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東西,是他嗎?
雪殤的心中忽然有些緊張了,卻是緩緩一笑,“好。”
莫雪顏嘴角的弧度立刻咧大了,看著桌案上的文房四寶,卻擰了一下眉,然后從小包中取出了自己的炭筆,才又一笑,開始了她的畫作。
雪殤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莫雪顏畫的很快,不過片刻時間,冬日寒梅圖的輪廓已經描繪出來了,
素描畫的,逼真的雪殤一陣驚奇,心中卻也是一陣失落,不是他,雪兒心中最重要的不是他。
畫好底子后,莫雪顏才用了毛筆填色,雪殤看的聚精會神,越看越是驚訝,看向莫雪顏的眼中,漸漸帶上了一絲探究。
據他所知,北月顏雖說是北月家的傾顏郡主,自小雖習得琴棋書畫,可也沒有這么厲害,難道雪兒不是她,
可雪兒也不是莫家女子,那么有沒有可能,雪兒真的就是莫雪顏,卻是和莫家女子同名之姓的另一個莫雪顏。
雪殤思慮的這片刻時間,莫雪顏已經上好了最下面的一層釉色。
忽然,雪殤耳朵微微一動,眸子立刻一閃,輕步走出了水榭閣樓,沒有打攪到莫雪顏。
墨羨安靜的站在樓門之外,面具遮擋下的臉上是一臉的疑惑,王和他們離開梅雪郡都有半月路程了,王卻突然下令折回來,而讓伍易容成他的樣子和墨筱一起回去了燁都。
雪殤走出去,看著墨羨,目光又是一閃。
“王。”墨羨看到雪殤,一愣,卻立刻的單膝跪地了。
王怎么穿成這樣,王最不喜的不是白色嗎。
“起來吧!”只短短三字,雪殤又走了進去。
墨羨安靜的跟上,看到莫雪顏后,才算是明白了。
原來王是因為雪顏小姐,放不下雪顏小姐,所以折了回來,因為雪顏小姐喜歡雪色,便穿了自己以往最不喜的顏色衣服。
而此刻,梅雪郡的宏運酒樓后院,地下暗室的一張冰玉暖床上,離朔安靜的閉著眼,好似睡著了一般。
陵涯和墨茜靜靜的看著離朔,墨茜的目光有些復雜。
陵涯似有所感的扭頭看了墨茜,忽然一聲:“墨茜,你動搖了嗎?”
“沒有。”墨茜搖了頭。
“我只是覺得這個王活的也很苦,很可憐,如果不是主子每月幫他暫時壓制巫狼血性,如今的他怕是早已壓制不住巫狼血性,成為了圣巫狼神的傀儡。”
“他是苦,可主子比他更苦,他所承受的不過是每月一次的血性發作,可主子卻要代替他承受巫狼血性帶來的所有嗜痛,那種感覺,猶如剔骨割肉,
說他可憐,我不覺得,他有寵他愛他的父母,而主子呢!那也是主子的父母,可他們卻舍棄了他,
同樣是兒子,為什么主子就是被舍棄的一個,難道只是因為主子是哥哥嗎?”
