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寡婦,我想你搞錯了,我并不是這襄陽城的縣令,你有冤屈應該去縣衙,而不是當街攔下我的馬車。”
“大人,草民不是有意要攔您的馬車的,草民也不知道是您坐在這馬車之中,實在是草民親眼看著那小娼婦和奸夫鉆進了這車隊中,草民無法只能攔下...”
“大膽!”姬士學猛然爆裂出來的官威,一下子讓方寡婦驚恐的瞪大眼睛,不敢在說下去。
姬士學是真的怒了,往前一步背手而立,低眸嚴厲的看著她:“按你的意思,是本官將你說的人給藏了起來?”
“大人,草民是看的真真的,那小..”方寡婦還不死心,也沒聽出姬士學語氣中的怒意,不怕死的繼續說道。
只是姬士學的眼神越來越冷,她想要罵出來的小娼婦是怎么也不敢在說出來了,只能話音一轉,梗著脖子說:“那王小丫,草民是真的看著鉆進了馬車,您讓草民搜一搜,自然就知道草民說沒說謊。”
“呵呵...”姬士學倏地笑了,笑的令人莫名奇妙,笑的令人心中發寒。
這位姬大人,一點都沒有三年前那時候的溫潤了,有的是閱歷沉積而透出的威壓,自然而然的使人畏懼。
他笑的時間并不長,只不過轉眼,便收了聲,隨后重重地厲喝道:“莫夜,將人拖開,如此刁民竟然敢阻攔本官行程,讓襄陽城的縣令好好反省反省。”
說罷,一轉身離去。
他現在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卿,完全有資格在公務上叱責比他品級低的官員。
姬臣嘴角扯笑,雙臂抱胸,看著方寡婦錯愕的尖酸嘴臉,冷冷一笑:“方寡婦,我爹脾氣好,不跟你計較,可是我姬臣的性子可是很不好的,所以,看在我父親放你走的份上,你還是趕緊走吧,免得我發起火來,扒了你的皮。”
說著,逐漸森冷的視線,直勾勾的落在方寡婦的身上。
方寡婦被她看的一個寒顫,突生起膽怯來。
莫夜很是嫌棄上前去拖這個老潑婦,心思一轉,看向身后郁才和朱萬兩人。他們瞬間明白他的意思,然后相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眼里看到了不情愿,然后又既有默契的將視線到處亂瞟,就是不與莫夜對上。
莫夜氣惱,可又不能耽擱功夫,只能上前,捏著方寡婦的肩膀,無需多大力氣,就將人給拖到了路邊。
這時候,趕馬車的簡同方第一時間甩了鞭子,馬車開始緩緩的動了起來。
看熱鬧的眾人心里默默惋惜沒啥可看的了,就在竊竊私語中緩緩的散開。
可就在此時,陶詩寧的馬車剛剛經過方寡婦的身邊,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實在是沒人能想到這老太太的速度會那么快。
只見她跑了兩步,然后一跳,屁股結結實實的坐在了車轅上,然后腿往上一片,整個人翻了上去,一挑簾,愣住了。
只見馬車上,端坐著兩位姑娘,她第一眼就被左面那個吸引過去了,不為別的就為她一眼覺得熟悉。
巴掌大的臉上,五官極美,深深的雙眼皮讓眼睛顯得很大,里面裹著淡淡的郁色,紅潤的唇,不點而朱。
順滑的長發被挽成了一個墜馬髻,上面只一只銀鍍金鑲珠寶蝴蝶簪,卻將她整個人都點妝的溫嫻雅致。
一身馬面裙,上衣淺妃色的交領短衣,下身天藍色的襦裙,腳上一雙雪白的繡著精致花紋的繡鞋。
整個人端坐在那里,如大戶人家深宅中的名門閨秀,兩雙白皙的手相互交疊放在腿上。
被方寡婦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嚇的瞪大了眼睛,里面全是對她的恨還有戒備。
于笙見狀一把握住陶詩寧的手,身體微微一側將人半擋在身后,第一次露出她嚴厲的一面,呵斥道:“哪里來的無知婦人,還不滾下去。”
方寡婦順著聲音,將驚疑不定的小眼睛移到于笙的臉上,可她還沒有來得及去打量,就被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道給拽下了馬車,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發出砰的一聲。
這一次姬臣是真的怒了,高聲喝道:“方寡婦,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從馬車上摔下來的力道并不輕,就算是個男人也要好半天才能緩過勁來,可是對于滿心震驚的方寡婦來說,已經顧不得渾身的劇痛。
她一骨碌翻身起來,也不知道是摔傻了,還是真的傻到不怕死,又對著馬車沖了過去,嘴里還尖聲的叫著:“大郎媳婦,大郎媳婦,我是你婆婆,我是你婆婆..啊...“
不等她爬上車,姬臣猛的再一次出手,只是這一次沒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拽著她背上的衣服,將人給拖了回來,接著抓住她的胳膊,猛的用力,方寡婦承受不住胳膊上傳來的劇痛,轉過了身。
姬臣嗜血的殺意猛的竄進了眼底,手臂一抬,纖細的五指直接扣上她的脖子,冷冽的寒著眸說道:“你還真的是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
說著,手上的力道猛然加大,絲毫不顧及這是當街之上。
方寡婦這時候才后知后覺自己到底有多愚蠢,竟然因為見到飛黃騰達的陶詩寧而迷了眼,想要撈點好處,卻把這個小煞神給忘了,但她也不怕姬臣敢真的殺了她。
可以說方寡婦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就腦門開竅了。她一沒有作奸犯科,二沒有殺人放火,她只不過是在找逃跑的兒媳婦,若是當街被官家小姐給掐死,姬臣也討不到好。
所以,方寡婦即便是被姬臣掐住了脖子,眼看著臉色憋紅,卻一點都不怕,竟然還惡毒的笑了。
“那..那是..大郎..的媳婦..哈哈哈哈..“
隨著她的話,姬臣最后一點耐心被她耗干凈,爆裂的怒氣支配著手上的力道瞬間收攏。
眼底瘋狂的殺意夾雜著對方寡婦的嘲諷,然后壓低聲音的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篤定我不敢殺你?可你有想過,我現在不殺你,并不代表我背后殺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