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燁之沒想到她反應(yīng)這么激烈,他拉著她在沙發(fā)坐下,給她倒了杯水。
白輕顏卻不接:“我問你她死了沒?”
顧燁之將水杯放在茶幾,淡淡道:“她瘋了。”
“瘋了?瘋了沒事了!那種惡毒的后媽該千刀萬剮!”白輕顏憤怒不已,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吼出來的。
“顏顏,你別激動,都過去了。畢竟老太太陪著老爺子這么多年,老爺子是有感情的,她瘋了放任她去了。”顧燁之道。
他昏迷了,怎么處置老太太自然是老爺子的決定。
白輕顏是真的很氣憤。
當初在顧家的時候,她和顧燁之對那老太婆是真的尊敬,誰知道她竟然會下這樣的狠手?
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如果槍殺顧燁之的人是秦薇、顧兆寧、顧航,他們間的任何一個,白輕顏都覺得可以接受,她萬萬沒想到,看去弱不禁風(fēng)的老太婆竟然會將顧燁之傷成這樣。
白白才剛有了媽媽,馬要沒爸爸了嗎?這算什么事?
“沒事了,顏顏,真的沒事了,別生氣。”顧燁之放在膝蓋的手指一點點的收緊,克制住自己想要將她擁入懷里的沖動。
白輕顏擰著眉頭看向顧燁之:“你才三十來歲,一個男人最黃金的年齡段……”
顧燁之抿唇,沒說話。
他很想說,他不怕死,也沒什么好牽掛的,白白有她照顧,他很放心,他唯一不放心的是她。
她不愛厲碩,永遠不會幸福,她怎么辦?
如果他健健康康的,不管她愿不愿意,他一定會讓她留在他的身邊,跟多年前突然現(xiàn)在在她的世界里,成為她的丈夫一樣霸道、專|橫。
顧燁之一直沉默。
白輕顏這才慢慢平靜下來,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有過激。
她低眸,解釋道:“我只是不想白白失去父親。”
“我知道,不早了,去睡吧,明天我們一起回城堡。”顧燁之輕聲道。
“好。”白輕顏頷首。
她摒棄所有的雜念,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床隆起一團,她的臉忍不住露出笑容,心其他情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走過去,看著顧念白熟睡的容顏,她俯身吻她的臉頰,輕聲道:“白白,媽咪以后一直陪著你。”
—
歷家。
厲碩坐在書桌后,漆黑如墨的書桌映出他陰沉的俊臉。
他死死的握著手機,手指發(fā)白。
在剛才,司淵打電話給他,宣布他不再是白輕顏的未婚夫。
司淵是如此強勢,完全由不得他反駁。
厲碩自然是一百個不同意,然,他竟然聽到司淵說——顧念白是白輕顏和顧燁之的孩子。
厲碩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第一次見顧念白的時候,他覺得顧念白長得有些像白輕顏,但當時并沒有注意。
誰知道隨意遇見的一個小姑娘,竟然會是他未婚妻的孩子?
厲碩原本堅定算是違背司淵也要得到白輕顏的想法,立刻動搖了。
白輕顏為了那個死去的孩子,做了很多常人看起來不可思議的事情。
尤見得那孩子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孩子自然是希望家庭美滿的,所以白輕顏和顧燁之和好是必然的。
厲碩嗤笑一聲,似在嘲笑自己的癡心妄想。
他等了這么多年,卻只等來了這樣的結(jié)果。
他雖然想得到白輕顏,可更想得到她的心,看來已經(jīng)無望了。
厲碩站起身,從書架的格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錦盒,他打開來,取出里面的袋子,放在唇邊輕嗅,里面裝著白輕顏的頭發(fā)。
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能嗅到面屬于白輕顏的氣息。
厲碩用力的攥緊,咬牙,許久,他淡淡道:“祝你幸福,輕顏。”
—
顧家城堡。
后院的傭人住宿大樓。
頂樓,血雁的房間里。
“血鷹,你想干什么?血鷹!我說過,我沒推白輕顏,你為什么不信我?為什么一定要誣陷我?”
血雁連連后退,聲音里滿是驚恐。
“砰!”
血鷹將一個紙箱子砸在地,發(fā)出乒乓作響的瓶子撞|擊在一起的聲音。
此刻是深夜,整棟大樓的人都安睡了,一點點小的動靜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血雁靠在墻壁,眸子里帶著驚恐:“血鷹,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清楚的知道如今的血鷹對她完全沒了旖旎心思,反而都是憎惡,毫不掩飾的憎惡。
所以她害怕。
血鷹也是心狠手辣那一種人,得罪他沒什么好下場。
血鷹只是冷冷的掃她一眼,蹲下,徒手拆開紙箱子,里面是整整一箱酒,烈酒。
血雁眼瞳一縮,她已經(jīng)知道血鷹要做什么了。
她咬了下唇,道:“血鷹,我現(xiàn)在不能喝酒,我槍傷還沒好全,等我好了我再陪你喝。”
“嘩!”
血鷹陰沉著臉,一腳將箱子踢向血雁。
“喝!”
血雁搖頭。
血鷹立刻不耐煩的拿起一瓶酒,擰開蓋子,瓶蓋用力的甩在地:“是你自己喝還是喂你?”
“血鷹……”血雁緊緊的貼在墻壁,手指摳著墻壁,“血鷹,我們一直跟在先生身邊,我們跟著他十多年了,我們也是有感情的對不對?你別這樣對我好嗎?血鷹……”
“啪!”
血鷹一手撐在她腦袋邊,面色陰冷:“你也知道我們跟著先生十多年,可你竟然對太太和小姐下得去手!你愛慕先生可以,但你傷害了太太和小姐,我絕不會放任你為非作歹!”
“血鷹……血鷹……唔……咕嚕……”
血雁想方設(shè)法的要逃脫,血鷹卻絲毫不和她廢話,拿起酒瓶直接灌進她嘴里。
“咳……咳咳……”血雁被嗆得劇烈咳嗽,從嗓子眼兒到胃里,火辣辣的疼。
血鷹面無表情,接著強行罐她喝下了兩瓶酒。
血雁完全招架不住,她直接跌坐在了地。
“血鷹……嗚……為什么這么對我?我沒錯!我完全沒錯!”
血雁明顯已經(jīng)有了幾分醉意。
血鷹當即掏出兜里的錄音筆,打開按鍵,蹲下來,冷冷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