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顏這般的狀態維持了整整一個月時間,才沒事了,就在離朔以為莫雪顏要記起一切的時候,她卻只記起了那么一個畫面。
燕崖山下,桃林之中。
莫雪顏蕩著秋千,兩腳丫子一晃一晃的不停歇。
唉!自從她來了這里,得了一個白來的夫君,知道了她叫墨顏,知道了她是從燕崖山上掉下來的,其他的,便是一概不知了。
唉!難道她就要這么認命嗎?難道她就要這么陪著那個白來的夫君在這所謂的世外桃源過一生嗎?難道她真的要為他生兒育女嗎?
唉!雖然她覺得那個白來的夫君沒有騙她,畢竟她真的感覺他好熟悉,是那種骨子里的熟悉,要是他們沒有兩心相悅,她也不會感覺這么熟悉吧!
“雪兒,想什么呢!吃飯了。”宿生者走到莫雪顏身前,蹲下了身,面上帶著人皮面具,是陵涯的樣子。
莫雪顏所有的唉聲嘆氣全部消散了,兩腳丫子一蹬,笑嘻嘻的道:“夫君,給我穿鞋。”
算了,這么溫柔的一個男人,還是她的夫君,她要是告訴人家,其實她可能在爬山的時候把腦袋給撞壞了,不記得他了,那人家得多傷心。
“你啊!”宿生者寵溺一笑,刮了一下莫雪顏的鼻尖,給莫雪顏穿好鞋子后拉著她去了木屋。
莫雪顏愣愣的跟著,摸了鼻尖,傻兮兮的笑了。
真是奇怪,這個白來夫君彈她的額頭,她感覺好熟悉好熟悉,可這樣刮她的鼻尖,她居然感覺甜甜的。
走到木桌前,莫雪顏還在傻笑,宿生者拉著她坐下,將臉湊到了莫雪顏面前,“雪兒,想什么呢!這么開心,可以讓夫君也開心一下嗎。”
柔柔的話語,清風一般的嗓音,簡直就是女人的必殺技,莫雪顏不受控的軟了耳根子。
“嘿嘿,夫君,吃飯,我們吃飯,不然飯菜都涼了。”
笑嘻嘻的推開宿生者的腦袋,拿了筷子夾了菜肴放到宿生者的碗中。
宿生者坐到木凳上,嘴角的笑意不曾下去一分,同樣夾了菜,卻是喂到了莫雪顏的嘴邊。
這樣的事,在她醒來后這不多的日子里經常這般,她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了現在的習以為常,或許她已經喜歡上這個白來夫君了吧!
飯后,兩人如往常一般去了桃林,宿生者拿著一支玉笛,莫雪顏抱著一個小本子,吹笛作畫,如此生活,當真不是一個安逸來形容的。
這般一過,三月時間,這天,同樣的,莫雪顏仍蕩著秋千,卻是到了飯點了宿生者也沒來。
莫雪顏等了好半天,宿生者還沒來,心中一擔心,別不是出了什么事了,這么一想來,莫雪顏立刻跑去了木屋,在進去前放輕了腳步。
“主子,還有一個月,離國暗衛就會找到這里了。”肖宏邪沉聲說道。
宿生者拿著碗的手微微一抖,放下碗轉過了身,人皮面具沒帶,他那張昳麗的面容映入了莫雪顏的眼中,屋外的莫雪顏立刻捂住了嘴,眼睛瞪的老大。
宿生者剛要回答肖宏邪的話,卻猛然看向了屋外。
莫雪顏后退了,轉身快步跑了,蒼天啊!那個人是誰?她的白來夫君?
沒跑上兩步,被宿生者抓住了,宿生者按了莫雪顏的肩膀,柔聲道:“雪兒,聽我解釋。”
莫雪顏愣愣的,看著宿生者的真容,腦中出來了宿生者的身影,身形和她的這白來夫君居然一模一樣,面容也是現在的這副面容,而不是和她相處了這么三個月的那張面容,他是誰?他是誰?她又是誰?
……
雪宮中。
莫雪顏猛然睜開了眼睛,伸手摸了一把臉,全是冷汗,又是這種夢,好像自從她昏昏沉沉了那么一個月后,這樣的夢境就一直纏著她了。
燕崖山下,桃林之中,她跳崖后和宿生者一起生活了好幾個月,為什么那個宿生者會和男神長得一模一樣,是易容嗎?
“雪兒,出大事了。”冷弦歌的人還沒有到,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冷弦歌和巖敏一起走了進來,莫雪顏腦中的胡亂思緒消失了,哎呀,管他呢!什么亂七八糟的,不想了。
“弦歌,敏敏,怎么了?出了什么…”
“雪兒,齊皇駕崩了,齊銘御登基做了齊皇。”
莫雪顏之后的問話被冷弦歌的這一句轟炸給完全堵住了。
扭頭看向已經走到床榻邊的冷弦歌和巖敏,呆滯了一瞬的面容。
齊銘御做了齊皇?這才多久,剛被撤了攝政王,轉眼就當了皇帝,是小強嗎?這么打不死的,也太頑強了吧!
“弦歌,敏敏,你們這哪兒得來的消息,準確嗎?男神都沒說啊!”莫雪顏有些不愿相信的問道。
“雪兒,這是我父親傳來的消息,估計這會兒前朝已經知道了。”巖敏開口打破了莫雪顏的不愿相信。
莫雪顏立刻下來床榻快速的梳洗好,和冷弦歌與巖敏去了朔月殿。
離朔不在,上朝去了。
三人直接去了典樂殿,吃了早膳,等離朔下朝。
據巖敏所帶消息,齊國耀王齊銘耀在齊銘御來離國的那半年時間里,買通了齊皇身邊的一個近侍小太監,在齊皇每日的湯藥里下了慢性毒藥。
齊銘御回去之后,發現了這件事,齊銘耀便借機直接威脅齊皇,廢除了齊銘御的攝政王位,還監禁了他。
“敏敏,如此機密,你父親巖溯將軍也太厲害了吧!”莫雪顏還沒開口,冷弦歌先來了這么一句。
莫雪顏也有這樣一個疑問,齊皇駕崩背后的這種事情,一般人,怕是不會輕易的知道吧!
“我也不知道,這是我父親給我的家書里帶的紙條,雖在父親的家書信封中,但是字跡絕對不是父親的。”
巖敏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張字條,莫雪顏立刻拿過看了,然后腦中出現了一個人的字跡,緊接著便是一個畫面。
在桃林中,她畫了一副畫,是素描的桃花落天,那個宿生者在一旁提了名,字跡雖不一樣,但是筆鋒游走,力道之蒼,卻是一樣的。
“雪兒,你知道是誰嗎?”見莫雪顏愣愣的看著字條,冷弦歌問道。
巖敏也看了莫雪顏,看雪兒這反應,該是知道吧!
莫雪顏回了神,一搖頭,“感覺有些熟悉,但不知道是誰?”
她記起的桃林之事還是不要讓弦歌和敏敏知道了,還有男神,那個宿生者如果是易了容,還好說,如果不是易容…
等等,宿生者說她腦海中的他是他易了容的,那么她偷看到的那個容顏便是…
“雪兒,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冷弦歌搖了莫雪顏的手,莫雪顏的思路被打斷了。
巖敏看著莫雪顏,微微動了心緒,她怎么感覺雪兒好像自從昏沉了一月后,總是愛發呆,和她們說著話,突然就像現在這般了。
“啊!哦!沒事兒,我就是想這種字體我在什么地方見到過,但是想不起來。”
莫雪顏笑了,說的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