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巫京。
木色的建造,房屋居舍,或水上,或地面,不似巫族這個名這般深沉,倒是清新雅致,別有特色。
嫻雅居士所住之地也不過如此,只那京內(nèi)中心位置的一宏偉盛殿之宮,圣巫狼神殿宮,深沉的金黑色調(diào),只一目之間,便可入目眸底。
后殿中,一身著白色狼紋袍的男子,長相精美,與雪殤至少五分相似,看著手中的羅盤,嘆息一聲:“世間萬千事,大道之始所行,怎能逆天而為,盈夢,你還不知己錯嗎?”
“兄長,你未有子,怎能明白。”
一聲虛弱自男子面前的一個圓形鏡面中傳出,鏡面之中映出了一方荊棘之地。
一芳華女子,白衣之上血跡斑斑,盤膝坐與一方圓石之上,四周荊棘從林,刺刺入骨,狼巫之地,囚居之所。
“圣巫狼神宿者,巫族終絕者,同居一人之身,天命如此,你卻為一己私欲,逆天而行,只為護(hù)子,被所護(hù)之子困于此,這是圣巫狼神對你的天罰懲戒,
如今,更是因你之當(dāng)年逆天之舉,引來異世朔陰之魂,而今中原瘴巫氣橫行,禍亂所至,皆是因果之輪,你難道還不能為此醒悟嗎?”
大月圣巫看著盈夢,又一聲嘆息,悲天憫人之態(tài)。
盈夢低低笑了,蒼白的艷麗面容上帶著點滴諷刺之色。
“兄長,何為天命?小妹不信命,只信事在人為,至于中原出現(xiàn)的瘴巫氣,兄長自己心知肚明,兄長能冒險離開巫族只為救吾兒之命,那么中原那些無辜百姓,兄長真能下得了手!
“盈夢。”大月圣巫一聲低沉,“中原瘴巫氣之事,你竟懷疑是為兄所為?為兄救殤兒,只因他乃吾們巫族之王,圣巫狼神選定的天命之王,與汝之子無任何關(guān)系,如今你還如此不知悔改,那便繼續(xù)忍受這刺骨之痛吧!”
“兄長,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世間情愛的力量遠(yuǎn)遠(yuǎn)超脫了我們所謂的信仰,小妹也相信,朔兒他一定會處理好一切的,就算小妹一生受此痛處,終身不踏出狼巫之地一步,小妹也只愿,吾兒一生平安喜樂,順?biāo)彀部!?br>
盈夢笑著搖了頭,每抖動一下身子,荊棘之刺便會穿入骨中,帶來的那種嗜痛,一般常人根本無法忍受。
“盈夢,你…不知所謂。”一聲怒,袖手一揮,鏡面中的畫面消失了,大月圣巫才再次悲憫了容顏。
夢兒,五大巫氏,根深蒂固,只大月盈氏一族,如何救你出來,你為何就如此固執(zhí)己見,低個頭,認(rèn)個錯,巫氏其他長老圣巫看在哥哥的面上,就算不放你出來,也能減了這刺骨之刑!
“稟。”殿外,響起一聲。
大月圣巫斂了面色,“何事?”
黑袍巫仆月使走了進(jìn)來,走到大月圣巫身旁,低語道:“主人,吾們派去中原離國的巫仆在陵山谷被發(fā)現(xiàn)了,少主該是已經(jīng)懷疑了是五大巫氏所為,現(xiàn)在怕是在趕來巫族的路上!
“發(fā)現(xiàn)了,很好!
