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顏，你愛過我嗎？哪怕只是一點點，一秒鐘，有沒有？”
白輕顏聽到顧燁之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愛過嗎？
白輕顏二十歲的時候嫁給了顧燁之，五年時間，奪走顧燁之的一切，拱手送給顧燁之的侄子顧航。
她對他只有陰謀和算計，何來的愛？
“燁之！你怎么了？為什么流了這么多血？”
白輕顏看著顧燁之高大的身子搖搖欲墜，胸一口不斷在冒血，紅得觸目驚心。
“砰！”
顧燁之失血過多，體力不支，他跪在了白輕顏的面前，他顫著手，覆白輕顏的臉，將她的腦袋拉低，他的唇觸碰著她的，他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沒有，你沒有，你不愛我。”
像是用盡所有力氣一般，他用力的吻住白輕顏的唇。
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卻幫著別人奪走屬于他的一切，他不怪她，他只恨她不愛他。
白輕顏承受著他的吻，沒有推開他，她感覺到他越來越虛弱，像是死神正在向他招手，她的眼淚不斷的落下來，述說著她的驚恐。
“砰！”
一槍打在顧燁之的后背，他挺拔的身子猛地一顫，鮮血涌出來，染紅白襯衣，如同雪地開出一朵絢麗的紅花。
他趴在了白輕顏的腿。
“對！她愛的是我！小叔，你什么都我強，沒想到你深愛的女人愛的是我吧，你輸得一敗涂地！”
顧航從外面走進來，對著顧燁之開了一槍，肆無忌憚。
“燁之！”
白輕顏大呼一聲，捧著顧燁之的臉，眼眸里滿是驚恐。
顧燁之抬眸無力的看了她一眼，唇角溢出濃艷的血，雙眸慢慢闔。
“燁之！不要睡！我帶你去醫院，我們去醫院，你不會有事的。”白輕顏慌亂的想要拉顧燁之起來，可是她根本拉不動。
她的腿殘了，是為了顧航殘的。
“砰！”
顧航一腳踢過來，將顧燁之踢倒在地板，白輕顏從輪椅摔了下來，兩人相隔甚遠。
顧燁之失血過多，挨了兩槍，奄奄一息。
“燁之——”
白輕顏朝著顧燁之爬過去。
顧航蹲下來，捏著她的下巴，他狠狠的瞪著她：“白輕顏，你愛顧燁之了是不是？你不是說你永遠愛我嗎？他死了你哭什么？你緊張什么？”
白輕顏眼睛通紅的朝著顧航撲過去咬住他的肩膀，用盡全身的力氣：“魔鬼！你是個魔鬼！”
“賤人！你敢咬我！”
顧航一手掐住白輕顏的脖子，手指不斷的收緊，惡狠狠的道：“是你自己找死！”
“咳……咳……”白輕顏面色發白，雙眸死死的瞪著顧航，仿佛要將他千刀萬剮一般。
“砰！”
猛然間，顧航被撲倒在地。
原本奄奄一息的顧燁之猛地跳起來，勒住顧航的脖子，咬牙切齒的道：“不許傷害顏顏，任何人都不許傷害她！”
顧航被顧燁之撲倒，被迫松開了白輕顏，他立刻摸出槍，對著顧燁之的腦袋是一槍。
一瞬間，腦花四濺，鮮血滿地。
“燁之！”
【白輕顏，從這一刻起，我顧燁之是你的丈夫，我愛你亙古不變、護你一世周全。】
白輕顏看到顧燁之的腦袋滿是血，有個黑黢黢的洞口在冒著煙，還有腦漿不斷在冒出來，她聲嘶力竭，仿佛那一槍擊在了她的心，一瞬間幾乎是震碎了她的靈魂。
她知道他愛她，可是沒有想過他這么愛她。
他明明奄奄一息，是拼著多大的意念，他才撲倒了身強力壯的顧航。
她背叛了他，她讓他失去了一切，她這么惡毒，他為什么還要救她？
“燁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輕顏如同一只失去伴侶而發狂的野獸，她瘋狂的尖叫，尖銳的聲音刺破空氣，她瘋了一樣的朝著顧燁之爬過去。
“砰！”
“砰！”
“砰！”
顧航滿目猙獰的對著正在朝著顧燁之爬過去的白輕顏開了三槍。
“噗！”
白輕顏的嘴里吐出一口鮮血。
她奄奄一息，腦袋貼在滿是鮮血的地板，她的眼睛用力的看著顧燁之的方向，手指不斷在顫抖，對著顧燁之伸過去，她拉住了他的衣角。
“燁之……燁之……燁之……”
她嘴唇發顫，牙齒都咬合不到一起，全身都在抖，用力的朝著顧燁之爬過去，或者說，是一點點的朝著顧燁之蠕動過去，像只失去了堅硬外殼的軟蟲。
而顧燁之，是她的外殼，永遠保護著她。
【顏顏，別怕，有我在，我永遠在你身邊……】
他的話，仿佛在耳側。
“白輕顏！”
顧航走過來，用力的拉扯著她的頭發，將她的腦袋從地提起來，卻怎么都扯不開她拉著顧燁之衣角的手。
“呵……”顧航看著她滿臉的血，他突然發出癲狂的笑聲，“哈哈……白輕顏！你愛的人是我！是我！不是顧燁之！明白嗎？”
白輕顏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著顧燁之的方向，頭皮已經被扯得沒有知覺，她全身都在抖，渾身戰一栗。
“白輕顏！難道你不該愛我嗎？”
“你看我是多么的愛你！我故意派人撞斷了你的雙腿！”
“我還撞死了你最愛的舅舅！”
“你不該愛我嗎？你應該愛我的！你最愛的只能是我！”
“舅舅……”白輕顏終于在顧航這一連串的話語里有了反應，緩緩的，轉過頭來，看著顧航的眼神里帶著濃烈的恨意。
“對啊！你親愛的舅舅，他竟然敢勸你好好和小叔在一起，是不是該死啊？啊？”顧航用力的提著白輕顏的頭發。
“啊——”白輕顏聲嘶力竭的尖叫一聲，撲起來咬住顧航的脖子。
原來舅舅是這么死的！
“砰！”
顧航眼疾手快的將她摔下去：“賤人！你找死！”
“噗……”
白輕顏吐出一口鮮血來，她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她朝著顧燁之爬過去，終于，她爬進了他的懷里。
只是，他的身體已經冰涼沒有溫度。
“燁之，你醒，醒……你快醒過來……我不要你死……你不是說要……我給你生孩子嗎？我答應……你……”
“燁之，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醒醒……”
“燁之……你，醒……醒……”
“我……我錯了……”
白輕顏已經氣若游絲，奄奄一息，連聲音都如輕煙般要消散在空氣里，她的手不斷在抖，落在顧燁之冰冷的臉。
“一起去死吧！賤人！”
“砰！”
霎那間，鮮血四溢，腦漿飛濺。
白輕顏瞪著眼睛，血淚從她的眼角溢出來。
【白輕顏，從這一刻起，我顧燁之是你的丈夫，我愛你亙古不變、護你一世周全。】
【顏顏，從此以后，我是你的腿，你想去哪里，我背著你去。】
【顏顏，別怕，有我在，我永遠在你身邊……】
【顏顏，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要個女孩，和你一樣可愛……好不好？】
【顏顏……】
燁之……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