白成為你的絆腳石,你可以送她回顧家,或者給銘浚、亦丞撫養都行,他們會待她視如己出,你不用擔心她的未來。!”
“我知道你喜歡演戲,遇到好的劇本,你肯定會接,但危險戲份別自己,讓劇組給你安排替身。父親只有你一個女兒,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讓他安享晚年。”
顧燁之垂首吻住白輕顏的唇,許久,他才松開,道:“雖然我剛才說你還年輕,但其實也快三十歲了,別吃太辣的食物,更別只吃肉食,會營養不均衡,可以開始養身了,你要長命百歲……”
顧燁之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摟著白輕顏,說了很多很多,以至于到了后來,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么。
可說得再多,他都覺得不夠。
他還有好多好多話想和她說,想交代給她聽,哪怕余生念念叨叨,只怕都說不完,只是,沒機會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先生,我們該走了。”血鷹恭敬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來。
顧燁之關掉手機,深深的看了白輕顏一眼,翻身下床。
他佇立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
“先生?”血鷹繼續敲門。
顧燁之緩緩的彎下腰,吻住白輕顏的唇,低聲呢喃:“顏顏,如果我回不來了,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你要好好的,幸福快樂的活著,一定要,否則我是死了都不會安心。”
“先生?時間不早了。”血鷹仍舊在敲門。
顧燁之緩緩的抬起頭來,站直身子,他的眼眶是紅的。
“先生?”血鷹還在敲門。
顧燁之轉過身,一步步的朝著門口走去,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有一根繩子死死的拉住他,不讓他遠離她。
可他必須要走。
與其花最后的時間陪她,不如放手一搏,或許,他能活著回來,陪她白頭到老。
他更不想自己奄奄一息的時候是躺在她懷里,他要她記得他的形象永遠是高高在,值得她崇拜和愛念的,而不是在死神面前不堪一擊連他自己都唾棄的模樣。
顧燁之終究是走到了門口,他拉開房門,對血鷹焦急的眸子。
“先生,螺旋槳在樓下,再不走會引人圍觀,明天太太一問知道了。”
“走吧。”顧燁之頷首。
血鷹率先轉過身去。
顧燁之跟在他身后,走了兩步,他猛地轉過身,跑進房間。
他一把將睡夢的白輕顏抱起來,像是前世臨死前那般,用盡所有力氣,吻住她的唇,他低喃:“顏顏,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血鷹站在門口,瞧見了這一幕,濕了眼眶。
他抬手看了眼表,卻沒再開口催促顧燁之。
許久,顧燁之終于舍得松開白輕顏,他跟著血鷹離開房間。
這一次,他沒有回頭。
若是回頭,他永遠走不了。
……
顧燁之跟著血鷹到了螺旋槳停放的位置,勁風揚起他額前的發和衣角。
他將手機掏出來遞給血鷹,道:“如果我死了,把這個交給顏顏。”
血鷹眼眶發澀,接過來,頷首:“是,先生。”
顧燁之了螺旋槳。
血鷹站在那里,攥緊了手的手機,看著螺旋槳起飛,越過海平面,遠離視線。
……
兩個小時后,顧燁之到了孫浴汶的大本營。
論設施設備,自然還是他自己的實驗室用得順手,一眾助手對這邊的環境也是熟悉的,對手術的順利程度更有力。
孫浴汶帶著一大堆助手站在清晨的廣場迎接顧燁之的到來。
見螺旋槳落了地,孫浴汶幾乎是有些歡呼雀躍:“顧先生,你來了。”
他很怕顧燁之在這七天里會突然改變主意,顯然,顧燁之沒讓他失望。
“嗯。”顧燁之頷首。
“一切緒,我們立刻再做一次全面檢查,看這幾天你的身體情況有沒有變化。”孫浴汶謹慎道。
顧燁之突然頓住腳步。
孫浴汶不解的看著他:“怎么?”
顧燁之抿了下唇角,道:“昨晚,我和我太太同房了。”
孫浴汶愣了下,耳朵有些發紅,緊接著掃視他一圈,道:“目前來看沒有大問題,我們現在去做全身檢查。”
“好。”顧燁之點頭。
顧燁之被帶進了手術室,一大群人圍著他,他被推進各種儀器掃描,他閉著眼睛,腦海都是白輕顏熟睡的臉。
她醒后見到自己不在會不會很著急?
他轉念又想,血鷹在的,她不會。
在顧燁之思緒亂飛的時候,檢查結束了。
穿著白大褂的孫浴汶一張張的翻看檢驗結果,伸手推了下臉的眼鏡,松了口氣:“還好,情況沒有惡化。”
他將件遞給助手,走到顧燁之身邊,輕聲道:“顧先生,準備好了嗎?”
顧燁之緩緩的睜開眼睛,應聲:“嗯。”
“好,準備手術!”孫浴汶立刻從助手手接過消毒手套和口罩戴。
助手們也開始有條不絮的做準備工作。
“咔噠!”
手術室的門關。
……
三小時后,助手突然驚呼:“孫醫生,病人突然大出血……”
孫浴汶鏡片后的眸子一縮,握著手術刀的手跟著顫了下,怒吼:“止血止血!愣著做什么?!”
—
白島。
早八點三分。
冬日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豪華的房間里。
白輕顏緩緩的睜開眼睛,她習慣性的翻過身子,卻觸到一片冰涼,她的身體瑟縮了下,瞌睡一下子醒了。
她立刻坐起來,身畔沒有顧燁之的身影。
“燁之?”
她轉眸看了眼床頭柜的手機,喃喃自語:“八點鐘,他去哪了?”
她下床,趿著拖鞋朝浴室走:“燁之?”
里面空無一人。
白輕顏伸了個懶腰,念叨道:“大早去哪里了?”
她裹緊身的睡衣,拉開門:“燁之?”
客廳里,一個男人背對著她坐在沙發,盡管如此,白輕顏還是認出了他。
“血鷹,你怎么來了?”
血鷹立刻站起身,恭敬的頷首:“太太。”
“燁之呢?”白輕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