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流城主府,一早,布置的入目一片紅。
齊銘御走進(jìn)了莫雪顏的房間,沒有換上婚服,還是他的一身銀白。
“月兒,離皇來了,就在廳中,只要你穿上這身嫁衣,你就可以見到他,就可以知道…”
他是否還愛著你,還是說,已經(jīng)恨透了你,就如同你恨我這般,恨不得我死,你才能泄憤。
莫雪顏從梳妝臺前坐了起來,看著齊銘御一瞬,走到桌邊,倒了一杯酒,遞到齊銘御面前。
“我在酒里下了毒,齊銘御,我要你死,你可敢喝。”
“我若喝,月兒是否會穿嫁衣。”
“會。”
“好。”
齊銘御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莫雪顏快速的蹙了下眉頭。
這么干脆,不怕死?還是覺得她不會下毒?亦或者,只要她甘愿穿了嫁衣?
“你出去吧!‘姻緣牽’,一個下午,足夠你看了北月顏新娘的最美樣子。”
話落,莫雪顏走進(jìn)了內(nèi)室。
齊銘御轉(zhuǎn)身大步而出,‘姻緣牽’,千里姻緣一線牽,這個結(jié)果,應(yīng)該是最好的結(jié)果吧!
太陽上升了高空,陽光明媚的燦爛,如此天氣,晴朗的好似老天都預(yù)知了今日有喜事發(fā)生。
主府正廳中。
雪殤坐在上首,把玩著桌上的酒杯,低垂著眼瞼,看不清他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在想些什么。
齊國的將領(lǐng)們警惕的看著雪殤,只要雪殤一有什么動作,他們就一擁而上,拿下雪殤。
未時三刻,隨著太陽的西走,到來了。
莫雪顏一身銀紅嫁衣,上繡的不是火鳳飛鸞,而是碧月亭旁的垂垂低柳,頭帶的也不是鳳冠金釵,而是紅銀花編制的花冠,鮮紅中帶著銀色,這是齊國特有的一種花,盛開在月光觸及之地。
看到廳中的雪殤,莫雪顏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卻在走進(jìn)廳中時,被齊銘御拉住了手。
雪殤看到了,眼角微微瞇了起來,卻不過一瞬,舒展了。
齊銘御還是沒有穿了婚服,還是他那一身的銀白,拉著莫雪顏,并肩走進(jìn)來,走到廳正中,停下了腳步,揮手讓所有的將領(lǐng)全部退去了外面,只留下了一個小廝,隨身侍奉。
“離皇,今日,朕本來決定和月兒大婚,可是朕又不想委屈了月兒,所以離皇可能看不到朕與月兒的大婚了,不過離皇怎么說也和月兒一起過,如今再見了月兒,這般的月兒,與離皇大婚時的月兒,離皇覺得哪個更美。”
“雪兒不管怎么打扮,在本皇心中她從來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對比,北月顏更無法比。”
雪殤緩步走到齊銘御面前,視線卻是一刻不離莫雪顏的身上。
如此之話,齊銘御笑了,“看來月兒對于離皇來說,比之自己的命,尚且重了那么三分,我原以為,只要讓月兒殺了你,你們之間,就再沒有可能,可現(xiàn)在看來,是我錯了,
只是我不明白,一直想不明白,我利用了月兒,月兒恨我入骨,每時每刻都想要我死,可為什么,離皇用雪公子誆騙了月兒去雪都,入離宮,月兒卻可以原諒,一次又一次的原諒,
這個問題,我想了好久,還是想不出來答案,我與月兒青梅竹馬,月兒從小就喜歡我,每次我去碧月亭,她總是會在后面小心的跟著,是什么時候變了,月兒離開齊國的時候。”
說到最后這句,齊銘御的眼角,點點淚滴模糊了他的視線。
“你自然想不出答案,因為雪兒只是莫雪顏,獨一無二的莫雪顏,你的北月顏,早在你用一紙書信誆騙她去離國時,她就已經(jīng)死了,死在了燕崖山,而害死他的人,該是你,還是你那所謂的父親,你自己難道不是心知肚明。”
雪殤緩聲說著,仍看著莫雪顏,寵溺的勾著唇角。
莫雪顏立刻彎彎咧了嘴角。
如此的四目相望,看著齊銘御只覺好生刺眼。
“原來離皇什么都知道。”對于雪殤說的父親,讓齊銘御心驚了一瞬,不過隨即又變?yōu)榱颂谷唬煜卤揪蜎]有不透風(fēng)的墻,何況齊銘耀早就傳過他不是皇家人,如此,也好。
“那朕可不可以理解為,離皇其實并沒有被月兒所刺殺,那一切的一切,只是離皇和月兒做的一場好戲,目的就是為了找出浣語,或者說國師,國師殿的突然走水,浣語的突然反叛,齊國面臨的內(nèi)憂外患,都是離皇的手筆吧!”
