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你想哪里去了。如果說在村里見過小曼的時候曾經(jīng)有過那樣的想法,那么現(xiàn)在知道了小曼是干那一行的,他不可能再想那方面了。
那你回去有什么打算呢?田昕又問。
其實,我是為了我媽才答應(yīng)回去的,她這半輩子過得太辛苦了,可能不習(xí)慣城市里的生活。
你媽也是對的,這次她擔(dān)驚受怕了,而且我爸估計一時半會也忘不了你們的,我和我媽也不可能天天跟你們一起,你們暫時回去回避一段時間也好。說說你回家后的打算吧?田昕想知道李小壞的想法。
既然是暫時的,我也不做長久打算,或者到小鎮(zhèn)里開個小超市讓我媽看著吧。
你沒想到當(dāng)村長什么的嗎?人家李村長李村長叫著多威風(fēng)啊。其實,村長是跟人民群眾離得最近的官,天天跟人民群眾打交道。田昕打趣的問。
你想我當(dāng)村長?然后你當(dāng)村長夫人?李小壞也笑著說。
我就隨便問一下,可別真的當(dāng)了到時候出不來了。田昕當(dāng)然不想到鄉(xiāng)下去生活,她看過那什么鄉(xiāng)村愛情的電視劇,雖然說鄉(xiāng)下的整個生活環(huán)境挺好的,空氣也挺清新的,但是天天挽著褲腿跟土地打交道,日曬雨淋的,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鄉(xiāng)下人都往外跑,就更別提她們這些從小就在溫室里長大的千金了。
其實如果真想當(dāng),我出來之前就當(dāng)上了。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所以就想出來打拼。就沒想到這外面的世界不但大,還有這么樣的一個你,我沒有白出來。李小壞說。
這么樣的我是怎么樣的我?田昕聽李小壞這么一說,倒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怎么樣的。
漂亮,聰明……李小壞想找?guī)讉詞來形容,卻似乎都忘詞了。
哦,也就這么樣,這樣的人街上一抓一大把。田昕明顯有點失望。
驚為天人。李小壞終于想到第一次見到的時候的那個感覺了,那確實是他當(dāng)時腦袋里想到的一個詞。
這,又沒那么夸張。你不臉紅我都有點臉紅了。田昕噗嗤一笑,卻是高興的。
沒有夸張,我的小妮子就是這樣的。
好了,我睡了,感冒還沒全好呢。田昕滿意的睡去。
田昕感冒的那幾天,他們就在小店中這么笑笑鬧鬧的過去了。
田昕感冒一好,他們就約小曼在大學(xué)城梅群開的咖啡館見面了。
小曼確實已經(jīng)決心離開發(fā)廊了,不過她等了好幾天卻沒有等到李小壞的電話,還以為李小壞當(dāng)時只是說說而已。
郁悶了幾天接到李小壞的電話終于轉(zhuǎn)憂為喜。
李小壞那天的見到的小曼跟她平日在發(fā)廊上班的形象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她重新整了個發(fā)型,穿著也不再像發(fā)廊時那么袒胸露乳的暴露,穿著一件白色的體恤,下身是牛仔褲,看上去還是小家碧玉的女孩子,這樣的打扮,是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到,她曾經(jīng)躺在那張骯臟的床上讓不計其數(shù)的男人染指過的。
小曼的打扮讓李小壞很滿意,田昕也很滿意,當(dāng)場就決定讓她在小店里工作。
而何玉雪那幾天,本來看著李小壞和田昕兩人天天黏在一起舍不得分開,她的決心也有點動搖,但是有一天她一個人出來買早餐的時候又差點被那幾個黑衣人抓走,好在離小店不遠(yuǎn)田昕她們及時出來,經(jīng)這么一嚇,何玉雪徹底下了決心回鄉(xiāng)下了。
城里的一切都處理妥當(dāng)了,他們便啟程回家,是何玉美開車送他們的。
那一天,下起了毛毛的小雨,田昕說是天公在為他們的離別而流淚,啟程前,他們吻了很久很久,兩人都淚流滿面……
那一天,田沂沒有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她以工作忙為由跟何玉雪在電話里說了道別的話,不過實際是她是在場的,她站在遠(yuǎn)處,看著妹妹跟李小壞的纏綿不舍的擁吻,她再一次哭腫了雙眼。
李小壞帶著她們姐妹倆不一樣的不舍離開了這座給了他很多悲歡的城市。
何玉美的小轎車緩緩的啟動,李小壞透過反光鏡看到田昕呆呆的站在細(xì)雨中望著他們不愿離去,直至最后再也看不到彼此。
李小壞非常失落,甚至是難過,他媽跟他姨坐在前排,說著話,他都沒有清楚她們在說什么。
他轉(zhuǎn)頭看著車窗外,窗外的風(fēng)景一幕幕的過去,好像他在這里的生活一樣一頁一頁的翻過。短短幾個月就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從開始的一無所有,到現(xiàn)在小店生意逐漸走上正軌,從糾纏在幾個少婦之間,到現(xiàn)在和田昕的甜蜜戀愛,他也算滿足了,可是這一條通往成家立業(yè)的美好路途被田華毫無猶豫的切斷了,讓他在這城市里無處安身,只好打道回府。這是一場不舍又無奈的離別。
想到田昕那張美麗的卻又流滿淚水的臉,他一陣黯然,天各一方了,他們的愛情還能保持三十九度的高燒嗎?
