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臣嘆息,哎,自己興奮個什么勁,好歹是個現(xiàn)代人,追求的是愛情自由,自愿。
若是爹和陶詩寧都不愿意,她難道還要強扭瓜不行。
不過,制造機會,讓他們多多相處的辦法,還是有的。
“詩寧,我有點累了,等下父親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能讓他發(fā)燒,知道嗎?”
見她說的嚴(yán)肅認真,陶詩寧下意識的重重點頭,“我知道了!”
手中的衣服也差不多都干了,伸手從旁邊遞給了她,“給我爹蓋上吧!我出去看看!
“好!
接過熱烘烘的衣衫,輕手的理蓋在姬士學(xué)的身上,正好遮擋了他衣冠不整的身體,算是悄悄的舒了口氣。
廟外,潤淡的霧氣早就濃重起來,遙遙望去,竟然看不清十米之外的距離。尤其還是黑夜,也將將只能看清兩三米的樣子。
她跨出去,站在濃霧中,周身瞬間被包裹了白色可以感受到的涼意。
四下張望,努力想看清莫夜在哪里,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仰望昏暗霧蒙蒙的天空,努努嘴,也不打算喚莫夜,轉(zhuǎn)身想要回去。
這時,沉悶的馬蹄聲在遠遠的地方淡淡的傳來,她心中一喜,霍然轉(zhuǎn)身,往前奔出五六步,才反應(yīng)過來,也不知道自己喜得什么勁。
帶著幾分的懊惱,腳步重重的往回走。
“主子!”莫夜欣喜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顯得無比的清晰。
馬蹄聲速度很快,轉(zhuǎn)眼便像是到了跟前。
踏出的腳尖,就卡著了,變成小小的往前挪,實在是心里想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主子可有事?”
“主子怎么可能會有事?”是楊集的回話,一副你傻了的口氣。
始終沒有聽到璃蘇的聲響,姬臣惱惱的一抿嘴角,忿忿的不愿在等,不然讓人家撞上來,還以為她在偷聽。
“姬大人呢?”
剛剛邁出的腳步,霎時又縮了回來,是璃蘇。
“姬大人的腿被弩射中了,不過被臭...被姬小姐給取出來了!
莫夜差點就順嘴禿嚕出臭丫頭三個字,可就算是他反應(yīng)再快,還是被姬臣聽了個正著。
暗戳戳的眼神辨別聲音的射在他的身上,莫夜只覺得后腦勺有點發(fā)涼,困惑的摸了摸。
“姬小姐拔的箭?你沒有插手?”楊集驚疑。
按理說莫夜處理這種小傷口,可以說是嫻熟的很,在邊關(guān)行軍打仗,箭傷是最普通的,有時候,來不及找軍醫(yī),還不都是自己隨手拔下來,然后用撕下來的布條給勒住。
他怎么也想不到,姬士學(xué)的箭不是莫夜拔的,而是姬臣。
雖說那小丫頭,有點膽色,可任誰看到血肉模糊的恐怖模樣,哪個女子不害怕手抖。
“我插什么手啊?人家一根銀針扎進去,我就知道了,真正的大夫在呢,我這個跟著老胡那個半吊子學(xué)的那點醫(yī)術(shù),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莫夜何止是這個沒好意思說出來,按著姬士學(xué)大腿根的事,他也是不好意思說的。打定主意是不會讓他們知道的,不然就他們那些個嘴上不把門的,還不笑話他摸男人的蛋蛋。
“傷在了腿上?”
璃蘇發(fā)重的嗓音,淡淡的問道。
“是,正好在左側(cè)大腿!蹦勾鸬猛纯。
“如此騎馬是不行了!我們的行程可能要被耽擱了!睏罴f了一句。
“可這荒郊野外的,也弄不到馬車啊!先前那個也早就毀了。這可如何是好?難道我們都等著?”
莫夜還沒有考慮到行程的問題,忽聽楊集這般說,急的臉都皺在一起。
姬臣不是沒有想過,不管父親傷在哪里,騎馬都是不行了。
本就是他們拖累了璃蘇的行程,若是在因為父親受傷,讓所有人都在這里等著,她做不到。
“各位多慮了!”姬臣語氣清藹,緩緩的現(xiàn)身,視線瞬間便對上了清冷的眸子。
璃蘇清淡的目光沒有任何的波動,似是早就料定她會如此說。
夏風(fēng)見起,霧輕籠,氤氳的縹緲?biāo)剖且粤怂腥说难邸?br>
視線微轉(zhuǎn),從他冷峻的面上劃過,投到了莫夜與楊集的身上。
“小女子在此多謝諸位今夜的相救!闭f罷,雙手放在身側(cè),盈盈一拜,端的雅致而又柔美,在見不到絲毫男態(tài)的張揚不羈,更是挑不出任何的錯處。
莫夜驚得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直直盯著她,為何突然變了畫風(fēng),這般的嬌柔。
楊集的眼神虛了虛,心中一稟,姬臣很不一般。
飽滿的額頭,被打濕的發(fā)梢微風(fēng)而動,清眸水洗般的低垂,微閃之下,透著靈慧。
在起身,復(fù)了以往的做派,雙手一拱,聲音雖淡,但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持:“想必諸位也想明白,今夜實則是我們父女受到了牽連。但我想說,既然選擇與將軍同路,這其中的風(fēng)險自然也是考慮過的。”
“可是眼下,我父親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明日還不知是何光景。”說著,眉宇間漸起倦色,黯然明色。
“將軍身負邊關(guān)和大靖安全,不可長久在外。我與父親怎可為了自身私心,緊抓不放將軍的好意。所以,懇請將軍先行一步,盡快回到邊關(guān)!
說完,沖著璃蘇俯身一輯,誠懇莊重。
風(fēng)卷動了無聲的壓抑,帶著雨后濕氣的白霧,掠過樹梢,似藏了鬼影搖曳。
良久,男人聲音異常的平靜,只是一字一句的裹著寒冰:“退下。”
姬臣面色凝重,看著楊集莫夜行禮退下。
一時間,云煙渺渺,騰升的水霧遮了二人的隱淡身姿,似是入了水墨山巒的點綴。
“有人傷了姬小姐的逆鱗,我不認為你會咽下這口氣!币粽{(diào)悠悠,似是漫不經(jīng)心。
他不會忘了姬臣曾說過,姬士學(xué)是她的天,是她的逆鱗。當(dāng)時的他是憾然到內(nèi)心喟嘆,更是有種說不明的酸。
霧色漸重,夜色暗沉,恐一個眨眼便失了人影。
可姬臣總是能隔著白霧對上寧淡的雙眸,“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哼...”
她突然冷哼,目露清寒:“我也不認為將軍會咽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