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廷健在忙的時候,我便帶著兩個孩子出去逛逛。
天氣已經(jīng)漸漸轉(zhuǎn)暖,寒冬似乎已經(jīng)過去了。屬于我和趙廷健的幸福未來似乎已經(jīng)降臨。
我期盼了如此之久的美好夢想,仿佛在一瞬間便實現(xiàn)了。
只是,這個美好夢想所描繪的藍圖中,缺少了很多很多人。
陽光明媚,我卻有些傷感。低頭看著兩個安靜地躺在嬰兒車的孩子,心中又重新充滿力量。
南山附近新修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公園,大概是在我還在那里面時修筑起來的。這是個很適合散步的地方,所以我今天挑了這里,帶著兩個寶寶來玩兒。
不來不知道,這個公園里竟然有很多帶著寶寶出來玩的家長,還有一些好像是奶奶樣子的老人,帶著孩子在散步。
“啊,這是你家寶寶嗎?好可愛!”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親切地跟我打招呼。
一瞬間,眼前的女人和安然重疊到一起,讓我差點落淚。
可我很清楚的知道,她不是安然。盡管長相相似,但我深愛的安然已經(jīng)不會像她那樣,露出溫和的笑容。
我朝她笑了笑,點了點頭。
她一臉的欣喜,拉著我跟我閑聊起家常來了。
我雖然有些無奈,但看得出這個女人不是什么壞人,便由著她了。反正趙廷健不在,我身邊也沒有什么朋友了……
“你怎么了?”
或許是看出我的失落,那女人非常關(guān)切地問了一句。
我連忙擦掉眼角的眼淚,告訴她我沒什么。只是今天的風(fēng)有些大,才會迷了眼睛。
她沒再說什么,只是繼續(xù)逗孩子去了。
看著她,我竟然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時光回到從前,我和安然笑談著未來,要一起帶著孩子,悠閑地話家常。
可我知道,這件事情已經(jīng)永遠不可能。
“你是住在這邊的嗎?”
聽到我的話,那女人的身體似乎有點僵,隨即她轉(zhuǎn)過頭來,朝我淡淡一笑。
“嗯,我叫蘇安然,就住在附近,你呢?”
我驀地怔在原地,陽光如此刺眼,幾乎要將我的視線奪去。
叫蘇安然的女人有一頭栗棕色長發(fā),笑容溫婉,眼波似水一般溫柔。
一種莫名的情緒直擊我的心臟,在一瞬間綻開了無數(shù)花朵。
“我叫莫珊珊。”
許久,我才緩緩說出這句話來。隨之而來的是她淡淡的一個笑容,令人心曠神怡。
我問她,可不可以叫她安然。她很開心地同意了,并且告訴我,她的家人和朋友都是這么叫她的。
蘇安然一定是個幸福的女人,不然怎么會總是眉眼彎彎,像個未經(jīng)世事的少女一般。而我,已經(jīng)不會像她一樣,對著陌生人也能露出和善的笑容。
“珊珊,你真幸福,我做夢都想生對雙胞胎。”
聽她這么說,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雖然這兩個孩子來得晚了些,但不得不說,他們是命運饋贈給我的最好的禮物。盡管在這之前,命運對我并不大好。
蘇安然咯咯地笑起來,說我孩子的爸爸也一定很帥氣,不然兩個寶寶怎么會那么好看。
“嗯……大概吧,不過我的基因肯定占得更多。”
我笑得燦爛,跟蘇安然開心地聊了起來。
我這才知道,蘇安然是單親媽媽,獨自撫養(yǎng)孩子。只不過,我沒有想到,這么溫婉樂觀的女人,竟然會是個單親媽媽。
本以為,她應(yīng)該是個活在老公的寵愛中,家庭美滿的女人。但……
“安然……你過得好嗎?”
看著眼前的女人,我情不自禁地問出這樣一句話來。意識到自己失言,我怕立馬慌張跟她解釋起來。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總是把這個女人當成我最深愛的安然呢?就算她們眉目相似,她們也不是一個人。
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安然是死是活。只知道當初謝旭死后,她便一走了之。等到她將思然交給趙廷健之后,便再無音訊。
我只能祈禱,她還在這個世界上好好活著。
蘇安然握住了我的手,溫暖的氣息將我包圍。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淚流滿面。
“你是不是想到誰了?”
我想搖頭否認,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違抗自己的真是想法。最后,我只能苦笑著承認。
蘇安然和紀安然,不僅名一樣,連長相都格外相似,叫我怎么面對蘇安然時,不想起紀安然呢?
“我有一個朋友,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她了。但一看見你,我便想起了她。”
蘇安然詫異了一秒,隨即朝我露出溫和的笑容來。她的笑容,像一陣春風(fēng),撫慰了我受傷的心靈。
“雖然不知道你跟你那位朋友發(fā)生了什么,但握覺得很開心。”
我很驚訝,問她為什么會覺得開心。
她笑了笑,告訴我,因為我看見她便想起了我那位朋友,所以她覺得很開心。
“你一定很想念你的朋友,所以多看看我吧,希望你能因為這樣,開心一點。”
蘇安然的話暖在我的心里,我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語言去感謝她。她不知道,她這番話給了我多少感動。
可能我這一生,都無法再看到我的安然。
但我無比期盼,我的安然會和眼前這個和她有著相似眉目的女人一樣,過得美滿幸福。
只要這樣,就足夠了。
跟蘇安然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就臨近中午了。
“珊珊,下次帶著寶寶來我家玩吧。”
蘇安然這句話,仿佛用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看著她期待的眼神,我笑著點了點頭。
跟蘇安然道別之后,我推著嬰兒車打算回去了。
哪料到,一伙黑影從前方涌來。我定睛一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沖上來的是一伙記者,他們爭先恐后的向我涌來,仿佛巨大的野獸一般。
“莫小姐,聽說你跟趙總復(fù)婚了?”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有種想要逃跑的沖動。
但我的腳像灌了鉛一般,根本跑不動。
那些記者臉上的神情,像是看透了我一般,滿是鄙夷和輕蔑,讓我全身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