車子按著導(dǎo)航儀的指示開出鬧市,走上了高速公路,兩邊的高樓大廈不見了,一眼望去,只有低矮的民房,跟不遠(yuǎn)處的由于修路而被挖得不成形的群山……
這窗外的景象就像他那一刻的心,越走越荒涼……
他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直到何玉雪她們把他叫醒,她們說到半路了,下去上個洗手間,活動活動吃個飯什么的。
李小壞睜開眼看到是到了一個縣區(qū)的車站,亂哄哄的,旁邊停了好多大巴車,車上的人都涌向了廁所,一個個的臉上都露出疲倦的神情。
你們先去吧。李小壞不想去擠廁所,讓何玉雪她們先去。
要不要吃點飯?何玉雪知道李小壞心里想著田昕肯定很難過,有點擔(dān)心的問。
不用了,喝點水吃點水果就行了。李小壞答道。
好吧。何玉雪兩人走了,不過走了幾步,何玉雪又走了回來跟李小壞說,孩子,別恨媽,媽也是為你好的,我們以后再做打算。
媽,我沒怪你。李小壞說。
她們?nèi)チ撕芫貌呕貋恚松蠋容^麻煩,她們?nèi)鐾昴蜻要用紙巾來擦一擦才干凈,如果來了大姨媽了那就更加麻煩了,所以女廁的門口一直都排了很長很長的隊伍。
李小壞等她們回來了才出去,上完廁所洗好手出來抬頭看了看小縣城的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卻又下不來。
車站的人三三兩兩走來走去,李小壞看到一對穿著情侶裝的情侶,他們站在遠(yuǎn)離人群的地方偷偷的吻著,李小壞知道他們是幸福的。一路上有你,怎能不幸福?
田昕這小妮子在干什么呢?李小壞想到田昕,忍不住撥通了田昕的電話。
小壞,我想你。田昕的聲音傳過來,但仿佛帶著哭腔。
我也想你啊,你怎么又哭了?李小壞一聽田昕的哭聲心里又是一疼。
沒有,就是想你,想跟你回家。田昕說。
沒事,以后我會帶你回家的。我們現(xiàn)在到了半路了,下來活動活動。李小壞說。
兩人又依依不舍的聊了很久才掛掉電話。
車子又開始上路,又經(jīng)過幾個小時,終于到了他們的縣城。
不過他們在縣城也沒有任何逗留。
開出縣城后,道路開始變得崎嶇不平。
這路怎么破都沒人修理?饒是何玉美的車子性能夠好了,還是被顛的東倒西歪,何玉美看著破敗不堪的路面忍不住的埋怨了一句。
哪有人理呢,上面撥過來的錢都被貪官貪去了。何玉雪說。
我們回去城里吧。何玉美把車子停在了路邊,看著周圍飛揚的灰塵,還有那一眼望去無比荒涼的山區(qū),在大城市生活滿眼都是車水馬龍的她,失望的說,這種地方怎么住的慣啊?
這時候她心里又有一陣羞愧,她們是同父同母生的,她從小就住在大城市的高樓大廈過著幸福的生活,沒想到妹妹卻住在這樣的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李小壞聽了何玉美的話,心里也有點失落,就幾個小時,仿佛已經(jīng)到了另外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他以前想不通那些外出的人怎么都不愿意回來,現(xiàn)在似乎有點明白了。
姐,我都說你不用送我們回來了,這下失望了吧?只有何玉雪一個人比較開心,她說,我知道你住不慣,你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就走唄。
哎,好吧。何玉美沒有辦法,只好又啟動了車子在崎嶇不平的路上慢慢的前進(jìn)。
李小壞想起了那天坐下六子村的老六的貨車進(jìn)城的場景,還有半路上上來的聽了老六的葷段子就淪陷的寂寞少婦,老六還說把那少婦給拿下了,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李小壞想到這里不禁望了望車外,有一輛大貨車經(jīng)過,不知道車內(nèi)是不是也跟老六他們開的車一樣,春光滿室,專搭半路的婦女,說葷段子試探,然后趁機(jī)拿下。
過了幾個小鎮(zhèn),車子便轉(zhuǎn)入進(jìn)去上坑村的那條道路,道路越來越小,僅僅可以并排兩輛車,而且一個坑一個洼的,更加破敗,這道,就像一個被不計其數(shù)的男人蹂躪得面目全非的小姐的下半身一樣。
有好多摩托車呼嘯著經(jīng)過,揚起一片灰塵。李小壞似乎看到朱長貴,他還是騎著他的那輛摩托車。
真糟糕。何玉美又說了一句。
姐,你等下進(jìn)我們村了就知道了,這兒空氣挺好的,環(huán)境也挺安靜的,不像城里那么喧鬧。何玉雪選鄉(xiāng)下比城里好的地方說。
如今,鄉(xiāng)下似乎也就剩下空氣比城里好了。
車子開到上坑村村口的時候便聽到了一陣嗩吶聲。
難道是培宏給他老婆‘做齋’?何玉雪一聽那熟悉的嗩吶聲,想起培宏老婆自殺的事情,心里又是蒙上一層陰影,怎么偏偏又趕上這倒霉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