夢兒,快了,殤兒回來了,哥哥很快就會救你出來的。
“主人,吾們那般做,也將整個大月盈氏一族牽扯了進(jìn)來,若是巫王遷罪下來,吾們…”
大月圣巫擺了手。
“月使,五大巫氏掌控巫族久遠(yuǎn),從巫王出現(xiàn)以來,他們因圣巫狼神臣服,可哪一氏是心甘情愿,就我們大月盈氏一族,有多少心懷鬼胎之輩,何況若我不將大月盈氏一族也牽扯進(jìn)來…”
后面的話停下了,可月使卻明白,大月盈氏一族乃五大巫氏之一,如果刻意的避開,巫王必將會把懷疑氏族選定在他們大月盈氏一族。
“好了,你下去吧!巫王回來了,通知本巫。”
輕微一擺手,月使退了下去,大月圣巫繼續(xù)看了鏡面。
夢兒,你要汝子平安,可哥哥卻不能看著你再這么受苦下去,殤兒他早已長大,也該知道一切了,哥哥相信,殤兒可以承受一切真相,別怪哥哥。
……
半月時間,雪殤四人抵達(dá)巫京,沒有直接進(jìn)去,而是隱藏了行蹤,繞道去了狼巫之地。
狼巫之地,位于巫京外狼巫山,山中荊棘遍布,這里的荊棘較之普通的荊棘,尖刺更加密集,細(xì)長,整片的荊棘林,一個不小心便會被荊棘之刺所傷,那感覺,絕對不是一個酸爽就能比喻的。
容嬤嬤扎紫薇,比到這跟前,絕對的小巫見大巫。
這是莫雪顏看到荊棘叢林后,生出的第一感覺。
刺骨之刑,難道就是這個。
這么一想,莫雪顏都覺的每個毛孔在不停的收縮著。
“男神,這…”
“雪兒,沒事,有我在!毖懸詾槟╊伿呛ε,柔聲說著,握緊了莫雪顏的手。
莫雪顏到口的‘這就是刺骨之刑’幾個字只能咽了下去。
沿著木白階臺走上去,一步一臺,走到狼巫峰,已經(jīng)到了晚間。
來到一處山洞,點起火堆,莫雪顏趴在雪殤懷中睡著了。
山洞之外,一個個綠油之光布滿了整座狼巫之地,更是將山洞團(tuán)團(tuán)圍住,這要是讓莫雪顏看到,一定徹底的大驚失色,然后來一句:這是狼窩吧!
莫雪顏熟睡了,雪殤將她交給墨茜,帶著墨伍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圍的群狼讓開了一條路,雪殤和墨伍卻是踏空而躍,踩著群狼的頭躍進(jìn)了荊棘叢林。
囚居之所,厚重的木白石墻,將里外的荊棘隔開。
雪殤和墨伍出現(xiàn)在石門外,左右兩頭石雕雄狼,昂首屹立。
墨伍轉(zhuǎn)動了左側(cè)雄狼的兩個眼珠,石門打開,雪殤走進(jìn)去,墨伍守在了外面,一頭頭跟來的狼群臥倒了兩側(cè),綠油的狼眼直直看著石門方向。
石墻之內(nèi),荊棘叢林的倒刺比外面的還要尖銳細(xì)長,一個不小心就會直接刺入骨肉。
走到荊棘叢林的中心后,雪殤駐足了腳步,目光落在了圓石間那道渾身血跡斑斑的身影上。
盈夢似有察覺,艱難的轉(zhuǎn)過了身,每動一下,荊棘之刺就會深入一下皮膚,而雪殤的身影卻直直落入了她的眸中。
囚居之所,上方大開,高高懸掛的明月將這一方天地照的明亮,雪殤的身影看得清晰。
母子之間,明明該是最親近的,如今彼此看著,雪殤卻覺得好陌生,明明七分相似的面容,可對于雪殤來說卻是陌生的他都不認(rèn)識。
當(dāng)年巫族人帶走盈夢雪殤沒有見,囚困狼巫之地,雪殤仍在中原,亦沒有見,今晚,是他從小到大除了畫像,第一次見到他的母親,還是在這樣一個地方,他親手將他的母親送進(jìn)來,一關(guān)就是如此之久,如此經(jīng)年。
“朔兒!眱扇藢σ暎瘔粢宦暤偷袜Z,帶著一個母親對孩子無盡的思念。
雪殤忽然轉(zhuǎn)過身背對了盈夢,一滴淚滴滑落了昳麗的面龐。
“我都知道了!
雪殤不知自己是如何開的口,可還是開口了。
盈夢顫微了身,荊棘之刺穿入骨中,面色頓時蒼白。
“誰告訴你的,哥哥,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