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雪宮,雪殤熟睡未醒,無一人發現她的離開,莫雪顏松了一口氣,上去床榻鉆進了雪殤懷中。
“男神,對不起…”
喃喃一聲,眼眶花了,眼角一滴淚,滑落了下去。
雪殤睜開了眼睛,一抹深邃,轉瞬,又故作了熟睡。
逆天行,順天應,生死離,一念間,我本不敢想,可現在,雪兒,迪戈耶奇所預之測,是否與你有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又瞞著我。
時間點滴而過,莫雪顏熟睡了,雪殤再次睜開了眼睛,手指微動,點了莫雪顏的睡穴,才看了她。
手撫上莫雪顏的臉龐,一下一下,面上帶了點點心慌,很是壓抑。
殿中的夜明珠被絲紗遮著,泛著微弱的光芒,這種壓抑感更甚。
“主子…”一聲內力凝音,進入耳中。
“雪兒,若你瞞我之事,生死之憂,這一次,我不會像上次那般再縱容你。”
雪殤下去了床榻,輕步走出雪宮,整個人很是沉默,一種寂靜的沉默,明明還是一如往常的舒雅,卻給人一種低沉壓抑的可怕感覺。
墨伍候在雪宮外,面具遮容,卻掩不住他身上同樣的一種低沉感。
天空已經透了微微亮意,朦朧的亮,帶著烏云。
“說吧!”走出宮門,說出這兩字,雪殤很是平靜。
墨伍抿了下唇,看著雪殤,心中猶豫不決。
主子說雪顏小姐有事瞞著他,他原不相信的,畢竟經歷了那么多事,主子和雪顏小姐之間還有什么隱瞞的,可沒想到,雪顏小姐居然…
“主子…”
墨伍從來都是直白的有話就說,如今他這般猶豫模樣,雪殤心中一顫。
“說。”
低沉了聲音,帶了絲絲輕微的顫栗。
墨伍握緊了手中羅盤,終是將莫雪顏和肖宏邪的談話一字不落的告訴了雪殤。
“回去,巫封術,忘記。”
喃喃了話語,雪殤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
“莫雪顏,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怎么能這么對我。”
墨伍趕忙扶住了雪殤,“主子,你沒事吧!”
閉了眼,所有的思緒全部掩藏了,雪殤搖了搖頭,站穩了身。
“墨伍,何為來處來,歸處歸,本皇很好奇,聽雪兒說普渡高僧出關了,你去把普渡高僧請來,本皇有些疑惑不解,需要解答一下。”
低緩的聲音,已聽不出剛才那句喃喃所帶的嗜痛感了。
“主子,那邪公子…”
猶豫一瞬,墨伍還是問了這句話,有些錯誤犯一次,可以原諒,可若是一而再再而三,那么就不能原諒了。
雪殤轉身走進了宮內,什么也沒說,墨伍只能離開了。
天亮了,落了雨滴,雨滴漸漸大了,瓢潑大雨嘩嘩落下。
殿臺間,雨水滴落,濺起水漬,肖宏邪走去了政務殿。
今日下了早朝,雪殤沒有回去雪宮,待在政務殿處理了奏章。
“主子,屬下要回去巫族了,去找迪戈耶奇。”
走進政務殿,肖宏邪單膝跪地。
“找他做什么?”
隨意的問道,看著奏章,雪殤頭也未抬一下,只是手掌有些泛白,好似出了很大的勁力。
肖宏邪看了雪殤,沉穩了聲音:“同樣的事,一次,主子可以原諒,可第二次,主子不會再原諒的,屬下是任性沒錯,可屬下卻更懂主子。”
這句話,雖沒有明言是何事,雪殤卻明白肖宏邪的意思了,緩緩勾了唇角,泛白的手也松了力道,看了肖宏邪,放下奏章走下來扶起了他。
“肖宏邪,我給你一月時間,去找大月圣巫。”
肖宏邪也笑了,卻發出了一聲疑問:“主子,找大月圣巫?他會幫我們嗎?屬下以為迪戈耶奇更容易…”
“迪戈耶奇此人還太年輕了,況且他畢竟是迪戈氏的人,有些事不能讓他知道,至于大月圣巫這邊,你告訴他,我要的是怎么解決,而不是就此結束。”
低垂的袖中,那個錦囊早已打開,所言之語,雪殤寧可他未曾打開過。
“屬下明白了。”
肖宏邪雖不解雪殤最后話語是為何意,卻不曾多問。
“明白了,那便去吧!”
