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崖山上。
撒落的骨灰,被風吹散。
莫雪顏扔了骨灰盒,將臉埋在了雪殤懷中。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反之,可恨之人,也會有可憐之處啊!我怎么也沒有想到齊銘御會給自己一個這樣的結局,他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結局,一個讓人怎么也無法再恨的結局。”
“這樣的結局,其實挺好的,北月顏心心念念的不就是他嗎,現在,他去陪了北月顏,而我的雪兒也安全了,我也不用再整日里提心吊膽的怕雪兒突然消失,變成北月顏。”
雪殤攬緊莫雪顏,輕柔的聲音,帶著徹底的心安。
莫雪顏抬起了頭,看了雪殤,忽然一句問:“男神,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北月顏是存在的,一直都在,這一切的一切,只是你為了讓北月顏心甘情愿的離開,我才能留下來。”
莫雪顏這般問,雪殤也看了她,一聲很長的嗯,卻沒有說話,只是越發的抱緊了莫雪顏,嘴角勾起了一個舒雅的笑。
知道或者不知道,是北月顏本人,還是巫鈴之音造成的幻影,都已經不重要了,鄔巫化魂了,齊銘御死了,北月顏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全部帶走了,雪兒還在,一直都在,永遠都不會離開。
站在遠處的肖宏邪,轉動著金笛子,不爽的哼了一聲,他就說,主子就算陷入深度沉睡,也不可能會被鄔巫那般控制,讓那小丫頭片子和親離國,原來竟是這般,當年說的什么北月顏只是鄔巫和他那女兒搞出的假象,都是騙人的話。
墨伍和墨茜抿了笑,看著肖宏邪,兩人對視一眼,主子的心思,深沉的他們從來都看不清,也沒看清過,哪怕他們從小到大都跟著主子。
“你們兩個,笑什么笑,又不是我一人被蒙在鼓里。”
肖宏邪斜眼瞪了墨茜和墨伍一眼,轉身大步走離。
哼!就算那小丫頭片子也為主子做了多少事,他們兩個就是互看不順眼,都這么多年了,都習慣了。
……
北月王登基,齊國內亂平息,離國大軍撤兵,離國攻打下來的那五座城池做了和親公主的聘禮,也是嫁妝。
先皇齊銘御遺旨,齊國上下,不用為他守喪戴孝,和親之事關乎國家安定,百姓安寧,刻不容緩。
同一時間,離皇發出諭旨,和親公主傾顏郡主,乃本皇失蹤之雪后,齊國耀王因怕齊皇與他爭奪皇位,便行了那歹毒之計,帶走雪后,刺傷本皇,
欲讓本皇與齊皇鷸蚌相爭,他漁翁得利,幸得被齊皇看穿此等陰謀詭計,卻不慎遭齊銘耀死士暗算身亡,實乃可惜。
簡單的這么寥寥幾句,知道其中之意的也好,不知道的也罷,不過就是為了昭告和親公主的身份而已,又有誰會去真的過問這其中的隱晦事。
諸些事宜,一一做來,已到秋季,和親公主是雪后,本該直接接回離國就好,但兩國大戰剛休,一場兩國聯姻之喜事,可以去去戰后的污濁災難。
離齊兩國商議,雪后仍以和親公主之身份再次和親離國,結兩國百年之秦晉,希望兩國再無戰事,百姓安居樂業。
九月下旬時,和親公主婚嫁之車將會隨離國大軍一路回去離國。
御書房中。
做了皇帝的北月王,一身鑲黃龍袍,周身威嚴肅然,看著下面坐著的雪殤,一臉不愉之色。
“本王就想留月兒過一個年,離皇都不答應嗎?”
“岳父,雪兒是本皇的雪后,本該直接接回去的,可考慮到您和岳母二老,本皇才勉強答應了再和親,
再說了,九月底,日子都已經訂下來了,岳父現在要本皇反悔,豈不是要本皇失了誠信。”
雪殤一臉的舒雅笑意,說出的話卻是一個氣人。
北月皇滿臉黑了,以往覺得這小子怎么看都是一個順眼,可是現在,怎么就這么不順眼了。
“雪殤,你就是一只狐貍,九月底,誰傳出去的,本王可沒答應。”
“岳父,不管誰傳的,本皇只在乎結果如何,反正九月底,本皇會帶雪兒回去,岳父要是不準備雪兒的嫁妝,也沒關系,大不了了,本皇再為雪兒打它個百來座城池,
雪兒可說了,她要整個齊國給她做聘禮的,現在本皇覺得真是委屈了我的雪兒,正好,我離國的大軍這個把月來養精蓄銳的很好,一路橫掃,應該不是問題。”
又是舒雅一笑,雪殤起身離開。
北月皇的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這個臭小子,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啊!以往他真是眼瞎了。
躲在殿外的莫雪顏,捂著肚子,笑的抽痛。
能把他這便宜父王氣成這般,男神這是肖宏邪上身了?
“雪兒,笑的真歡啊!”走出來的雪殤爆栗了莫雪顏的額頭。
莫雪顏立刻一揉,嘿嘿笑的抱住了雪殤的手臂,“男神,我現在才發現,原來男神是一個千面郎君,溫柔的男神,你去哪里了啊!好想你啊!”
雪殤被逗笑了,寵溺的刮了一下莫雪顏的鼻尖。
“雪兒,不管是不是千面郎君,只要是雪兒的男神,就好了。”
莫雪顏嗯嗯的點了頭,一臉的笑意。
兩人這般的互動,看的北月皇欣慰了面容,一國之君,能做到這般對待月兒,如同尋常人家的夫君一樣,月兒的一生,真的幸福了。
九月底,轉瞬之間。
浩浩蕩蕩的婚假之車與離國的大軍回去了離國。
月漣一眾人自是跟去,只有肖宏邪被邀月給逮住了。
邀月莊園中。
肖宏邪被粗壯的繩子綁在貴妃榻上,一臉的怒意滿天飛,“該死的人妖,趕緊把本公子放開。”
邀月扭著腰,唱著曲兒,一點也不理會肖宏邪的怒火。
小邪邪既然來了齊國,哪有輕易再離開的道理,而且他可是答應了月月的,可不能再讓小邪邪去和月月搶雪殤了,不然月月就不給他講故事了。
肖宏邪抓狂的吼了,想要掙脫繩子,可內力被封,根本是徒勞無功。
“人妖,你趕緊放開本公子,不然本公子和你沒完。”
邀月立刻停下了曲兒,兩步走到肖宏邪身前,一臉的妖媚。
“好啊!小邪邪要和奴家沒完,那最好永遠都沒完。”
這句話,肖宏邪的臉都黑了。
“你個該死的人妖,老子是正常的男人,正常的男人。”
邀月一搖了折扇,又妖媚一笑,坐到貴妃榻邊上。
“小邪邪,你真好意思說這話,也不知羞,是誰一天到晚的拈酸吃醋,見不得月月和雪殤在一起,又是誰,因為這個被關在了桃林里,是誰啊!”
“邀月。”一聲沖天的吼,肖宏邪的臉黑透了,他只是討厭那小丫頭片子一直在連累主子而已,啊…
“小邪邪,別這么大聲,會嚇到奴家的小心肝的。”
邀月掏了掏耳朵,繼續唱了曲兒。
他才是正常的男人,再正常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