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融小區,已是十點多了,謝雨薔的奔馳車已經停在了樓外。
“雨薔姐,你們幾點回來的?”我進去以后問道,謝雨薔和程爽都坐在沙發上,正在談著什么。
“我們也是剛到,來來,李曉你累了吧,快坐下喝水。”謝雨薔臉上猶帶一抹興奮,一邊招呼我一邊給我倒了杯水。
“雨薔姐,今天你心情怎么這么好呀,有什么好事兒嗎?”我很奇怪。
“嗯,今天的確有好幾件好事。我先告訴你第一件,小爽改變主意了,她同意跟咱們一起去上海了!”謝雨薔臉上綻放一抹笑容。
“啊?是嗎?”我驚訝極了。
“嗯,李曉,我改變主意了,果果今天聽雨薔姐和大夫提到她要回上海,她立刻問咱倆跟著不跟著,我說我可能不跟著,她特別舍不得我,想哭,我也挺舍不得她的,所以我就決定了,跟你們一起去。”程爽看著我說道。
“那好啊”我一直看著程爽,走了過來,但我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我不知道程爽有沒有把身世告訴謝雨薔,她回到上海可能要面對家庭的復雜矛盾,這對她來說,可真是一個大麻煩。
“李曉,咱們真是得謝謝小爽了,要不這樣好了,等到了上海,我再給你們倆漲一漲工資。”謝雨薔高興的說著,不過這也從側面印證了,她肯定還不知道程爽的身世。
“那第二件呢,是什么?”我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岔開了話題。
“第二件是我得到消息,肖威已經開始把我的錢轉到陳麗名下了,消息是經偵處那個朋友提供給我的,百分百可靠,李曉,咱們的努力見效了!”謝雨薔眼睛閃著亮光。
“好!這么快,我真是沒想到!”我驚愕的說,對謝雨薔投去一道詢問的目光,她怎么當著程爽的面說起這個來了。
“哦,對了,李曉,我把財務上的事情也告訴小爽了。其實這陣子你老是請假,我也總是在她面前打電話,她早就察覺到了,所以我干脆就對她和盤托出--小爽啊,這件事你不要怪李曉瞞著你,是我叫他保守秘密的,如果你心里不舒服,那我向你道歉。”謝雨薔說著,向程爽深深鞠躬。
“不不,雨薔姐,這是你的隱私,我怎么好知道呢?”程爽連忙說道。
我們聊了一會兒,很快就到午夜了,但由于每個人都遇到很多事,所以精神都非常健旺。我把拍賣會和金沙灘的事情又講了一遍,然后道:
“雨薔姐,小爽,現在那五百萬都投出去了,接下來陳麗會怎么辦,會叫我做什么,你們誰能猜到?”
“剛才我不是說了嗎,肖威已經開始把錢轉移到陳麗的賬戶了,不過只轉了四百萬,這么看肖威肯定也在懷疑陳麗,我看陳麗下一步肯定會加緊逼迫肖威,李曉,她應該會從這個角度利用你。”謝雨薔快速的做出了判斷。
“嗯,我覺得也是這樣,李曉,以后你和陳麗見面就更多了。”程爽看著我說,我注意到,她看我的眼神里終究是多了一抹異常。
“嗯,不過雨薔姐,我一直沒問你呢,你用的什么辦法逼肖威上法院?陳麗那個人特別狡猾,如果事情發展太順利,我怕她也會起疑心。”我有意躲開了程爽的目光。
“我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告訴他我報警了,而且我在準備材料遞交法院要求離婚,這樣肖威自然而然就著急了。至于太順利會讓陳麗起疑心這一點,我也想過,不過我沒有辦法呀,現在我跟肖威的矛盾已經激化了,如果我表現的猶猶豫豫那反而更不符合我的性格,更假,所以李曉,接下來就拜托你了,要盡快拿到我的照片。”謝雨薔低下了頭,在程爽面前提到這件事,畢竟是太難堪了。
“嗯,明天我去找陳麗,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我驀地攥緊了拳頭,心里倏地冒出一個計劃,可以一試。
這晚,我們聊到兩點多,主要是我跟謝雨薔在說,程爽只是偶爾插一兩句嘴,不過她雙眼始終在盯著我,幾乎片刻不離我身上。
第二天,我九點多才醒來,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陳麗給我的手機,不過里面空空如也,她沒有打來電話。
“咦,有點反常啊,陳麗該不會真的察覺到什么了吧?”我心里有點發毛。
想歸想,我立刻起床洗漱,準備去找陳麗,但我剛出門,恰好碰見程爽正在玄關換鞋。
她穿一條新買的緊身牛仔褲,把兩條纖細美腿勾勒的淋漓盡致,她一扭頭看見了我,冷淡的道:“你醒了?”
