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男人將我一個小姑娘推倒在地,連句道歉的話都不說,竟然厚顏無恥的生氣走了,真是天下之笑聞。可千萬別說自己是什么男子漢大丈夫,更不要提自己是統(tǒng)領千軍萬馬的大將軍,沒得讓人聽了覺得丟人!”
說完似是長長的出了口惡氣,明言暗喻他就不是個男人,好歹沒有像第一次考慮父親而選擇了隱忍,這一次怎么說都不會了。
剛才一時腦熱差點罵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占自己便宜,幸好緊急關頭剎住了,這句話若說出來了,難堪的不是他璃蘇,而是她姬臣。
“以后你最好離我遠點,若是在招惹我,就算這條命不要了,我也要你好看!”沖著空洞的黑暗,她放聲的威脅喊了一句,冷嘲一哼,在心里暗戳戳的想著:若是在占小爺便宜,小爺就打斷你的第三條腿,說到做到,哼.....
正跟在楊集身后的莫夜,忽然第一次聽到有人膽敢威脅自家主子,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震驚的轉頭透過蒙蒙云霧卻瞧看不見的人,嘴中嘖嘖有聲:“這丫頭嘴毒的很,以后誰要是看上她,可真是倒了霉了。還不得天天的被她嗆,你還找不到懟回去的機會。”
說著手肘悄悄的碰了碰楊集,在他望過來的時候,擠眉弄眼了一番,一副我將這姑娘的本質看的透透的模樣。
楊集平靜的眉眼漸漸染上了笑意,他都不好意思說:就你三番兩次在人家手里吃癟,不看透才怪?
賞了個涼涼的眼神給他,搖搖頭走了。
姬臣十分的郁悶,本來是想跟璃蘇說父親受傷不易動身,讓他們先行一步,莫要耽誤了行程,以免白鶴軒在邊關發(fā)動戰(zhàn)事。
不曾想,因為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行為而導致了他們氣憤的不歡而散,這時候若是再讓她舔著臉的去找他,死都不愿意,她也是有尊嚴的好嗎!
忿忿的邁著大步往破廟走去,管他離不離開,反正她把話說清楚了,別省得到最后出了問題說是他們造成的。
暖光明亮的破廟內,只有還在昏睡的姬士學和照顧他的陶詩寧。
姬臣無聲的站在廟門口晃動的光亮和黑暗的交界之地,眉目清寒瞅著陶詩寧專注的小心翼翼給父親擦拭額頭的汗,她的面上一片的寧和還透著溫柔,襯得她憂郁的雙眼有了靈動的美麗。
姬臣清冷的眼底漸漸的轉暖,被璃蘇氣的半死的心柔化變得平靜安寧,嘴角也染上了欣慰。
微微側身,仰望并看不見的星空,再一次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后重重的吐出:不管如何,她最親的人都在身邊,有什么困難是過不去的呢?
與她同一個動作的還有懊惱煩悶的璃蘇,撇開身邊的侍衛(wèi)和暗衛(wèi),獨自仰望漫天的黑穹。
鳳眸帶了倦色,緩慢低垂的視線帶著困惑落在徐徐張開的掌心上,一動不動像是陷入了思緒中。
從小他就知道自己的一雙手,是為了拿劍而生,是為了守護這大靖江山而磨了繭,他從未想過用這雙手去擁抱任何一名女子。而今日,他竟然荒唐的自愿去攬了一位姑娘的腰身,甚至對她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沖動。
他.....到底怎么了?
猶記得十四歲那年,師傅與先生偷偷往他的房間塞了一全果的姑娘,美名其曰他長大了,需要女子來服侍。
當時他是怎么做的?想著,眼瞼漫不經心的微抬,冷冷的視線從掌心移開,慢慢的握緊拳頭負手而立。
當時他震怒,差點一劍結果了爬上床的女子,嚇得她花容失色連衣服都來不及穿便光著身子跑了出去,至于結果,他懶得理會。
從那之后除了身邊的侍衛(wèi),所有陌生人一律不給近身,更不要提他一直厭惡的女人了。
然而她就像是個意外,在藏香閣抱住他的時候,竟然沒有產生絲毫的嫌惡或是生氣,任由她膽大包天的在自己的身上為所欲為。
接著便是破廟相遇,本來他并沒有在意她,直到白鶴軒的人殺進了廟內。她躲在佛像后面,狡黠的小眼神時不時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像極了藏香閣躲避白鶴軒擊殺時,求助自己的無助模樣。
那一刻,他才確定,兩人本就是一人,也就是為什么他已經離開卻又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回到廟內,將她和姬士學給救了出來。
第三次見面.....想到這里,平淡冷漠的面容柔和了暖意,腦海中閃現(xiàn)的是帷幔后面熒光淺照中白皙泛著光影的脊背,還有驚詫之下狂怒而瞪圓的星眸....
接下來更是幾次三番的親密接觸,她身上總是有一種魔力在牽扯他的視線,更是時不時的想要逗弄她...而今夜逗她不成,反倒是把自己給害的難受不已。
呵.....唇角微勾突然自嘲的冷笑一聲,二十年了,破天荒的第一次想要去接觸一個人,而這人還不愿搭理自己,想想還真是挫敗。
本就是因為姬士學上任曲蘭才交集在一起,等到了邊關,雙方分道揚鑣,她去縣衙,而他要去十里之外的軍營,沒什么事,怕是不會再見面了。
罷了,就像她說的,以后離她遠點吧!
淡淡的失落占據(jù)了剛剛柔和的面容,漸漸的顯的冷硬起來,視線受阻的仰望漫天的迷霧,目光轉厲,暗自嘆息,天....亮了!
姬臣歪靠在廟門前的石像上,陶詩寧一眼便能看到,只是見她眉宇中的疲倦,心疼的沒有喚她。
她打著哈欠的伸手放在姬士學的額頭上,見沒什么異常長舒一口氣,困倦襲來,尋了個舒服的位置,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覆蓋了整座樹林的濃霧,在淺風微動中輕籠起來,沖破地平線的那一縷陽光,想要擊穿濃厚的氤氳普照大地,被折射的五彩金光,炫彩奪目。
樹影如同裹了一層的紗衣,像極了大師手中的丹青潑墨,無須任何的顏色點綴,便是一副迷幻又心曠神怡的渲染。
姬臣睜眼的第一時間,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吸引,山間麗景的發(fā)揮永遠是絢麗多姿的震撼,是任何人都表達不出或是描繪的隗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