陵涯說的低沉,還帶著點點恨意,袖中的手掌捏的很緊,好似有一種隨時都想要殺了離朔的感覺。
“陵涯,這是主子的親弟弟。”墨茜立刻提醒了一句。
陵涯猛然一閉眼,睜開之后,眸中所有的情緒全部化作了平靜。
“我知道,主子說過,在離國,我們絕不能動一分的人,就是他。”
墨茜忽然嘆了口氣,看著離朔,眸中的復雜情緒漸漸地平靜了。
“這樣也好,如今主子下了心,終于對調了,那么以后主子就是離國太子離朔,而這個王,就好好沉睡吧!他沉睡了,巫狼血性便不會發作了,他也可以這般的活下去,活在主子的夢里,也挺好的。”
……
莫雪顏已經畫好了冬日寒梅圖,獻寶似的拉了雪殤的手,笑嘻嘻的說道:“男神,怎么樣,是不是特別的美好,有沒有這種感覺。”
雪殤看著莫雪顏,看向冬日寒梅圖,緩緩的念出右上角的詩句后,一聲笑語:“雪兒,這是你作的?我記得我們去梅園的時候你就作過一首,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了我們雪兒啊!居然是一個才女,這么有才華。”
說著,寵溺的刮了一下莫雪顏的鼻尖。
莫雪顏是心虛連連,卻仰了脖頸一臉的傲嬌嘚瑟了。
“那當然了,男神,我跟你說啊!你就是小瞧了我,我其實還是很聰明的,是不是啊!”
她的腦子是不行,可也是裝了上下不說五千年,幾百年的雜亂知識還是有的,雖然根本不能說是琴棋書畫,可這么一兩首和雪有關的詩還是能抄襲來的,雖然自己的心里真不是一個心虛啊!
雪殤一看莫雪顏的表情,就知道這首詩絕對不是她作的,卻也不說破,繼續的看了冬日寒梅圖,看著圖中的羽絨服,疑惑了眼眸,眸底對自己心中的那個猜測又多了一分的肯定。
“雪兒,這種奇特的衣服,是你們家鄉的衣服嗎?”
雪殤故意的這么問。
莫雪顏一點沒多想的點了頭。
“嗯,男神,我的家鄉都是穿這種衣服的,既方便,又暖和,可實在了,哪像你們這里,一個衣服就裹幾層,也不覺難受的緊。”
莫雪顏這一開了話匣子,就剎不住了,嘰嘰喳喳的又開始了。
隨著莫雪顏說的越多,在聯想起莫雪顏一直掛在嘴邊的外公,雪殤徹底的肯定了心中的那個想法。
他眼前的雪兒,雖然叫莫雪顏,卻不是莫家的女兒,所以她沒有失了憶,卻不知北月顏和莫家女兒之事。
一邊思慮著,一邊收起畫作遞給了墨羨,讓墨羨保管好。
莫雪顏說了好半天,直到一杯水遞到嘴邊,才撓頭一笑,停下話語喝了一口,話說多了還真是有些渴啊!
莫雪顏的雪殤之間的這種互動,看的墨羨微微蹙了眉頭。
王居然沒有點了雪顏小姐的啞穴,更沒有不耐煩,真是奇怪,而且他怎么覺得王身上的氣質不一樣了,很舒雅,卻又給了他一種無形的威壓之感。
墨羨的這種目光雪殤察覺到了,但沒什么反應,因為雪殤心中清楚,墨羨再怎么疑惑,也不會發現他和離朔是不同的兩個人。
太陽高高掛了空,莫雪顏和雪殤才走出了水榭閣樓。
其他的游玩之人也都出來了。
整個寒梅亭熱鬧紛紛,才子佳人詩詞作賦行酒令,莫雪顏和雪殤也加入了其中,可多半時間都是雪殤作詩,莫雪顏是半天不說一首了。
一天的時間這么過去了,在回去的路上,莫雪顏幾次看了雪殤,她這樣的目光雪殤又豈會察覺不到,刮了莫雪顏的鼻尖,寵溺一笑。
“雪兒要說什么,說吧!一路欲言又止,也不怕憋的難受。”
莫雪顏立刻嘿嘿一笑,“男神,其實…其實那首詩不是我作的,我只是照搬照抄了一位大詩人的,就我的腦子,怎么可能會作出那樣的詩。”
“我知道。”雪殤緩緩一句。
知道?莫雪顏一愣。
雪殤又道:“雪兒的腦子里能裝的,怕是只有你的那些故事了。”
這話說的,莫雪顏一糗,忽然呆了一下,一個巴掌拍了頭,哎呀,她忘記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