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大軍剛抵達錫流城,翌日一早,離國大軍進攻了,領頭之人是一路所來戰無不勝的巖少將。
高頭大馬之上,一身銀紅色戰袍,英姿颯爽,手持長槍,一轉一動間,就是一條命的流失。
戰火紛飛,濃煙滾滾,離齊兩國的士兵一個一個的倒下。
莫雪顏站在錫流城的城墻之上,眸底映入著下面的戰場,這種餓殍遍野的場面,真讓她深刻的體會了什么叫做戰爭,什么叫做人命如草芥。
“月兒,害怕嗎?”齊銘御低聲一句。
莫雪顏扭頭看了齊銘御,心中無論多么顫栗,面上卻是平靜的默然,“你帶我來這里,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如果是如此,我不奉陪了。”
話落,莫雪顏就要離開,齊銘御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月兒,你說離朔現在在哪里?你說他有沒有在某處看著你?”
如此之話,莫雪顏瞪了齊銘御,纖手捏的很緊了。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目的,你想要做什么?讓我知道離朔有多么恨我?還是讓離朔知道,我在你的手上?”
“兩者都有吧!如果離朔恨月兒,那月兒是否就可以看清了,清醒了,如果離朔還在乎著月兒,那既然月兒恨我,不妨再多恨一點。”
齊銘御緩聲而語,好似對于莫雪顏恨他入骨,恨不得他死,他都已經不在乎了,接受了。
莫雪顏氣的咬牙切齒,如果不是在城墻上,莫雪顏真想暴揍一頓齊銘御,該死的齊渣男。
遠處的山丘上,雪殤遠遠的眺望著錫流城,入目的只有那道纖長的身影,嘴角帶著寵溺的笑。
“王,雪顏小姐在城墻上,還要繼續進攻嗎?”墨伍躬身問道。
“今日領軍的可是巖敏。”雪殤緩緩一聲問。
墨伍點頭,“是。”
“繼續進攻。”
號令一發,墨伍不再多言。
戰場之上,黃土滿天,濃濃血腥,尸橫遍野。
巖敏帶領的大軍攻近了,看到了莫雪顏,面色大驚,立刻一揚手,身后的離國大軍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雪兒…”
低低一聲,巖敏的目光落在了齊銘御身上,一抹殺伐一閃而過,齊銘御,居然用雪兒威脅他們。
莫雪顏立刻一揚手,大聲道:“真是想不到啊!再次見面,竟是如此光景,不知故人可好。”
“一切都好。”巖敏高呼一聲。
莫雪顏咧了嘴角。
“那就好,敏敏,如今你做了將軍,心愿實現,我真為你開心,如果有機會,我們再一起,還有弦歌,一起小火鍋,不醉不罷休。”
巖敏握緊了長槍,一聲咬牙切齒:“齊銘御,你這個小人,拿雪兒做擋箭牌,算什么好漢。”
如此之話,讓本來就因為莫雪顏和巖敏的對話而懵的離齊兩國士兵越發的懵了,什么情況這是。
“將軍,不能再耽擱了,我們必須乘勝拿下錫流城。”
巖敏身旁的一個大將率先回過神來,低聲一句。
齊銘御清雅一笑,“朕不會拿月兒做擋箭牌,今日讓月兒出現在這里,只是為了讓巖少將軍帶一句話給你們離皇,明日未時三刻,錫流城中會有一場喜事,如果離皇感興趣,錫流城的大門為他敞開。”
齊銘御這般的話,莫雪顏心中猛然一聲咯噔。
“齊銘御,你又要做什么?”
“待得明日,月兒自會知曉。”
一聲隨言,齊銘御讓岳桓將莫雪顏帶了下去。
“今日巖少將軍還是歇息一下,明日過后,或許你們離皇就會選擇退兵了。”
這句話落,齊銘御也走離了城墻。
“將軍…”
巖敏身旁的那位大將剛要再說,巖敏擺手阻止了他,沒有猶豫的再次一揚手。
“撤兵。”
“可是將軍…”
“撤…”
大將眉頭緊皺,卻是一甩手中大刀,一聲高呼:“撤兵。”
離國大軍紛紛撤退,齊國迎戰的將士也快速撤退了城中。
離國大軍駐地。
大帳中,巖敏單膝跪地,“末將擅自撤退,皇上責罰。”
“齊銘御讓你帶了什么話?”雪殤緩聲開口。
巖敏立刻將齊銘御所說之話一字不落的告訴雪殤。
“喜事?”雪殤喃喃一聲,“那本皇倒要看看是何喜事。”
低喃間,雪殤的眸中,一抹冰冽之色快速一過。
“你先退下吧!”
“皇上,那雪兒…”巖敏猶豫一下,還是開口了。
“巖敏,重情是好,可有些時候,太過重情,就不好了。”
巖敏的眸中,閃過了糾結之色,卻是一瞬后,抱拳一握,起身退了下去。
身為軍人,理應家國天下,相信皇上不會讓雪兒有事的。
離憲等在外面,見巖敏出來,立刻兩步上前。
“敏敏,皇兄有沒有把你怎么樣?有沒有罰你。”
問著,離憲一邊拉了巖敏就要檢查,巖敏躲開了。
“憲王,這是軍營,注意你的言行。”
離憲輕哦了一聲,放下了手,他也是擔心啊!畢竟顏妹妹竟出現在齊銘御身邊,而且還是一副自愿的樣子,他怕皇兄會再次不正常。
雪殤走出來,淺聲一笑,“憲,你這個王爺也該發揮一些作用了,整日待在營中卻不做事,追女人來軍營的,你怕是有史以來第一個了,
隨巖敏去大營,怎么解釋今日戰場發生之事,你們自己想,如果將士們不理解,士氣受到影響,那巖敏的過錯,你來執行五十軍棍。”
“什么。”離憲面色一變,“皇兄,不帶你這么坑弟的。”
雪殤緩緩一笑,走進了大帳。
巖敏看了一眼離憲,抿了下唇,大步走去了大營。
“敏敏,等等本王,本王絕對不會讓你受罰的…”
大步追了上去。
“朔,你說齊銘御要做什么?”月漣從內帳走了出來,一臉沉思。
雪殤走到桌邊坐下,倒了杯茶,“想來無非就是想要知道現在的朔對雪兒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態,是繼續的愛,還是因愛而生的恨。”
“離朔肯定恨死那小丫頭片子了。”肖宏邪掀開帳簾走了進來,轉動著金笛子,自顧自的坐下。
“宏邪…”雪殤看了肖宏邪。
肖宏邪連連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就是。”
月漣看著肖宏邪,一瞬后,看向雪殤說道:“朔,我總感覺你這個屬下不是顏兒認識的那個肖宏邪,倒是覺得,你,你有時候很像。”
肖宏邪看了月漣,金笛子一頓。
“讓你收斂。”雪殤抿了一口茶,瞪了肖宏邪。
兩人這般,月漣便知,他猜的沒錯,不然雪殤這樣一個大活人,是怎么出現在都京而沒有被一人所發現的。
“原來宏運樓和雪月閣是一家。”一句肯定,月漣抿了口茶。
“漣現在倒是越發淡定了。”雪殤一句笑。
月漣亦是溫潤一笑,“再不淡定,不知后面還有哪些事要驚訝的。”
兩人同時舉了杯。
比之和離朔的兄弟相處,月漣覺得他和雪殤之間,更似知己,而且雪殤的醫術,比他更甚一籌,這讓月漣越發覺得,他們心心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