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昏迷不醒的姚文彥還沒意識自己的處境,可架不住姚家的人一個個都暴跳如雷,怒發(fā)沖冠。
誓死要去殺了姬臣,為他報仇。
失蹤了一夜的姚安和渾身濕透,如霜打的茄子,跟風眠的狼狽相比,他好想更要慘上很多。
不止身上滾了泥漿,就連手掌都擦破了,還在冒著血珠子,臉色煞白,回到了姚家,第一句話就是:“姬臣死定了!
接著在一干不明所以的姚家人面前,兩眼一翻華麗麗的暈倒了。
全府上下,那真的是驚心動魄,惶恐不安到了極點了,姚家老太爺還在床上躺著呢,姚文言更是跟渡劫一樣的在挺尸,這家主若是在出個三長兩短,怕是不用姬臣出手,姚家就要自滅了。
姬臣現(xiàn)在沒有多余的心思在去關(guān)注姚家了,因為發(fā)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讓她激動的不顧大雨磅礴的從衙門里直接竄了出來。
她歡快的猶如破籠而出的金絲雀,在大堂幾百人的怔愣錯愕的目光中,不顧良木替她撐著傘,急急的勸著,讓她慢點。
已經(jīng)心急如焚的姬臣又如何能聽的進去。
所以當那嚴肅的中年男人,撐著傘,從馬車下來的時候,就見姬臣速度不減的沖了過來。
而緊跟在中年男人身后,剛剛撩開帷幔的年輕婦人,見她這般橫沖直撞的直直撲過來,驚嚇的差點從馬車上栽下來,下意識的就喊了一句:“大人..”
驚喊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姬臣臨到跟前,頓然放緩了速度,輕輕的投入了中年男人的懷中,根本就不管什么世俗觀念。
只有在這一刻,疲憊不堪的姬臣,似是找到了安全的港灣,聞著潮濕卻讓她安心的味道,她趴在男人的懷中,悶悶的語氣,竟有種淡淡的委屈:“爹,我好想你!”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因為受傷來遲的姬士學。
他沒想到姬臣會大庭廣眾之下?lián)溥M懷中,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畢竟女兒大了,有失體統(tǒng)。
可聽女兒語氣中的可憐巴巴,他那顆硬漢的心,不知不覺得軟了,那就放肆一次,讓他好好的寵一寵這個虧欠了很多的女兒。
他抬手揉了揉姬臣濕透發(fā)頂,似是責怪的說道:“也不打個傘,就這樣出來,都濕透了,若是感染了風寒怎么辦?”
姬臣摟著姬士學腰際的手,又緊了幾分,甕聲甕氣的說道:“不是有爹?爹來了,女兒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姬士學嚴謹?shù)拿嫒,閃過心疼,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軟:“恩,都是爹不好,臣兒受累了。接下來的事情,爹來處理,你就好好的做你的縣令小姐,沒事待在后宅里學學繡花,給爹縫兩件衣服,爹到現(xiàn)在還沒有...”
話還沒說完,擁著他的姬臣,便惱惱的松開了,身后的良木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步,將傘遮在了她頭頂,雨水嘩嘩的順著傘葉往下流。
姬士學不動聲色的掃了他一眼,十幾天不見,這小子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就是有種臣服于臣兒的錯覺。
他狐疑這種感覺,還想再細細的打量他,卻被姬臣氣鼓鼓的幽怨眼神看的拉回視線,不解的問她:“怎么了?怎么就突然生氣了?”
姬臣苦著小臉,很是無語的嘟著紅艷的唇瓣,沒好氣的說道:“爹,您過河拆橋。”
姬士學迷茫,下意識的問道:“爹怎么過河拆橋了?”
姬臣氣氣呼呼的重哼一聲,涼涼的瞅著他:“女兒操心操肺的才將曲蘭扭轉(zhuǎn)了一個局面,您一來,就想要我到后院去拿針繡花,這不是過河拆橋是什么?”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煩的就是那什么繡花,琴棋書畫。您現(xiàn)在還沒有摸清楚衙門里現(xiàn)在的情況,您若是真的想要我回后院,那女兒現(xiàn)在就回去,再也不管前面的事情了,我的人您也別想用。”
她傲嬌的雙臂抱胸,小巧的下巴高高的仰起,絲毫不在意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爹,她需要遵循孝道,不可與長輩頂嘴。
而然,姬士學被她說的無奈失笑,連連搖頭,“這十幾日不見,倒學會威脅爹了?還你的人?你有幾個人?不如叫出來讓爹爹見見!”
姬臣又是一個冷哼,耍著小脾氣的說道:“他們現(xiàn)在都有非常重的任務(wù)在身,怎么可能出來見爹爹。”
這下姬士學是真的笑出聲來了,忠厚的笑聲,穿透厚重的雨幕,遙遙的散開。
他憐惜又心疼的看著臉色倦怠的女兒,心知這幾日她一定沒有休息好,伸手柔柔她發(fā)頂,無可奈何的嘆息:“我家臣兒可以替爹分憂了,爹甚是欣慰啊!”
神氣的姬臣聞言,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翹,這是父親妥協(xié)了,她贏了,嘿嘿...
就在這父女二人你一言他一語中,陶詩寧從姬臣那速度驚嚇中穩(wěn)定下來,打著傘慢慢的跳下馬車。
“陶姐姐!奔С細g喜淺笑的繞過姬士學上前,一把抱住她,“這一路,多謝陶姐姐照顧我爹!
擁著姬臣纖細脊背,陶詩寧溫柔的一笑,“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兩人很快的分開,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關(guān)心,不用多說,朝著對方點點頭,以示安好。
陶詩寧對比與姬臣離開的時候,氣色更好上了很多,一雙深陷的大眼睛,有了朝氣,有了光彩,再也不是那個死氣沉沉,沒有一點自信的女子了。
紅潤的唇瓣淡淡的笑著,讓她整個人都鮮明起來,異常的和諧,有種靜如處子的美。
姬臣一時間看的有點失神,這是她從方家救出來的那個骨瘦嶙峋,沒有求生欲望的陶詩寧?
這完全是天地兩極的狀態(tài),說出去怕是沒有人會相信她們是同一人。
她很慶幸,當初一時心軟救下的姑娘,若不然這么美好的女子為了方家那樣一個家庭而消香玉隕,是多么令人惋惜的事情。
“咳咳!敝刂氐目人月暎鸺С嫉淖⒁,也很自然的將視線拉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