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頭,老板娘說,上去玩玩吧,并伸出五個手指頭。
不了。李小壞知道老板娘的意思,可他不想把第一次就這樣獻給一條老街上發(fā)廊的風(fēng)塵女老板。
確實不要嗎?不加錢的。老板娘繼續(xù)說。
不了,我要回去了。李小壞又說了一次。
老板娘無奈,感到非常可惜,這樣英俊的后生來他發(fā)廊可是不多的。
只得笑了笑,說:小哥,以后多多來洗洗頭咯。手不忘還在李小壞俊俏的臉上捏了一把。
不可否認,老板娘的笑頗有魅力的。
付了洗頭的錢出了發(fā)廊,卻意外發(fā)現(xiàn)發(fā)廊斜對面有一個店子是賣刀具的。刀擺滿了店子,有長柄的短柄的,有厚鈍的鋒利的,都在燈光下寒光閃閃。李小壞掏出口袋里的錢數(shù)了數(shù),徑直去了刀具店。
刀具店的老板正悠哉悠哉的看電視,見李小壞進來,趕緊起身說:老弟,想要柄什么樣的刀?
李小壞說:要一把一刀下來木頭就分成兩半的那樣的刀。李小壞說著做了個朱永和媳婦劈柴的動作。
老板很快拿出一柄明晃晃的刀,刀柄不長不短的,說:這柄最好,削鐵如泥。老板也做了個劈的動作。
李小壞接過來掂量掂量,這刀雖然不夠厚重,但刀柄不長不短,剛好能藏在兜里,非常的喜歡,就拿在手里反復(fù)把玩。
老板見李小壞十分的喜歡那刀,伸出六個手指說:老弟,這是最后一柄了。
老板,能不能便宜點?李小壞雖然非常喜歡那刀,但還是決定講價,錢這玩意兒能省則省。
老板見李小壞有些傻里傻氣的,嘴里故意嘟噥說:這么好的刀況且是最好的一柄了,便宜不得。說著作勢欲拿走。
李小壞那刻又犯了傻勁,急忙掏錢要了那柄刀。
老弟,你買這刀干嘛呢?收了錢,老板問道,可別亂用哦,這種刀可是很要命的。
沒事,就隨便削削甘蔗之類很簡單的東西。李小壞說,他把刀藏在兜里,咧開嘴笑了。他想,自己有了這柄刀,就不會害怕朱長貴了,仿佛還看到自己把刀擱在朱長貴的脖子上,鮮血從朱長貴的脖子上慢慢流了下來。
回來的路上,李小壞覺得天氣真是好,風(fēng)涼涼的,吹著路兩邊的甘蔗林,舒爽極了,他愉快的哼著走調(diào)的歌曲。
天黑了李小壞才到家,他后媽正在等他吃飯,見了他這么晚才回來有些生氣。就罵李小壞下午不去鋤草,整天游蕩像個二流子,無賴,這么晚了都不知道回家吃飯。罵道最后卻嗚嗚抽泣起來:怎么我命這么苦啊,這日子簡直無法過了。
李小壞沒有反駁,他知道他后媽下午的手氣不再好了,肯定輸了很多錢。
李小壞回到自己的臥室,把那柄鋒利的刀放在床上的草席底下,剛放下他又忍不住拿出來仔細端詳了好一會才點頭微笑著重新放回草席底下,不放心,又用被子蓋住,然后才出來吃飯。
何玉雪也懶得理他了,母子倆無聲的吃著飯。
吃完飯,李小壞放下碗,撇撇嘴,打了個飽嗝,又伸了個腰,出了廚房。
從圍墻外斜進院子里的月光非常的好,明晃晃的,就像他藏在草席下的那柄刀一樣,他嘿嘿的笑了笑。
何玉雪吃完飯,也氣鼓鼓的出去了,估計又是打麻將去了。李小壞沒事可做,他在門口干坐著。干坐到天越發(fā)黑了,月上越發(fā)高了,他就回他臥室拿出了那柄刀。他拿著刀對自己說,我今晚要從朱長貴那里拿到一大筆錢,他要是還敢打我,我就一刀要了他的狗命。
李小壞拿著刀出門就向朱長貴家走去,但是剛走了幾步,鄰居家門口的狗就對著他兇吠起來。李小壞被狗突如其來的兇吠吃了一驚,他不知道狗為什么吠他,平日里就不吠,這時候偏吠?