雪殤緩緩一笑,“齊皇如何理解,那就如何理解。”
兩人的對話,莫雪顏都聽的明白,卻一臉的懵逼之色,這兩人在干什么?她才是主角好不好,就這么晾了她,而且這個齊渣男,他到底要做什么?她怎么感覺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了。
“我說你們兩個,這是在做什么,情敵見面不是應(yīng)該分外眼紅嗎?”
這般一句,齊銘御勾了唇角,雪殤爆栗了莫雪顏的額頭。
“雪兒,你還真是出戲,齊皇既然心中不明,我自然要為他解答一下,畢竟到了黃泉路上,就沒有機會知道了,要死,也得做一個明白鬼吧!”
男神怎么知道齊銘御會死,她并沒有告訴他下毒之事啊!墨茜也不知道啊!
莫雪顏愣了愣。
齊銘御看著雪殤,看向了莫雪顏,她這般的反應(yīng),齊銘御又笑了。
“看來月兒也不是全然的信任離皇,那么重要的事,都沒有告訴了離皇,還是說月兒其實是舍不得朕的。”
莫雪顏錯愕了面容,什么,該死的齊渣男,臨死了都不忘將她一軍嗎,她真不該…
立刻看向了雪殤,就怕雪殤相信齊銘御這話。
“雪兒這么不信任我。”一句笑語,帶著深意。
莫雪顏笑了,咧了嘴角,“將軍,也得看有沒有這枚棋子,齊銘御,我和朔哥哥之間的情意可不是你…”
“妖女,還我主人命來。”一旁站著的那個小廝忽然大呵一聲,匕首直直的朝著莫雪顏的后背刺了過來。
小廝就站在莫雪顏身后不遠(yuǎn),莫雪顏根本來不及躲,也忘了要躲。
齊銘御和雪殤都大驚,齊銘御快雪殤一步的將莫雪顏拉入了懷中,匕首直直的刺入了齊銘御的后背。
雪殤揮袖,小廝被震遠(yuǎn),衫帽掉落,竟是惜靈。
“齊銘御,你在干什么?”莫雪顏趕忙扶住了齊銘御,一臉的錯亂,她都要殺了他了,為什么還要替她擋刀,他在干什么,神經(jīng)病啊!
雪殤一把扶住了莫雪顏,“雪兒。”
外面的齊國將領(lǐng)們聽到聲音,沖了進(jìn)來。
一看里面的情形,準(zhǔn)確的知道是惜靈動的手,立刻將她拿下了。
岳桓大步走到齊銘御身旁,一邊大喊了傳太醫(yī)。
“誰讓你們進(jìn)來的,都滾出去。”齊銘御一聲低呵。
一眾將領(lǐng)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還是退了出去。
“皇上…”
岳桓話剛出口,齊銘御漠寒的目光過來,岳桓只能閉嘴的退出去。
“齊銘御,你瘋了,真不要命了。”莫雪顏低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