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云走到我們面前,一臉不屑的樣子。
“都這個年代了,你們怎么還用這種狩獵工具?”
他仿佛是在嗤笑我們的貧窮一樣,也是,如今的他是A城炙手可熱的人物。A城的時勢已經因為亞東的崛起而改變。從而產生的一系列效應便是,趙氏被踩在腳底,沒有公司有亞東那樣的勢頭。
很幸運,他成功完成了自己的父親未完成的稱霸之夢,并且已經和國際接軌。或許未來的五年,都不會有公司能與亞東抗衡。
趙廷健的表情很沉著,也沒有任何的憤怒,只是淡淡地跟趙凌云打了聲招呼。
“堂哥,既然只是家族的狩獵會,何必搞這么大的架勢?”
我看向那架黑色的直升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按之前趙氏的勢頭,未來稱霸A城不是美夢,但如今卻被趙凌云搶了先。
趙凌云不屑地嗤笑一聲,如今真是連裝作兄友弟恭的樣子都不愿意裝了嗎?
“別說這些廢話,照規矩,若是誰輸了,便交出自己公司百分之十的客源來。”
我愣在原地,此時嚴素熙跟我解釋,趙家的傳統一向如此。所謂的狩獵會只是個表面,實際上賭得非常大。當然,這個狩獵會的賭博只有趙家本家的人才會參加,也是為了避免客戶流到別的家族手里。
這個活動是趙廷健的爺爺趙海東發明的,最開始賭得更大,贏的人直接贈送當時的趙氏百分之十的股份。當時趙氏指的是趙廷健的爺爺還沒去世時,趙家還沒分家時的趙氏。彼時的趙氏還不屬于趙天豪。
據說,當時的趙氏是現在的趙氏和亞東的集合,相當于當時的趙氏是被一分為二了。
趙天豪當初便是憑借出色的狩獵技術贏得了當時的趙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以至于最后趙海東去世時,趙天逸不服,便引起了一場兄弟相爭的戲劇化情節。
當然,趙天逸還是拿到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并且強行分了家,這才誕生了現在的趙氏。
后來的狩獵會的賭博小了不少,只賭客源。
在這之前,趙廷健每年都以碾壓的姿態戰勝趙凌云,拿到不少客源。不過看趙凌云的樣子,今年恐怕不會輕易將勝利奉給趙廷健。
“堂哥,不如我們這次賭大一點?”
趙廷健的話一出,全場人都怔住了。而趙凌云,雖然愣了半秒,但表情很快恢復到了之前的模樣。
“哦?你想賭什么?”
我看了看趙廷健,他的眼里是我不曾見過的狠厲和決然。
“很簡單,和爺爺當時的賭注一樣。”
我們全都木然了,嚴素熙也趕緊勸趙廷健別那么傻。但趙廷健只是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樣子。
我看向趙凌云,他挑了挑眉毛,看上去很不屑趙廷健的話。
“可以。”
如果剛剛,大家都以為只是趙廷健的一時沖動的話,那么現在就是趙廷健和趙凌云的一時沖動了。不對,準確的講,這兩人是瘋了,居然拿自己的公司做賭注。
我想趙凌云心里是不怕的,亞東現在那么大,就算損失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很快能在不久之后通過強壓手段回收回去。
但趙氏不一樣,如今的趙氏尚在恢復階段。我望向趙廷健,他沖我一笑,好像在說別擔心,他贏定了一樣。
我只想問他,這樣對趙氏是不是影響太大。若是趙廷健輸了,趙氏的損失不可估量。只是我最終都沒問出口,看著他自信的表情,我便沒有了任何出口的理由。
狩獵比賽的規則很簡單,不管什么動物,在一定時間內,誰的戰利品越多,誰便獲勝。
為了避免作弊,兩邊都不允許使用大規模殺傷性工具,不過其余工具不作限制。當然,也是不能有人幫忙的。
時間是一個下午,而趙凌云有直升機這個可以說是非常得力的工具在,我們都為趙廷健捏了一把汗。
不過,沒有規定不能有人陪同,我便跟著趙廷健換好狩獵專用的衣服一起去了森林中。至于嚴家兩姐弟,還有周紀衡和趙苒,都各自娛樂去了。
趙廷健準備了弓箭和槍兩種工具,他對自己的技術很自信,在路上一直跟我吹噓。而我自然是不懂這些的,所以也低著頭沒說話,靜靜聽他說著。
雖然這是人造的狩獵場,但趙廷健說這里面雖然沒有野豬黑熊之類的大型攻擊性動物,但會咬人的兔子還是有的。
“你逗我呢?哪里有會咬人的兔子?”
趙廷健的玩笑并不好笑,畢竟我相當關心他的輸贏,所以對他的話很無語。
“我的意思是,這里的動物雖然大部分都很溫和,但若是一群一群的襲來,還是很危險的。”
他的表情驟然變得嚴肅起來,讓我有些相信了。
不過,就在我點點頭的時候,趙廷健輕輕彈了一下我的額頭,“傻瓜,我是騙你的。”
你妹的,就是看我好騙是吧!
我氣極,追著打他,兩人在森林里浪費了不少時間。直到我們看到一只可愛的兔子之后,我們才停住了打鬧的動作。
“這片森林雖然不大,但還是出過意外的。珊珊,你要小心。”
趙廷健的嘆息在我耳邊非常清晰。意外?什么樣的意外?
既然如此,為什么要選擇打這個賭呢?我想問趙廷健,而他卻已經將槍對準了那只兔子,我趕緊阻止了他。
“不會太殘忍了嗎?”
他神色復雜起來,“珊珊,這次賭博關系到趙氏的生死存亡。”
我放下攔住他的手,呆呆地看著他扳動扳機,那只兔子流著鮮紅的血,躺在了地上。
趙廷健提起兔子的耳朵,表情有些怪異。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打這個賭,只知道若是不能贏,趙氏的處境的確會相當危險。所以我只能看著他一次次扣動扳機。
“珊珊小心,這森林里的意外,可不止是普通的意外。”
在被一顆石頭險些絆倒,被趙廷健摟在懷里之后,我聽見他輕輕說了這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