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銘把牛奶放在云承知面前,笑道:“是她終于不怎么睡懶覺,來管你的日常起居了是吧?”
云承知點點頭。
“你們說的,都讓我開始反省,自己平時的時候,是不是一位不太稱職的母親……”
“沒有,媽咪很棒!”云承知立刻開始夸獎,“只是我自己可以起床,刷牙洗臉的,不需要媽咪。你可以多睡點美容覺!”
云亦煙撲哧一笑:“美容覺都搞出來了。”
“我希望媽咪漂漂亮亮的嘛!”
聶銘看了她一眼,一語道出真相:“你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沒有,就是睡得太好了,所以不賴床了,好久都沒有睡過一個這么飽的覺了。”云亦煙摸了摸云承知的頭,“承知,從今天開始呢,干爸和媽咪,就要去工作了,沒有太多時間陪你。”
“沒關系的,我說了我可以照顧自己!”
“但,媽咪還是會接送你上下學。只是,不能像在小村子里那樣,從早到晚都陪著你,去哪里都帶著你。”
云承知很懂事,也不在意這些:“干爸跟我說過了。你們的工作,是去幫助那些有困難的人,是很偉大的工作!所以,我無條件的支持干爸和媽咪!”
云亦煙笑著,和他擊了個掌。
聶銘開車,云亦煙和云承知坐在后座,送云承知去了幼兒園。
然后,兩個人才趕往慈善機構所在的寫字樓。
機構位于市中心的一棟甲級寫字樓,面積不大,員工有十多個,都是一些年輕人。
云亦煙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機構的賬目都算清楚,了然于心。
而聶銘,則去整理慈善項目了。
他需要把機構成立以來,所有進行中、已完成、未完成的慈善項目,都梳理一遍。
進入工作狀態,聶銘和云亦煙都是非常的專注,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
直到前臺來敲門:“云總,您點的外賣到了,我給您放在辦公桌上?”
“外賣?”云亦煙愣了一下,“我沒點啊。”
“但這上面寫的,就是您的名字。”
“哦,你放下吧,謝謝。”
云亦煙想,可能是聶銘給她點的,怕她忙起來就忘記吃飯。
她打開餐盒,里面有一張便利貼。
她拿起一看,上面寫著一句話——
“記得按時吃飯,午安。”
這不是聶銘的字跡。
認識多年,云亦煙不會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小惠,”云亦煙又叫住前臺,“是外賣員直接送來的嗎?”
周惠點點頭:“是的,我看了一下上面寫著您的名字,所以就送來了。”
“好,沒事了。”
周惠這才離開。
對于這位突然空降過來的總經理,機構內部都是持有觀望態度的。
誰也不知道,這位云總是什么樣的行事風格,待人接物又是怎樣的。
云亦煙看著這份外賣,沒動。
莫名其妙出現的食物,不能亂吃。
她正要扔進垃圾桶,手機突然響起,來了電話。
是一個陌生號碼,她滑向接聽:“你好,請問哪位?”
“這是我的號碼,記得保存。”司桐的聲音通過聽筒傳來,“下次,就不要再問這么簡單的問題了。”
云亦煙頓時了然:“外賣也是你點的?”
“是,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口味,但,中餐肯定不會出錯。”
“謝謝,但你大可不必這樣做。”
司桐回答:“我樂意。”
“只會浪費糧食而已,”云亦煙說,“我不會吃。”
“不管你是吃了也好,還是扔垃圾桶也罷,這都是我的一份心意。”司桐說,“好好工作的同時,也不要忘記好好吃飯。”
云亦煙扶額:“司桐,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怎么樣,還不夠表現得清楚嗎?”
“拜托,”云亦煙都無奈了,“我現在是非單身。我有男朋友,我還有孩子,我不是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有那么多的閑情逸致來和你糾纏。”
“你不需要花時間,”司桐說,“我花時間就夠了。你也只需要站在原地,等我來追你就好了。”
“你這話,再早十年對我說的話,我可能就感動了。”
但是,現在的云亦煙,根本不吃這一套了。
甜言蜜語對她來說,什么都不是。
“其實,現在也不晚。”司桐問道,“我覺得我們挺合適的,也很合拍。”
“那只是你一個人覺得而已。”
“但是……”
“好了,”云亦煙打斷他,“我麻煩你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聶銘知道了,他會不高興的。你的行為會影響我們的感情,請好自為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司桐再不識趣的話,云亦煙也沒辦法。
畢竟,別人喜歡她非要追她這種事情,也是她控制不了的啊。
沒等司桐再說什么,云亦煙掛斷了電話。
她郁悶的看著桌上的外賣盒,直接扔進了垃圾桶,毫不猶豫。
吃人嘴軟,拿人手軟,這兩樣她可不能都占全了。
門忽然“叩叩”的響了兩聲,聶銘推門走了進來。
他一眼就看見了垃圾桶里的外賣盒,指了指:“怎么回事?”
“司桐訂的。”
聶銘了然,笑了笑:“他還真是堅持啊。”
“都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地址,”云亦煙嘆了口氣,“好像甩不掉了,怎么辦。”
“能怎么辦,沒有辦法的,只有等他自己知難而退。”
云亦煙問道:“我都這么不給他希望了,他還沒看到難度嗎?”
“可能他認為,這才是開始,久而久之你就會感動了。”聶銘回答,“現在,他還有有勁,有希望。”
“再久我也不會感動啊。”
“嗯,”聶銘點頭,“你只需要一直保持著這樣的態度,慢慢的,他就會放棄了。”
云亦煙忽然笑笑:“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是我之后會有所轉變,接受司桐一樣。”
聶銘的神色卻很是認真,看不到半點開玩笑的影子:“萬一呢。”
“……聶銘,這種事情,沒有萬一。”
“以后的事情,會發展成為什么樣,誰也不知道。”聶銘說,“現在的局面,不能代表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