李小壞藏了藏刀,閃回屋子里。這是不是兇兆?李小壞想,如果他拿著刀去找朱長貴,必然會打起來,到時候一定會魚死網(wǎng)破兩敗俱傷,對誰都沒有好處,一不小心還有可能殺了人。李小壞想到這里打了一顫抖,轉(zhuǎn)念一想,或許更應(yīng)該拿著刀去找朱長貴的女人,先睡了他的女人再說,李小壞這么一想決定回屋里睡覺,并感謝了那些吠他的狗的提醒。
這夜李小壞做了兩個夢,第一個夢夢見了自己在芝麻地里追趕朱長貴,他走得快,一鋤頭把朱長貴打倒了;第二個夢夢見了小鎮(zhèn)上發(fā)廊的老板娘摟著他睡覺,把他的頭枕在她那豐滿的胸上。這兩個夢各自把李小壞弄醒了一次。
李小壞不知道何玉雪是夜里什么時候回來的,他早上醒來,穿好衣服出來,何玉雪已經(jīng)做好了飯。吃完飯,何玉雪就叫他去鋤草,說要是還不鋤草,那塊芝麻地就給別人得了。李小壞應(yīng)答著,扛著鋤頭從后門出去了。
但他不是去芝麻地,他往朱長貴家走去,他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要會一會朱長貴的女人。
不過朱長貴家的門從外面鎖著,沒有人在。
李小壞無奈,只得去鋤草。
鋤了一會李小壞想起這天是集市,老郎中應(yīng)該會去的,就把鋤頭藏好,折身往小鎮(zhèn)的那條路走去。
老郎中果然已經(jīng)擺好了攤位。
這老頭子約莫五十多歲,穿著不起眼的粗布衫,下巴有幾根白胡須,落魄中倒隱約有一股道骨仙風(fēng),拿著一個小喇叭在那里廣播宣傳他的祖?zhèn)髅胤剑f什么包治百病、專治疑難絕癥等。地上鋪著幾塊白布,布上黑字寫著他的各種藥方,背后的架子上還掛著幾個副錦旗,都是感謝之類的。老頭子的旁邊依舊站著一個女孩子,二十多歲的樣子,俊俏的臉蛋兒白里透紅,腦后扎了個又黑又粗的辮子,只是看起來有點害羞。
李小壞上次因為是買那種難言之隱的藥,所以不敢瞧她一眼,現(xiàn)在不同了,有底氣了,所以還特的望了望那女孩子,女孩子倒給他看得整個臉兒紅到了脖子根。
李小壞暗覺好笑,但沒笑出來。
小子,那味藥有效了吧?老頭子認出了李小壞,微笑著說。
嗯,不錯,今天再買幾劑。還有,這頭疼的藥有嗎?李小壞問。
怎么個頭疼法?上次李小壞只是說了下身的問題,老頭子并不知道他的頭疼問題。
也是那次被打的,現(xiàn)在一到陰雨天或者被重物擊中就疼,疼起來腦袋就一片空白,整個人就完全傻掉這樣。李小壞老老實實的說了他的狀況。
呵呵,小子,你該慶幸遇到我,你這些傷病都是后天造成,完全可以治好的。這或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你放心,這病包給你治好。老頭子捋了捋白胡子微笑著說。
那太好了,趕緊給藥我咯。李小壞一聽能治好頭疼病,大喜,有些迫不及待。
我這里帶的藥材只夠兩劑,一天一劑,這藥你要吃夠九劑才能完全好,你吃完這兩劑到天涯嶺找我,我住那。老頭子說。
天涯嶺?咋住那兒了?天涯嶺就在李小壞他村的后面,但那兒荒山野嶺是沒有人安家的,老頭子說在那兒他不禁有點奇怪。
嗯,我們從遠方來,沒地方住,就暫時在那兒落腳了。老頭子輕描淡寫的說,似乎并沒有認為那是個險惡之地。
好,吃完藥我去拜訪你老人家。李小壞說,他知道自己遇上高人了。
別了老郎中,李小壞在街上又閑逛了一會,竟不知不覺又逛到了那家發(fā)廊門口。
