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時夏當(dāng)然知道鮮奶的膻味比較重,可這不是因為市面上沒有加工出售的奶制品嗎?不然哪用得上跑這么老遠(yuǎn)買一頭羊回去養(yǎng)上?
為了營養(yǎng)味道只好忍一忍或者想想其他辦法了。
不過,老人的好心提醒她還是很領(lǐng)情的。她堅定地沖老人點了點頭。
“石阿爺,既然阿姐不介意咱就依她吧。而且,阿姐主要是給小狗喝的,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的。”衛(wèi)子秋幫腔道。
誰知話音剛落,石阿爺身上不愉的氣勢更強(qiáng)了。
“石阿爺,那個,你別氣……不是糟踐東西。就是阿姐對她養(yǎng)的狗子特別好,看得重,平時自己吃什么就喂什么的,這倆狗子跟她娃子都沒啥區(qū)別的。大狗腿折了,身子也虛,一直在養(yǎng)著,阿姐去哪都背著的。小狗還小,之前沒吃上什么奶都是米湯喂活的,這會兒怕它長不好,阿姐才想給尋個奶水喂喂。”經(jīng)常跟倆小的聊天的衛(wèi)子秋趕緊將事情緣由娓娓道來,生怕石阿爺覺得阿姐是喜好玩鬧、浪費吃食。
“是的,石阿爺,我趙大壯能保證,阿姐絕不是胡鬧的人。她之前在縣城找了好些天都沒找著合適的,我這才帶她來您這了。”趙弘誠信誓旦旦地說。
老人深深地瞧了一圈外來的這一大兩小兩狗,沒做聲了,轉(zhuǎn)身往林子里走去。
“阿姐,走吧,石阿爺帶我們?nèi)プパ颉!壁w弘誠仍舊抱起了背著小狗子的阿元,讓子秋抱了豆子,他倒不是真那么擔(dān)心倆娃子不能走山路,而是不想讓石阿爺再多等。
老人在山林里健步如飛,屠戶小哥明明跟著在后頭已經(jīng)挑的是比較好走的路了,馮時夏走起來還是吃力,她往后瞧瞧,看得出來“高中生”也是不常走這種山路的。
“肚仔”最后還是被兩人一邊拉一手帶著走了。
這一路上,偶爾草叢里會有動物被驚動逃跑,馮時夏甚至覺得自己可能看到了一只尾羽細(xì)長的野雞,不過人多,她還是不怎么怕遇到兇物的。
尤其身前是個屠戶。
十幾二十分鐘后,幾人不知到得哪一個山坳里,終于看到了老人家的山羊的蹤跡。
青青的一片草地里,四五十只羊在慢悠悠地吃草散步,之前在村里見過的花色,這兒都有。
“嗚嗚~嗯唔!哎哎哎!”
“嗷嗷嗷!”
突然見到這么多動物,背簍里的兩寵都躁動起來,尤其小黑狗,那急不可耐四面扒拉著想沖出去一比高下的神情真的讓人很無奈了。
你雖然是只犬,但你卻是還沒斷奶的小土狗,又不是專職訓(xùn)練過的牧羊犬,就憑這一推就倒的小身板還想在幾十只大羊面前逞威風(fēng)?
馮時夏深覺此狗可能是虎豹投錯了胎,見人威脅人,見雞威脅雞,見鵝威脅鵝,見這么一大群羊居然也敢威脅。
一手把它滿腦門子不切實際的妄想壓下去,不過倒真有幾只羊聽到異動而抬頭警惕環(huán)視,發(fā)現(xiàn)他們幾個陌生人后四散躲遠(yuǎn)了些的。
“大壯,這就是你說的阿姐?”
馮時夏發(fā)現(xiàn)羊群里走出一位滿面慈愛的婆婆,她估摸著該是養(yǎng)羊老人的老伴,對方正瞇著眼睛打量她。
“是呢,阿婆。您和阿爺幫我們挑一只吧?”趙弘誠指指羊群。
馮時夏沒做聲,這時候得抓羊了,就算羊在圈里她都不敢保證自己能逮住,更別說這些羊比之前那男子家的精神多了,在這沒啥圍擋地勢還復(fù)雜的地方想要抓住,她自認(rèn)是做不到的。
所以,這些事還得交給專業(yè)的人來辦,自己別湊上去礙手礙腳就已經(jīng)是幫大忙了。
她老老實實拉著倆孩子在一旁沒吭聲,只等屠戶小哥跟兩位老人交流處理。
“那大壯,你去那頭擋一擋,抓頭黑的那只,那只奶多一些。”老人淡淡吩咐一聲,便朝另一邊圍堵過去。
馮時夏和衛(wèi)子秋帶著倆孩子在這邊屏氣凝神地等著,屠戶小哥和阿婆一人一個方向?qū)字谎蛘娑略谝粋三角土坑里,皮膚黝黑的老大爺一人從后方滿滿靠近,蹲身趁其不備撲身上去,將其中一只羊的兩只后腿牢牢抓住,提溜了起來。
同時從身上利索地取下牽引繩將羊套牢。
這身手利索得根本不像這種年紀(jì)的人。
見抓羊成功,馮時夏這才在老人的招呼手勢中上前。
被抓住的是身軀白色,頭顱部位黑的一只,這羊不算壯,不,應(yīng)該說這群羊看起來都有些偏瘦。不過,之前男子那邊的羊同樣瘦弱,估計是有某些不得已的因素吧?
好歹這些精神頭還是有的。
這只看起來脖頸和身軀都瘦巴的羊唯一看起來有肉些的地方就是下腹部的雙乳了。
這都不用別人來提醒,馮時夏覺得自己也不會認(rèn)錯。
再仔細(xì)看一下,這只羊的羊角比旁的公山羊要細(xì)小很多。
至于是不是剛下崽,有屠戶小哥在,她相信是不會弄錯的。其他旁的,她就沒有途徑知曉怎么辨別好賴了,但她還是抱著相信屠戶小哥和這位老人的心理直接點頭接受了。
談及價格的事,老人可能也沒料到馮時夏這么輕易就接受了他們的建議,看著溫順地已經(jīng)被女子牽在手里的母羊道:“這只我喂了有兩年了,性子比其他的好,你要的話就給半兩銀吧。你真只是要取羊奶的?不然,吃的話換只更嫩的公羊也成,我不收你貴。”
馮時夏還聽不懂半兩啥意思,趙弘誠給說了500文,她便點了頭。這比她之前預(yù)想的可便宜多了,還以為起碼都得1000以上的。
但除了買羊,她還有些額外的請求,比如怎么喂羊,怎么擠奶,這些她全部都是懵懵懂懂的,從來沒有正經(jīng)學(xué)習(xí)過。
這邊趙弘誠一代為比劃,老人大手一揮,道“干脆帶著羊一塊先回家再說”。
于是,浩浩蕩蕩的,來時的人又趕著一大群羊回了木屋所在地。
“阿元,它要叫什么啊?黑豆、白菜、大黑、小白都有了,怎么辦?”
“小黑?大白?”
“唔——”
“豆子,上回我起,這回讓你起,都讓你起名字~”
“那就叫小牛吧?它的頭黑黑的,看起來好像小牛的,我們有狗子、小羊,還沒有小牛呢~”
“……”