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臣心下滿意,也不是所有的官差都是蠻橫不講理的碼嘛,你看這不就很親民。
見人家好說話,她也沒什么可挑剔的了,正打算抬腳走人。
不曾想剛剛經過他們,被抬著的少年,發出了像是不舒服的煩躁聲,更是大力的掙扎起來。
一時間幾個人手腳慌亂的想要穩住他,可惜事與愿違,他反而更加的不耐煩起來,手打腳踢的想要掙脫。
姬臣看了再一次的連連搖頭,年紀不大竟然是個酒鬼,看這喝醉酒的樣子....嘖嘖....忒難看!
就在她。可惜這模樣俊俏的小子竟然是個酒鬼的時候,他竟然沖破了幾人的控制,身體一翻趴著直直的掉落在地,在他伸手想要找個可以支撐的東西同時,竟然揪住了姬臣的衣擺,用力一扯。
姬臣只覺得領口的盤扣瞬間就勒的自己透不過氣去,一股無名之火砰然的在心口灼灼燃燒。
奶奶的,真是流年不利,這一次次的凈是些什么事啊!買個藥都能遇到個發酒瘋的神經病。
她從來就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哪能受這樣的委屈,腦子里想著要如何打人的時候,腳早就做出了行動。
一腳跨坐在躺在地上的少年背上,手上的動作更快,一巴掌照著腦袋就呼了上去。
清脆的響聲,震驚了七手八腳想要將人拉起來的幾人,齊齊的愣住,眼中都是驚恐的不可思議,竟然有人敢直接揍這位爺?
尤其是捕頭朱澤更是一臉的蒼白,闔張著嘴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蒼天啊!誰來拯救他,這小個子小子,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傻著傻著,他無意識的伸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摩挲,剛才那一巴掌真特么的響亮,更特么的.....有點大快人心啊!
這可是他早就想干卻不敢干的事情,沒想到讓一個孩子給辦到了,難道這就是無知者無畏?
這沈家的小爺,賴在大人這里已經好長時間了,天天的上房揭瓦,凈干些雞飛狗跳的事情。若不是他親爹是皇上面前的紅人,看他們哪個鳥他在暨陽城內放肆?
還有大人,也不知道咋想的,天天的由著他這么瞎搞,也不想個辦法趕緊把人給送回京城去。哎,可算是讓他們累得要死。
這不,沈小爺昨日徹夜未歸,大人放心不下,愣是讓他們全城的找,好容易在添香樓里給找到了,合著人家在最漂亮的花娘那里喝了一夜的花酒,就等著他們付銀子呢!
好說歹說的將人抬出來,總不能就這么臭氣熏天的給大人送去吧,這不就來了宋郎中這里,想讓他給看看有沒有喝出個毛病啥的,以免出了事情,他們都擔待不起。
姬臣騎坐在少年的身上,總覺得剛才那一巴掌打的不過癮,這幾日被璃蘇那個家伙給搞得心里憋著火,正愁沒地方發泄呢,這小子好巧不巧的撞到了槍口上,管他是誰,先揍了再說。
沈陌做夢都想不到,自己長這么大連父親都沒有碰過他一個指頭,愣是讓一個姑娘給揍得渾身酸痛,半天迷迷瞪瞪的反應遲鈍。
姬臣是誰啊?她可是對人體構造了如指掌的專家,打人這種會被起訴或是抓起來判刑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會留下證據的讓人抓住把柄呢!
她雞賊的從來打人不打臉,這不,沈陌的臉上是絲毫都看不出來被狂揍的慘樣,就連他的身上也別想找到任何一處的外傷。
她惡狠狠的出了口氣,頓時覺得是神清氣爽,好不舒坦。
可接下來的事情,就讓她一時有些難辦了,在怎么說也是在官差面前揍了人,總要給個說法不是,不過呢,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被抓起。
這不,她若無其事的從沈陌的身上站了起來,一邊輕輕的撣撣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一邊低頭漫不經心的清了清嗓子:“嗯哼....你們可都看清楚了,別想要冤枉我。是他先出手對我無禮在前,我才做出了正當防衛的反擊在后,所以....”
說著,她一甩雙手背到身后去,涼涼的瞥了一眼地上哼哼唧唧的沈陌,嫌棄的撇著嘴轉頭看向朱澤,“所以,歸根究底,不是我的錯!”
能讓她如此明目張膽的說瞎話,主要是打從這幫人進了門,他們所有的態度決定了她不擔心被欺負。
他們對于這個少年不算怎么的上心,說是疏離也不為過,雖然看著挺著急的,可眼中那一丟丟的煩躁還是暴露了他們不是主子和下屬的關系。
畢竟沒有人會對自己的頂頭上司如此的怠慢,如此情況下,要不直接用八抬大轎給抬到醫館或是直接傳郎中去府上診治,哪里能這樣粗手粗腳的抬到這里?
其次,她都騎在他身上將人胖揍了一頓,旁邊的人除了震驚就剩下了那么一點點的幸災樂禍,可別當她沒看見。
由此不難看出,他們幾個人無非也就是面子上的那點顧忌罷了,至于為何要顧忌,她可沒有興趣再繼續推理下去。
不過,也許,就因為他們的那一點點的幸災樂禍,她便能全身而退也說不定。
朱澤在她的言語中緩過神來,細細琢磨,這是要跟他討論誰對誰錯的問題了?
先不管這,對于沈小爺被打,他從心里就有種打得好的痛快,實在是這位太能瞎胡鬧了。
其實按照他的想法,是沈小爺先扯了人家衣服,差點沒把人家孩子勒過氣去,所以打他也是活該。
可沈小爺被打畢竟不是件小事,這后果誰來承擔?總不能將打人者給放跑了,然后他們幾個要被沈大學士給拎出來打板子吧?
雖說沈大人與他們家大人有著忘年交的情分,可也不能忍著自己的老來子被人給騎在身上的揍啊,這面子往哪放,說不定還會跟自家大人生上點嫌隙,那可如何是好?
他們家那么豐朗霽月的大人,可不能因為這小子而被沈大人放在心里念叨著不得好啊。如此想,他便覺得說什么都不能讓這小子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