肖宏邪走了,雪殤拿出了袖中錦囊,一方黑金綢緞,只一句話:“天道運法,不可逆轉,若想改變,心魂沉睡,躲天道,避規律。”
“如若沉睡,那與離開、死亡,有何區別。”
喃呢的話,黑金綢緞化作了布屑,雪殤的眸中,閃現了一抹執著。
沒有誰可以帶走他的雪兒,哪怕天道也不行。
雨勢,到了午間,漸漸小了,空氣中帶了潮潤的感覺。
雪殤在政務殿中待到午間,也沒有回去的打算,莫雪顏派了弼喜來問,雪殤只說還有些緊急政務,讓她和孩子們先用午膳,不用等他。
莫雪顏并沒有懷疑什么,和月漣與兩個孩子一起用了午膳后,繼續了她的故事,而兩個孩子去找了墨羨和墨茜,每天的武學時間,風雨無阻。
墨羨和墨茜都是長劍,一剛一柔,搭檔教學。
月漣出宮去了雪都的藥月山莊醫館,為何他藥月山莊的信鴿會聽龐落落的話,龐落落是怎么弄到手的,又是怎么讓紅鸞鴿聽話的,這個問題,月漣想了一個晚上加一個早上,都沒有想明白,所以決定親自去查查是何原因。
藥月山莊的紅鸞鴿都是自小刻意培養訓練的,與墨羨他們的黑翅鷹一樣,認主,若是陌生的氣息,它們是不會聽從的送來他人的消息。
一個下午,月漣查了,什么都沒有查出來,龐落落出現了,又一次表白,卻沒有告訴月漣她是怎么讓紅鸞鴿聽話的,只是給了月漣一個神秘的笑,然后又走了,一如上次瀟灑。
而這一個下午,雪殤沒敢回雪宮,他怕他會在莫雪顏面前忍不住表現出什么,讓莫雪顏察覺他已經知道了她的事,她既有心隱瞞不讓他擔心害怕,他就不能讓她發現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時間,總是在悄然中走過,快的讓人心慌。
到了晚間,雪殤不得不回去了雪宮,因為雪殤心中清楚,莫雪顏總是愛多想,午間他沒回去,還可以說得過去,要是晚膳他還沒回去,莫雪顏必定會多想的。
去了雪宮,兩個孩子也剛回來,小小的人兒,褲腿卷起,露出白嫩的小腿,白皙嬌嫩的臉蛋通紅一片。
看到走來的雪殤,離情炮仗似的沖了過去。
“父皇父皇,今天皇兄輸給情兒了,皇兄輸給情兒了。”
蹦蹦跳跳的,一臉興奮。
“父皇,弟弟今天可厲害了。”
離緣也走到了雪殤身邊,咧嘴一笑。
離情立刻點了頭,開心的停不住,嘰嘰喳喳的說了,完全的莫雪顏上身。
雪殤看了離緣,一眼深意,彎腰抱起了離情。
“是嗎,情兒今天真厲害。”
輕刮了一下離情的小鼻子,擦了他額間的細汗。
離緣撓了下頭,吐了舌頭,哥哥讓著弟弟,是應該的。
父子三人走進去,莫雪顏還趴在桌案上寫著她的新故事。
雪茉生涯如今生意興隆,看客們也開始刁鉆挑剔了,要是再沒新意,雪茉生涯也就失了它的特別了。
而她也只有讓自己忙起來,讓自己的腦子不要停下來有空閑時間去想自己的事,她才能讓自己短暫的忘記心中的那份難挨,煎熬的痛苦。
晚膳早已上好,雪殤走到桌案前,手按了莫雪顏的小本子上。
“雪兒,你都寫了一下午了。”
莫雪顏仰了頭,嘿嘿笑了,“男神,我知道,仔細眼睛,不寫了,不寫了,咱們去吃飯。”
“母后還沒有情兒懂事呢!每次都要父皇管著。”
離情做了一個羞羞的表情,拉了離緣先跑去了飯廳。
“這個臭小子,現在就開始厭煩你母后了,以后還了得。”
莫雪顏嚕了嘴,笑罵一聲,拉著雪殤也去了飯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