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時候的發(fā)廊里不只是老板娘一個人,發(fā)廊的沙發(fā)上還坐著個極美的女人,竟然是磚廠老板朱長貴那高貴的媳婦張美云。
朱長貴的媳婦張美云是個城里人,從小就泡在蜜罐里長大,養(yǎng)尊處休,嫁給后朱長貴后也不用干活,近四十歲的人了,皮膚還是白白嫩嫩細細滑滑的,徐娘半老,風(fēng)韻猶存,和她女兒朱小文以及黃曉玲這樣的妙齡粉嫩少女比起來,無疑另具一番成熟的韻味。
李小壞不明白她怎么會在老板娘的發(fā)廊店里,他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她。曾經(jīng)在夢里把她蹂躪了千百遍,但是當(dāng)現(xiàn)實中真正碰到她的時候李小壞還是覺得不知所措,甚至,他有些害羞,因為他和朱小文玩得好的時候偶爾會去她家,還被張美云誘惑過,不過那時候他只是個愣頭青,眼里只有朱小文沒有別人。
這個豐韻的女人,她還會對自己眉目傳情嗎?如果他找她,她會愿意嗎?他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是那個有夫之婦的對手嗎?她會知道朱長貴跟村里女人的那些風(fēng)流韻事嗎?李小壞心里有很多疑問。
張美云看到李小壞徑直向發(fā)廊走來,也是意料之外的一驚,然后站起身來,對老板娘說:英姐,我下次再過來了。
老板娘也不挽留,張美云扭擺著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了看李小壞。她也有自己的疑問。雖然李小壞被黃權(quán)升拖著游街的那天她不在現(xiàn)場,但是后來也聽說李小壞已經(jīng)被人廢了,中看不中用了。
一個廢了的小子來發(fā)廊能做什么呢?這是她的疑問。
發(fā)廊老板娘見李小壞這么早就來發(fā)廊找她,甚是歡喜,喜形于色的說:小哥,就來了,這買的什么呢?
頭疼,買的一些藥。李小壞說。
哦,吃午飯沒?
沒呢。經(jīng)老板娘的提醒,李小壞才覺得還真的有點餓了。
你先進來坐一坐,等等我,出去一會。老板娘把李小壞讓進來,親熱的拉著李小壞坐到沙發(fā)上。
出去干嘛呢?李小壞問。
老板娘說:你等等。我很快就回。說完就出去了。
老板娘的發(fā)廊的裝飾很簡單,一面鏡子,兩張椅子,一張沙發(fā),一部半舊的電視機,鏡子前的托臺上放著些洗發(fā)水、剪刀之類,當(dāng)然這些只是擺設(shè)而已,明眼人都知道是掛羊頭賣狗肉的。但李小壞覺得老板娘的發(fā)廊很溫暖。
李小壞就坐在溫暖的發(fā)廊里等老板娘回來。
老板娘很快便回來了,她帶回兩個盒飯,洗了手后打開飯盒,把一盒香噴噴的燒鴨飯遞給李小壞說:小哥,吃飯咯,沒啥好菜,將就著吧。
李小壞接過飯盒,心里甚是感激,自從那次他被黃權(quán)升打趴下去后,好久好久沒有人對他這么好了,包括他后媽何玉雪。
李小壞就和老板娘在她的發(fā)廊里吃了午飯。
小哥,剛才那女人是你同村的吧?認識吧?老板娘從自己的飯盒里給李小壞夾了塊臘肉說。
嗯,那不是磚廠老板朱長貴的媳婦嗎?你跟她很熟的樣子?李小壞說,腦海里隨即浮起了朱長貴跟村長媳婦在芝麻地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