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顧燁之單手斜插在西服褲子兜里，看著窗外。
“顧燁之！你這個渾小子！你還知道我是你爸！”顧老爺子氣急敗壞的聲音通過電話傳過來。
顧燁之微微擰眉：“怎么了？”
“怎么了？你還好意思問我怎么了？我問你，為什么G娛樂要幫阿楠吊唁？是不是人是白輕顏殺的？啊？”
“不是！”
“不是！那你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爸，我說過很多次了，如果你真的這么討厭顏顏，我們可以斷絕關系，我帶著顏顏離開Z國，從此以后互不往來，行么？”
“渾小子！咳咳咳……你要氣死我……你氣死我了！那死丫頭給你……咳咳咳……下了什么迷魂湯了？”顧老爺子一邊罵一邊咳嗽。
“爸？”顧燁之握著手機的手收緊幾分。
顧老爺子年紀大了，經不起氣，他知道，但是他忍受不了顧老爺子對白輕顏的態度。
“哎呀！老顧！別生氣了，別生氣了，燁之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別生氣！”
顧老太太的聲音傳了過來。
顧燁之松了一口氣。
他還真怕顧老爺子被他氣出個好歹來。
“那個……燁之，你爸爸現在情緒不太好，我掛了，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不會有事。”
顧老太太接過了電話。
“嗯。”顧燁之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他一向如此，心腸冷硬得很，只是在白輕顏面前，他總是會繳械投降。
她是他的軟肋。
他斂了斂情緒，回到位置，繼續盯著吊唁現場。
窗外，已經夜幕低垂，霓虹閃爍。
顧燁之的手機再度響了起來。
這一次，是顧航。
他深邃的眼眸里迸射出一道犀利，死死的盯著手機，任由手機響著，沒有任何動作。
過了一會兒，電話自動掛斷了。
顧燁之的唇角一點點的勾勒出一抹冷笑。
他真是小看他的侄子了，表面對他恭恭敬敬，竟然敢這么對他下套。
血雁站在一旁，前一步：“先生，晚餐準備好了。”
顧燁之只在公司用午餐，但是看今天的情況，估計要在公司待很久。
早過了下班時間，血雁讓總裁辦的人都走了，她留了下來。
顧燁之擺擺手：“沒胃口。”
這時候，血鷹從外面走進來，聽到兩人的對話，他道：“先生，您這樣不吃不喝，太太知道了會擔心的。”
顧燁之聞言，眉眼微動，唇角緩緩的勾勒出一抹淺笑。
嗯，他的小女人是會擔心的。
于是，他站起身，朝著餐廳的方向走。
“看著現場。”
“是，先生。”
血鷹頷首，然后站在椅子邊，目不轉睛的看著監控畫面。
血雁握緊了拳頭，抬眸看向血鷹，眼神不善。
血鷹微微抿唇，眼睛看著監控畫面，話卻是對血雁說的：“血雁，太太對先生很重要，你不及她的萬分之一，我勸你不要自尋死路。”
“……”
血雁咬著唇，沒說話，她走回自己的位置，恭敬的站好。
—
顧航給顧燁之打電話打不通，他狠狠的蹙著眉頭。
新聞他都看了。
小叔是什么意思？
難道真的是白輕顏殺死了阿楠？
那小叔也不管白輕顏了嗎？
顧航從房間滑著輪椅要去主樓找顧老爺子，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白輕顏去死。
不知為何，他有些心慌。
顧家老宅很大，主樓是顧老爺子居住的，還有兩棟附樓，一棟是顧航和他父母在住，一棟是顧燁之在住。
如今顧燁之那棟樓已經空了下來。
顧航要經過顧燁之那棟樓才能到大廳。
他抬眸看著那棟樓，握緊了拳頭。
很快，他到了大廳，但是聽到顧老爺子罵人和砸東西的聲音。
“那渾小子氣死我了！我不同意他們結婚！他偏要結！現在好了！顧家出了個殺人犯！”
“砰！”
“離婚！讓他們離婚！”
“啪！”
“我一定要白輕顏在判刑之前和顧燁之離婚！不能讓她以顧家兒媳婦的身份法庭！”
“嘩啦！”
“來人！立刻叫律師來，給我準備他們的離婚協議書！”
顧航坐在輪椅，九月的夜風微涼，他的心卻像是掉入了冰水。
爺爺不肯救白輕顏，反而要在這么關鍵的時間一腳將她踢開。
顧航擰著眉頭，他沒有進去，也不必進去，轉動輪椅，朝著自己的院子滑。
幾分鐘后，顧航還是忍不住繼續給顧燁之打電話。
顧燁之愛白輕顏，顧航知道，五年前，他知道了，所以才精心策劃，讓白輕顏愛他，成為他的棋子。
顧燁之一定不會不管白輕顏的。
—
顧燁之再度接到顧航電話的時候，他剛吃完飯，坐在位置，觀察著現場的情況。
吊唁現場，藝人走走得差不多了，還有幾個稀稀拉拉的工作人員。
他瞥了一眼手機，唇角帶著嘲諷的幅度，沒有理會。
“通知戚藍，讓工作人員全部撤走，一個不留。”顧燁之看向血鷹。
“是，先生！”血鷹立刻轉身離開。
顧燁之眼角的余光掃到筆直站立的血雁，腦海的畫面再度一閃而過。
“血雁。”
“是，先生。”血雁前一步。
“下班。”
“……是。”血雁遲疑一下，還是退了出去。
顧燁之回眸看向監控畫面，雙眸微瞇。
自動掛斷的手機再度響了起來。
顧燁之有些煩躁的拿起手機，修長的手指點著手機邊緣。
看來顧航今天是非要打到他接電話為止了。
顧燁之伸手扯開襯衣領口的一顆紐扣。
“喂。”他將電話接了起來，聲音冷漠。
“喂，小叔，是我，顧航。”顧航聲音里帶著焦急。
“……”顧燁之沒接話，身子靠在老板椅，轉動椅子，看向窗外閃爍的霓虹。
“小叔，我看到新聞了！顏顏不可能殺人的！小叔，一定是哪里搞錯了，你一定要好好查一查！”
“顏顏？”
“……不！小嬸兒！小叔，我覺得她不會殺人的。”
“為什么這么肯定？你們很熟？”
“沒……沒有。小叔，難道你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