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沒有回話,而是突然綻放出意味深長的邪笑,雙手一動,軟劍消失,長鞭也隨之圈在了腰身之上。
他就那樣瞧著璃蘇,慢慢的后退,直到身影隱在了黑暗之中。
他們都是自傲之人,最看不上偷襲或是趁人之危,既然已經達成了戰場上相見的口頭協議,璃蘇自然不會在出手追殺。
他佇立在林間,擔憂的望向了曲蘭的方向,也不知道姬臣的計劃進展的怎么樣了?一觸即發的戰爭隨時而來,若是不能控制曲蘭,不止是她,就連他都很是被動。
白鶴軒三番兩次的進入大靖到底所為何事?難道就真的只是進來刺探軍情?可作為一國的主將,手下能用的強兵悍將那么多,為何非得他自己過來?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但他可以肯定跟軍情并沒有多大的關系,到底是什么呢?
指尖無意識的摩挲手中的劍柄,睿智的眸子定格在某一個地方,眉心緊蹙的細細思索,他有可能忽略掉的什么重要的事情。
剛才的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白鶴軒..
楊集手中拿著璃蘇擊飛的劍鞘,靜靜的守在他的身后,不發一言。他慢上一些速度,等到了地方,白鶴軒已經離開。
但他心里明白,能夠使用雷珠,甚至需要主子親自出手的人,除了白鶴軒沒有第二個人。
他就是大靖的一個勁敵,一個讓趨于大靖幾十年的夏州,竟然起了征戰的野心。
不得不說,白鶴軒的突然崛起,是所有人都預料不到的,因為這個人就好像從地下突然冒出來的一般,沒人認識他或是知道他。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成為夏州皇帝夏瑜最信任的心腹,可以說白鶴軒在夏州的地位只比夏瑜低那么一點點。
可想而知,他的權利和地位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風淮,查清楚今夜白鶴軒的所有線路,記住,此事不要聲張,你親自去查。”
不知過了多久,璃蘇終于冷冷的開口了。
黑暗中的風淮,領命離開。
因為上次白鶴軒在大靖地界的突然出現,讓璃蘇加緊了邊防,可今夜,他竟然能在軍營中,如出入無人之境一般的來去自由。
這若是沒有人接應,他將軍的位子也坐到頭了。
“主子,是白鶴軒?”
楊集雖然心里清楚一定是白鶴軒,可還是問了一句,畢竟眼下與主子對立的可不止夏州。
璃蘇轉過身,伸手接過他的劍鞘,劍體入鞘,發出刷的一聲。
“此時的白鶴軒,定是暴跳如雷!”
他幽幽的回了一句,便抬腳走了。
楊集心中疑惑,皺著眉視線下垂,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只能搖搖頭跟著離開。
要說白鶴軒確實怒發沖冠,他一掌狠狠的劈向了跪在他身前的少年。
圍在四個方向的侍衛,皆是目露不忍,可沒人敢上前替少年求情,不然少年只會受罰更狠。
少年的身體頓時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一棵大樹之上,撲下來的時候,一口鮮血噴出,“哇...”
“你該死!”白鶴軒只覺得不解氣,爆射的身體猛然擊出,狠狠的掐著少年的脖子將他給直接從地上掐了起來。
少年第一次見他對自己人發這么大的火,一雙眼睛驚恐的泛起了血絲,可是他不掙扎,不求饒,因為他知道是他的魯莽和無知讓主子暴露了。
他恨不能死在主子的手里,他怎么就豬油蒙了心,信誓旦旦的跑去了璃蘇的將軍院挑釁他,不然主子也不會為了救他,與璃蘇對戰,還受了劍傷。
“主..子..你殺了..我吧!我..對不起..你..”
少年紫紅的臉上,額角青筋凸起,面目猙獰,實在是駭人。他努力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已經是用掉他所有的力氣。
白鶴軒在暴怒的時候,完全是六親不認的,就連夏瑜都很難在他生氣的時候,讓他冷靜下來。
但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竟然松手了,少年頓時跌落在地,接著瘋狂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
白鶴軒陰冷的面容之上,憤怒到了極點,但若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在努力的隱忍著。
“因為你,讓我布下的所有暗線,功虧一簣,若是就這樣殺了你,難消我心頭的火氣。”
少年漸漸平息的胸腔,瞬間被恐懼填滿,他驚駭的抬頭看著神色冷漠的白鶴軒。
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若是能夠直接死在主子的手上,倒也痛快。可主子這句話,卻讓他剎那感受到痛不欲生的驚梀。
在夏州有一座地下牢獄,那是主子設立的,凡是豎著進去的人,哪怕是全身上下的血肉都被片了下來,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也一定會讓那人吊著一口氣橫著出來再死。
那就是讓夏州所有人聞風喪膽的人間煉獄,血肉魔窟,那是所有人的噩夢,揮之不去夢魘。
“不,主子,主子,您殺了我吧,您殺了我吧...”少年驚恐萬分的痛哭,跪著爬到白鶴軒的身前,拼命的磕著頭。
一名侍衛終于還是沒有忍住,恭謹的站出來,“主子,求您看在司善跟了您十年的份上,繞過他這一回。”
說著,雙膝跪了下來。
另外三人也同時替司善求情,“請主子繞過他這一回!”
司善停止磕頭,淚流滿面,感激的看向他們四人。
“主子,我知道我錯了,我只是不服璃蘇憑什么跟您相提并論,我真的不知道會惹出這么大的事情,主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終于開口求情了,實在是那座煉獄,真的比死還要可怕。
白鶴軒閉上眼睛,久久的沒有答話,這讓幾人心里有了希望,卻又不敢太過的求饒。
半晌,他慢慢的睜開眼睛,冰冷的說道:“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少年一聽,劫后余生差點軟倒,他趕緊又爬了兩步,顫抖著聲音說道:“謝..主子..謝主子..”
“別高興的太早!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去九塔領罰,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他垂下目光,看著呆坐的司善,陰霾的目光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