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貓還是白兔我都不怎么在乎,反正只要能反抗的兔子都是好兔子,只要夠性感的都是好野貓。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怎么還能笑出來,反正我一想到宋雯鬼哭狼嚎的那副模樣我就忍俊不禁。
趙廷建見我笑得厲害,便問了我事情的發(fā)展經(jīng)過,我毫無保留地全告訴他了,聽得他一愣一愣的。
“最毒婦人心啊。”
他瞇著眼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更甚。
為了向外人證明我們不是那樣幸災(zāi)樂禍的人,中午下班以后,我便坐著趙廷建的路虎去了醫(yī)院看望宋雯。
反正她的傷也是我造成的,我不去看她,倒顯得我沒人性了。
所以在去醫(yī)院以前,我還裝模作樣地買了一籃子水果,順便抱了一把看上去素凈清新的花,希望她能早日康復(fù)。
到了醫(yī)院一問醫(yī)生,果然,那姑娘是骨折了。
我能把別人打成骨折這樣的程度,想來也是很了不起的,至少等幾十年以后,我坐在輪椅上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卻還精神抖擻地跟小輩們吹噓我年輕時候的事。
尤其是把人直接給打成骨折這段,應(yīng)該著重描寫,我把那姑娘的腿打折了不說,并且還讓她住進了醫(yī)院,這件事在我的生命里還是頭一遭。
以后吹噓的口氣就這樣說就好了:“我年輕的時候,可了不起了,跟人打架直接將人打進了醫(yī)院,一掌就將她打得骨折了,哪像你們現(xiàn)在這么嬌氣,一個個脆弱得一陣風(fēng)都能吹倒的德行,balabala……”
嘖嘖,多么牛逼的事情。
只是當(dāng)我推開病房的門時,我就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有多牛逼了。
只見趙廷建的爸爸趙天豪正襟危坐地呆在VIP病房里的病床邊上,臉黑得不行。
而宋雯眼圈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
看到這副場景,我突然就有些后悔自己屁顛屁顛跑過來了。
但是來都來了,總不能撂下東西就跑吧?雖然我是趙廷建名義上的情婦,但怎么著也得做一個有禮貌有節(jié)操的好情婦啊。
于是我盡管心里有一萬個不情愿,但我還是厚著臉皮抱著花,跟著趙廷建一起進了病房。
趙廷建像是不知道我此時此刻的尷尬情緒一般,極其自然地牽起我的手,若無其事地將水果和鮮花擺在了床頭。
“廷哥哥……”
宋雯蒼白的臉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仿佛馬上要掉下眼淚來了。
趙廷建朝她微微一笑,聲音溫柔得如同山間的微風(fēng),“宋雯,你還是像小時候那樣,喜歡亂動,平時你又喜歡穿高跟鞋,今天終于摔倒了吧?如果不是珊珊剛好在旁邊,又為你報警的話,估計你現(xiàn)在的腿還會更嚴(yán)重一點了呢。”
說完,他便從果籃里拿出一個蘋果開始認(rèn)真削了起來,神情專注而又認(rèn)真。
我愣愣地呆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底五味雜陳。
都有好久,沒有人肯這樣為我說話了,哪怕是撒謊,可是趙廷建都是為了我,和自己的父親站在了無形的對立面,著實讓我感動。
我又想起大學(xué)那會兒的時候了,我記得他特別喜歡逃課,那時候他就老是讓我?guī)退埣伲粚W(xué)期的時間下來,我就得把所有的請假條理由寫上好幾遍,每次請假的理由都成了我絞盡腦汁去想的東西。
結(jié)果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五年多的時間以后,又輪到他為我撒謊了。
而我當(dāng)年撒謊的對方是班主任,然而他的撒謊對象卻是他爸爸。
“你的意思是,雯兒是自己摔倒的?可是她怎么告訴我說,是有人把她推倒的呢?”
聽見“推倒”這兩個字,我便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隔著老遠(yuǎn)我都能感受到趙天豪那雙凌厲無比的眼神。
咳咳……天哪,我為什么要來這里。
我無語凝噎,其實事情就是我做的了,怎么著吧?宋雯推了又怎么樣,沒推又怎么樣,她這樣囂張,我只是為了讓自己的世界重新歸于平靜而已,她一次又一次地逼我,就應(yīng)該想到了這一天。
“廷哥哥,爸爸……其實珊珊姐也不是故意推我的,再加上我自己也有點不小心,才會摔倒的,珊珊姐她肯定是處于好心,所以才會不小心將我給推下去的……”
說完,她一臉無辜地將矛頭再次對準(zhǔn)了我。
我真想一巴掌抽死她,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這邊還沒掩蓋好呢,她倒是又把我往槍口上推了一把。
嗯,這個賤人。
我繼續(xù)沉默著,對她說的話不予理會,心想今天反正待在這里也不是什么好事,還不如回家睡覺呢。
于是我便拿了自己的手提包準(zhǔn)備走,快到門口的時候,趙廷建準(zhǔn)備送我回家,然而我還沒走多遠(yuǎn),就被趙天豪給叫住了。
“莫小姐……”
我們同時頓住,轉(zhuǎn)過身之后瞥見了他冷若冰霜的一張臉。
“我有事情要同你說,你先等一下。”
呃……好。
雖然我也不清楚他們之間有什么好跟我這個外人說的,但是我還是站在走廊里等了起來。
說實話,像宋雯這樣的女人,我是一點都不怕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看到趙天豪,我心里就莫名地害怕。
這個可能是由于我第一次去趙家別墅時,親眼看到趙天豪將兩只活雞拿去喂鱷魚,這樣的場景,實在是永生難忘的畫面。
我站在走廊處,窗外的天氣陰沉沉的,暮色靄靄,看不清遠(yuǎn)處的建筑。
“久等了。”
一道淡淡的男中音從我身后響起,我轉(zhuǎn)過身去,趙天豪面無表情的一張臉上,一雙眼睛精明銳利。
我愣了一秒,這才想起打招呼,便規(guī)規(guī)矩矩地道了一聲:
“叔叔好。”
趙天豪這才抬起眼簾具體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點了點頭,這個意思,應(yīng)該是同意了。
我悄悄噓了一口氣,剛剛緊繃的神經(jīng)松弛了一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