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淺溪,給我看清楚,那傻子根本就不是厲家的孩子,我就說嘛,蠢貨一個,怎么可能是厲家的種?白養(yǎng)了這野種那么多年,你好樣的,當我們厲家好欺負!”婆婆走到我的身邊,用手戳著我的腦門。
“……”我無言以對,證據(jù)擺在面前。
“啪。”婆婆一巴掌甩到我的臉頰,“今天你要是不給厲家一個交代,別想要走出這個門。”
“不就是要我主動離婚嗎?我說過會同意,厲君擎,拿合同來。”我不想承受這些羞辱,那不該是我承受的。
我也是受害者啊。
厲君擎背光站在不遠處,用一種嘴角上揚的神情看著我,欣賞我此刻的狼狽。
他沒有應聲。
“親家,你們要怎么辦,就怎么辦,葉家也當權(quán)當沒有生過這個孽種,從今天起,我們?nèi)~家跟她斷絕關(guān)系。”媽媽倒是站了起來,語帶諂媚的對著婆婆和厲君擎說道。
“做人做成你這個樣子,還真是失敗。”婆婆冷眼看了我一眼,蔑視道。
“淺溪,君擎,你們的家事我管不了,我只遵照厲老先生的遺囑辦事。”李律師抬眼看著我,也是長嘆一口氣,可能在嘆息我不爭氣吧。
“葉淺溪,婚是主動要求離的嗎?”厲君擎這才開口,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那是勝利者的姿態(tài)。
只可惜,我替他感到悲哀。
“是。厲家一直對我很好,是我不知足,不知廉恥!我凈身出戶。”我心底如冰的看著他。
世間公道,是非黑白,全都顛倒了,我還何苦去辯駁。
離婚協(xié)議很快就簽完了,我寫得很快,只想快些從這地獄里脫身。
簽完的那一剎那,我渾身都輕松了。
仿佛一座壓在我身上的山被推翻。
十年的愛戀,最終,不過一場夢罷了,得不到的,最終還是得不到。
“管家,將這個女人趕出去,還有,將整個別墅大掃除,給我用消毒水。”看到我簽完名字之后,婆婆立刻朝著管家命令道。
我木然的聽著婆婆對我的羞辱,走近俊美的像個雕像一般的厲君擎。
“厲君擎,你的心中……除了對我的厭惡,有沒有一點……哪怕只是一點,對我的不忍心?”我一字一頓的問。
面對著我的質(zhì)問,厲君擎冷眼看了我一眼,“不忍心?這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我轉(zhuǎn)身,朝大門走去。
我還在奢求什么呢,厲君擎怪我傷害了秦可瑤,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很正當?shù)膱髲投选?
我走出大門,離開了厲家的別墅,剛到大門外,忽然一個人影沖向我,是厲蔚然。
“你這婊子。”厲蔚然氣沖沖扯著我的頭發(fā),朝我猛打。
在她身邊,還有兩個保鏢,顯而易見,她是在等我。
“厲蔚然,你做什么!”我完全沒預料,沒想到我同意離婚了,她還會沖我出手。
“你生個野種欺騙厲家,不知檢點的東西,這么干凈利落答應離婚,原來是已經(jīng)找好下家了!”厲蔚然跟瘋了似的打我。
“你們兩個,一起上。”她出手還不夠,又交代那兩個保鏢。
我毫無還手之力。
原來,昨天在大橋上,跟蹤偷拍我跟霍冷郁在一起的那個人,是她安排的。
厲蔚然發(fā)狠似的一腳踹到我的腹部上,我疼得發(fā)出一聲慘叫。
肚子里灼熱,似乎有火在燃燒,鮮血從身體下面流出來。
怎么會……流這么多血?
“大小姐,她好像是……流產(chǎn)了。”一個保鏢在看到我身下的鮮血之后,似乎也被嚇到了。
“流……流產(chǎn)又如何,反正不是……我們厲家的孩子……又是跟哪個男人的野種!”厲蔚然抖著嘴唇,停了手,但嘴上不遺余力的罵著。
我流產(chǎn)了……
如果我真的是流產(chǎn),那么懷的孩子,就是厲君擎的。
一個月前的那個晚上,厲君擎喝醉了,我扶著他上床,他卻瘋了一樣,將我推倒在床上,然后我們有了關(guān)系。
如果新婚夜不算,那是我們五年來,僅有的一次。
我竟然懷孕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孩子來的突然,走的也很突然。
我木然的看著那些鮮血,雙手沾滿鮮血,慘笑著看向厲家的別墅,“這不是野種……這是我們的孩子……可是,沒有了……”
別墅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厲君擎就在里面,但是,他看不到,他也不會知道我們有過一個孩子。
我身形搖晃的站起來,沿著大道走去。
雙腿間流下的鮮血在我身后,淌了一地。
沒有人敢靠近我。
轟隆。
老天爺似乎嫌棄我還不夠慘,竟然還響起一道道悶雷。
我抬起頭,看著頭頂?shù)奶炜眨诔脸恋奶炜眨惓?植婪浅!?
瓢潑的大雨,重重砸在我的臉上。
十年的付出,卻換來這個下場,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是我奢求了不屬于我的愛,這是我的報應嗎?
不。
錯的不是我。
今天的羞辱,在我的生命,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痛。
總有一天,我會將這一切,都討回來。
我跪在大雨中,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葉淺溪,起來。”黑暗中,出現(xiàn)了兩線車燈,一個人影走下車,撐著一把黑傘,朝我走來。
我抬起淚眼朦朧的臉,印入眼簾的是霍冷郁。
“起來,你還想跪到什么時候?”
霍冷郁沉下臉,黝黑邪肆的鳳眸里升騰著怒火。
怒火?
為什么霍冷郁要發(fā)怒?
可是他說得對,我要跪到什么時候?
即便我跪著,也不會有任何人同情我。
我努力站起來,雙腿因為已經(jīng)麻木了,沒有一點知覺,整個人朝著后面仰。
“該死的,你怎么流了這么多血!”霍冷郁暴喝,將我抱住。
不管是誰,此刻可以給我一個懷抱,真的……很好……是真的……
“葉淺溪,不許睡,你要死了,我絕不會放過你。”霍冷郁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出現(xiàn)含有的慌張神情。
我不由想,霍冷郁是在關(guān)心我嗎?
謝謝你,霍冷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