“嗯,你要出去了?雨薔姐呢?”我心里稍微有些異樣,問道。
“她有事早走了,去公司了,我現在去照顧果果。她臨走前叫我告訴你,那個文廣新局的局長給她回電話了,說他早上已經給張導打過招呼,張導也答應見歐陽蓉,叫你告訴歐陽蓉一下。”程爽冷淡的說完,開門就往外走。
“哎,等等,小爽,你怎么了?”我抓住她的胳膊問。
但程爽連頭都沒回,用手撥開我的手就走了。
“咦?”
我百思不得其解,程爽究竟為什么生我的氣?因為我和謝雨薔一起瞞著她?那不對呀,謝雨薔已經給她道過歉,而且這件事關系到謝雨薔的財務色照,當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了,程爽有什么理由給我臉色看呢?
不明白,真是不明白。
愣了一會兒,我簡單洗漱完,給歐陽蓉打個電話,但她沒有接,我索性給她發了條短信,然后去找早飯,冰箱里只剩下半盒牛奶和一個煎雞蛋,都是涼的,程爽從前都會給我準備好熱乎乎的早飯,她今天可真反常。
“邪門了,改天得好好問問她到底抽哪門子風呢?”我嘀咕了一句,胡亂吃完,便出了門。
我昨晚已經想好了,形勢緊迫,我要直接去找陳麗。
站在馬路邊,我第一次撥打了陳麗的號碼,幾聲鈴聲過后,她接了。
“麗姐,忙什么呢?我今天好不容易有空了,咱們見個面唄。”我很自然的說著。
“李曉,好啊,我在城西大悲寺,你打車過來吧。”陳麗的聲音有些低沉。
“好。”我按下掛機鍵,眼珠轉動著,這家伙去大悲寺干什么?難道虧心事做太多去燒香贖罪了?
大悲寺坐落在懷玉山頂,算是燕城一個著名景點,節假日游人如織。我到寺里時,已是正午,大雄寶殿前的香爐冒著大股大股的青煙,我一眼看到,陳麗正跪在殿內,仰望著佛像。
“麗姐。”我懷著一肚子疑問走進殿里。
但陳麗沒有理我,她穿著一件很素凈的短款白風衣,背影有點緊張的感覺。
可能因為今天不是周末的緣故,殿里沒有別的香客,一個年輕和尚站在旁邊,對我施禮道:“這位施主,你是陳施主的朋友吧?這邊請。”
說著手指向陳麗左側的一個蒲團,大概以為我也要燒香禮佛。
“哦,小師父,這大悲寺有多少年了?”我看著和尚問道。
“阿彌托佛,佛有多少年,佛寺便有多少年。”年輕和尚合十回答。
我立時吃了癟,這和尚真聰明,說話滴水不漏。
我跪在陳麗旁邊,拜了三拜,這時候我的心倒靜下來了,虔誠默禱,等待陳麗先開口。
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跪拜完后,年輕和尚過來問道:“兩位施主,準備上多高的香?”
我知道他這是在講價錢,好在我腦筋轉的也快,便道:“你問我姐姐吧,她是主我是從,而且我剛才祈愿,也是為她祈的。”
這一來,陳麗再也無法淡定了,年輕和尚果然去問她,她揮了揮手道:“覺明師父,你先拿簽筒來,我想先抽根簽。”
“好。”覺明立刻從案臺上拿來簽筒,晃了晃,“啪”的甩出一根,陳麗撿起來仔細看,然后又遞給覺明。
覺明只看了一眼,問道:“陳施主,你這次想問什么?”
“前途,看我能不能過了這個坎。”陳麗眉頭緊鎖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